五十八章
被潘老師這樣問,蘇禾禾很想告訴她,要照著這個節目上,人家一點沒說錯,還是彆獻醜為好。
這要怎麼說?說不行?她一個初來乍到的代課幾天的,很容易被彆人說輕狂了。
準備先敷衍過去,回頭再問大姨。
“禾禾,你要真有好想法不妨拿出來大家探討一下,學校裡是真想要摘掉倒數的帽子,可總不得其法。
去彆的學校求經,人家都說咱們學不來,唉,每年都要愁幾次。”曹大姨先主動說來。她也是急病亂投醫了,想著蘇禾禾從小就喜歡彈琴跳舞的,或許能有萬一呢?
現在的集體榮譽感都很強,曹大姨話落,門外站著的幾個老師也開始紛紛加入。
“小蘇,你有想法就大膽說,不好也沒人笑你。”
“就是,每次看到彆的學校一見咱們入場就先笑成那樣子,我就又氣又難為情,小蘇你給支個招。”
“小蘇你琴彈得這麼好,肯定比劉老師更精通這些,我瞅著你就行。”
潘老師更是,一臉熱切地看著蘇禾禾,大有她不說什麼要一直守著等的意思。
略想了一下,蘇禾禾就有了想法。
“其實人家說得也沒錯,咱們的孩子更擅長舞槍弄棒的,那就揚長避短,靠我們的長項取勝呀。”
隻看到賀生生幾個,那可都是衝鋒陷陣的好手。讓他們聲情並茂地大合唱,真是挺難為的。剛才看到他們苦大仇深的大合唱,應該都是逼迫來的。
潘老師困惑了,“文藝表演不能舞槍弄棒吧?這不得更讓人家笑?”
“當然不是純粹的舞槍弄棒,配上震撼的軍歌伴奏,隊列和動作要有美感有力量,要有熱血沸騰的氣勢,咱們的孩子肯定能給表現出來。這樣也更能展現咱們軍人孩子的風彩,唱唱跳跳的就讓彆人玩兒去吧。”
順著蘇禾禾的思路展開想像,雖然是什麼樣子還是沒有具體畫麵,但隻聽蘇禾禾描述的這些,怎麼就己經熱血昂揚了呢?
潘老師先激動的拍手叫好,“小蘇,隻聽你這麼說,我就覺著準成呢!”
然後彆的老師一聽要展現軍人的風彩,不跟彆人玩兒唱跳,就覺著可太對路了。必須要大膽試試,畢竟也真沒什麼好輸了。
之前也看了劉老師排的大合唱,心裡都知道肯定又是倒第一沒跑了。可劉老師自信滿滿的,他們自己又不會搞這個,不行隻好閉嘴。
不然潘老師也不會見識了蘇禾禾的琴藝,就問了那樣一番話。實在是節目越排她越沒信心,也不看好。
於是蘇禾禾重新給排節目這事兒就定了下來。
動作和隊形都要好好設計一下才行,軍歌也要選,蘇禾禾讓給她下午和晚上的時間構思完善,要求明天正式排練。
潘老師對她隻用這麼點時間就能想好表示很驚訝。設計大合唱時,劉老師可是花了一個禮拜呢。
於是她就更放心了。這樣要是新節目看著不合適,再換回大合唱,一點也不耽誤。
於是就叫參加排練的同學們先解散回去上課,明天再繼續。
知道不用唱歌了,部隊小學雞們,歡呼著就衝出了會議室。
唯有一個賀生生,磨蹭著落在最後。
蘇禾禾就知道他是想和自己說話,“賀生生,你有事找我嗎?”
賀生生眼神晶亮地轉向她,“蘇姐姐,你是搬家了嗎?那我還能找你玩兒嗎?”
小屁孩消息還挺靈通,她昨天才搬走,這就已經都知道了。
“當然可以呀。不過這幾天不行,我家裡還沒收拾好,等下周吧,到時你來找我。咦?咱們是不是一棟樓?我現在就在常小五家樓上哎。”蘇禾禾記起,六連的小同誌們好像都在一棟樓。
“蘇姐姐你還記得呀?我們家就在二樓,不過是最左邊的樓洞。我爸說家裡就我們兩個,要大房子浪費,就選的小房子。他這幾天都不在家,我都是在畢爺爺家住的。”賀生生嘚吧嘚吧地有的沒有的全給說了。
旁邊聽著的幾個老師全給逗笑了,賀生生才記起這是學校,抿著嘴撒腿跑了。
其中有帶他的班主任關老師,“這個賀生生在班裡對同學都是愛搭不理的,又冷又傲的,沒想到在小蘇麵前這麼能說,性子也討喜多了。看來小蘇正合該當個老師呢。”
由此想到之前關於蘇禾禾想嫁賀錦坤的傳聞,才知道傳言有謬。剛才的情形,明顯是賀生生喜歡蘇禾禾,想讓人當後媽才對。
小孩子是最能知道誰對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了。蘇禾禾和賀生生之間那種自然無偽的相處,隻要看過就知道,這一大一小是融恰相得的。
下午剩下的時間蘇禾禾就留在了學校,找了些軍歌曲目在鋼琴上試彈,選好了伴奏曲。
動作和隊形設計什麼的她腦中已有了雛形,等晚上回家再完善下就好。
小學雞們是下午兩點四十放學,老師們則要到四點半下班。
走路要花二十分鐘,再到菜站轉一下,路上遇到熟人再說幾句,到家基本就五點多了。這就是大多老師們的常態。
不過身兼二職的曹大姨不在此例,她往往還沒下班就被叫去調節糾紛矛盾啥的,準點回家的時候很少。
今天曹大姨也是如此,蘇禾禾下班和另兩個老師做伴了一小段路,然後就各走各的了。
整個軍區大院太大了,光家屬區就劃分了很多處,東西南北都有分布。學校裡不到二十個老師,哪個區的都有,很少有同路的。
——
家裡家具沒齊,被子都沒多的,所以安華和叢敏麗是在蕭家住的。說好了等禮拜三家具進屋收拾好了,再回家裡住。
早等著那天都有些望眼欲穿的鐘湛,其實很不情願。
可那是他親媽,總不能兒子家不住,讓住彆人家吧?蕭家再是通家之好,也不能一直住著不走吧?
起先他還跟蘇禾禾流露出,想和他媽說再晚一天住進來。
被蘇禾禾嚴正抗議了。雖然她也很不喜歡婆婆和那個堂嫂住進來,可鐘湛要真這麼說了,誰還不知道他是想做什麼?翻個牌子還要搞得人儘皆知的,蘇禾禾覺著她丟不起那個醜。
然後蘇禾禾改造老公的計劃也還沒能實施。
周一周二連著兩個晚上,獨立營都安排了夜訓任務,鐘湛回家吃飯都是十分鐘搞定,匆匆又匆匆。
這是不可抗力因素,蘇禾禾也沒辦法。
好在兩個人的飯也好做,碗也好刷。而鐘湛晚上都是後半夜回來。一個人在家想怎樣都不需要顧忌,兩相權衡下,蘇禾禾覺著這樣還更好些。甚至還想要是鐘湛往後每天都是這樣,那她天天做飯也是很可的。
可惜,周三一大早,蘇禾禾仍在甜香晨睡中時,突然地重物壓迫,及至呼吸不順暢,讓她費力掙紮著睜開眼睛。
和笑得一臉蕩漾的罪魁禍首瞅了個對眼。
絲毫不察自己在蘇禾禾心裡都要被大卸八塊了,重又俯下頭來,四處點火占便宜。
最渴睡的時候,被這樣一搞,火大不?
反正窗簾縫隙裡透進來的晨曦微光中,哪怕已洗漱清爽的鐘湛是那樣英俊絕倫,蘇禾禾也是百般不待見。蘇小姐是隻有氣氛好心情佳的時候,才有品鑒美男的心情。
奈何力不如人,無論她怎麼躲,都被人家圍堵的避無可避。
最後靈光一閃,嗚嗚咽咽地,“鐘湛,我能讓媽……嗚……晚上不在家裡住。”最後幾個字她是極速硬憋出來的。
“你說真的?”鐘湛抬頭捧著她臉問,有些半信半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