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看李珊和欒紅波,反跟鐘湛聊天似的,“鐘團長,再一個月我就要到燕城排節目去了,還是軍總政治部的廖部長點名讓我去的,這足以證明我是各方麵都經得起考驗的革命同誌了吧?”
鐘湛挑眉笑起,為蘇禾禾的機敏和快速反應暗自讚歎。看著她眼裡的小炫耀,這是不用自己撐腰了就更放開了吧?鐘湛沒有失落,反而眼裡的喜愛和寵溺都要溢滿了。
這會更是於有榮焉地配合道,“蘇指導你也太謙虛了,要不是我拖你後腿,軍總早給你調走了。哪至於想讓你總指導新年彙演,還要何副處長親自到汝城軍區找畢主任商量。
這麼多上級領導認可你,你就是頂好的同誌。說你是資產階級小姐作派,簡直就是最荒謬的汙蔑,這是朝革命同誌潑臟水搞陷害,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蘇禾禾隻是想鐘湛少少配合幾句就好。鐘湛多麼清貴又愛惜羽毛一個人,蘇禾禾根本就沒指望他跟著自己放飛。
看著嘴上把領導掛了個遍的鐘湛,蘇禾禾都要不認識他了。
這人為自己是連形象都不管了嗎?就這一刻,蘇禾禾突然意識到,她再也不能用塑料夫妻來定義自己和鐘湛了。
她這邊怔忡著,李珊和欒紅波也被鐘湛剛說的給鎮住了。
正鴉雀無聲時,有一門外有心人,人未見,聲先至。
“珊珊你還是太嫩了,他這話也就能唬住你。還軍總廖部長,何處長,說得跟真的似的。這位女同誌不過就是軍屬,何德何能就讓她名揚燕城軍總了?
軍總和各大軍區幾百萬的軍人,要什麼人才沒有?會大張旗鼓調一個班都沒上過的家庭婦女?
這事兒確實不能這麼算了,我要彙報給汝城市革委會,讓他們再往上通報。部隊裡有鐵的紀律,這位團長同誌你回去等處分吧。”
話儘語落,門後一位身著黑呢子長大衣的英俊青年徐徐現身。
李珊臉露喜色,語氣裡卻帶著嗔怪,“哥,你藏著做什麼?這麼多人欺負我,你也看得下去。”
剛還從容倨傲的青年,在看到蘇禾禾時卻臉色巨變。已顧不得理妹妹,語氣裡帶了繃緊小心,“小蘇同誌,你怎麼在這裡?”
真是久違了。蘇禾禾也沒想到世界這麼小,奇葩火車男竟是李珊的哥哥。
倒也好,省得多費唇舌了。
“蘇禾禾,這人你認識?”是察覺不對的鐘湛在問。
蘇禾禾當然要先顧著自己老公,特彆是這個老公她自認越來越不錯時。
她轉向鐘湛,笑得可人意地,“這種人我哪兒認識,我還莫名其妙唻。就上次火車坐過相鄰鋪位,話都沒說兩句,就跑去給我送表的那個。被咱媽給打發了,你後來不還怨媽自作主張就給我買表,讓你沒得送來著。”
有人給自己媳婦兒送表,這事兒鐘湛一直下不去呢。沒想到今天這人自己撞上來了。
他目光冷肅凜冽地盯住那人。
李偉哪還敢和他對視,六神無主下,已亂了陣腳。
燕城之行,遇到蘇禾禾一見傾心,追求不成,被安華教訓後又灰溜溜遁走,可說是李偉最不想回憶的場景。
之後他又找人問了,鐘家在燕城誰不識呢?知道後他在燕城都沒敢再逗留,買了最近的火車就回了汝城。之後好久都深居簡出。
躲了好幾個月,見人家確實不想跟他一般見識了,他才開始重新在外麵走動。
妹妹找了合心意的對象,機床廠廠長梁家棟的兒子,這個太合家裡心意了。準備給她風光大嫁,順便看能不能借機把手伸到機床廠。
上禮拜妹妹突然氣急敗壞地找來,說那個蘇家不知好歹,親女兒是梁景文的前妻,繼女也要馬上嫁給那個敢甩她的石明遠,太不把他們李家看在眼裡。
她要把婚事攪黃,還要教訓下那個蘇禾禾才能解氣。
蘇家和蘇茂棠他剛好知道,剛好前陣子欒洪波靠過來,總攛掇他給蘇茂棠拉下來,還給他提供了好多機床廠裡的內幕。
李偉想這樣剛好,妹妹出氣,他借此把蘇茂棠拉下來,先往研究所滲透一下,後邊機床廠也就手到擒來了。
可他自得意滿地來,卻頂頭就遇到晴天霹靂,麵對鐘湛,他滿是驚惶。
而親見過蘇禾禾在燕城的風光,廖部長調她去軍總排節目的事兒就是真的。
這對夫妻,哪一個都能摁死他,摁死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