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箐道:“出租車司機消息傳播快,拉客、等活兒時見聞也多,便於鎖定謀殺對象。”
黎可問:“老杜不是說……”
謝箐挑了挑眉,“老杜說的是道理,而不是手段,但他絕不會拒絕先從出租車司機查起。”
黎可沉默了,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水,“我明白了。”
謝箐打開工作筆記,用鋼筆上寫了幾個字,“不用往心裡去,你師父對你不是挺好嗎?”
提起老刑警劉豐,黎可有點委屈,“我師父不愛說話,有事也不叫我,他好像不待見女孩子。”
謝箐隨手在紙上畫了個小人,小女孩穿著睡衣,抱著膝蓋,哭得淚花滿天飛,“老劉是個老好人,你是女孩子,他可能怕你受傷,你多表現表現,拿出燒烤店打小偷耳光的氣勢來。”
“這倒也是。”黎可點頭,“我爸早就告訴過我,女孩子在刑警隊不好混。”
謝箐握了握拳頭,“我看好你,加油!”
“加油。”黎可放下杯子,淩空蹬了蹬腿,“對了,我要瘦腿,你趕緊的。”
……
星期四早上。
謝箐吃早飯時收到一個陌生的傳呼:周六和你哥爬山,去不去?柴。
謝箐不明白,柴煜明明喜歡謝筠,怎麼突然對她感興趣了呢?
她思考再三,到底沒回這通電話——如果想徹底遠離主劇情,就必須和主要角色斷個乾淨。
下午,黎可和李驥又把謝箐找了去。
黎可指了指桌麵上的打印紙,“我們把前期拿到的全部資料整合了一下。老城區人口密集,以年齡和夏利車為篩選條件,找出來一百多個。”
李驥攤了攤手,“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人忒多,你幫我們參謀參謀。”
“好,我看看。”謝箐翻開打印紙,“結合了其他同事對沿江一帶的排查嗎?”
黎可道:“畫一個五角星的是在沿江一帶跑出租的,兩個五角星的是我倆各自的懷疑對象,三個是共同懷疑對象。但考慮到凶手狡猾,他未必真的是出租車司機,所以箐箐彆怕麻煩,不要被我們影響了,先過一遍整體。”
“行。”謝箐低下頭,一個一個看了起來。
表格有四頁,登記著司機的名字、性彆、出生年月、學曆、婚否、住址、車牌號、車型、聯係電話、緊急聯係人等情況。
最後一頁是刑警的摸排結果,出租車司機的活動範圍,以及其他司機對該司機的評價等。
資料看似詳細,但靠這些猜犯人,難度著實大了。
謝箐思考良久,決定先從學曆入手。
她認為,凶手懂法,道德標準較高,所以才對被害人下手,他對自身要求也可能比較高。
他在作案頻次上比較克製,在被害人的選擇上動了腦筋,作案過程謹慎、有耐心,出手果斷,拋屍地選擇完美,這都說明其比較有頭腦。
學曆可能不會太低。
所以,小學和初中文化可以排除了。
其次是緊急聯係人。
凶手性格偏激,嫉惡如仇,可能在幼小時被欺負過,或者父母無能,或者父母缺失——凶手也可能是正常家庭出身,但既然是篩選,當然要選最可能發生犯罪的家庭背景。
那麼,緊急聯係人一欄留父母親的就可以排除了。
再結合一下其他刑警摸排到的狀況,謝箐圈定了七個名字。
她拿來鉛筆,在每個名字下畫上一道橫線。
黎可立刻湊了過來,“誒,你選的和我選的有重合……和及格的也有,但我倆共同的你卻沒有了。”
李驥也道:“你是怎麼選的?”
謝箐四下看看,三個負責黃琦案的老刑警也在,便“噓”了一聲,“我瞎琢磨的,你們怎麼選的?”
黎可和李驥對視一眼。
黎可道:“結合家庭情況,其他司機的描述,我們還在交警隊看到司機的一寸照片了,雖然不大好,但的確有以貌取人的意思。”
李驥點點頭,“誰都可能是犯人,誰都可能不是犯人,線索不足,我們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黎可問:“你呢,你是怎麼選的?”
謝箐有些猶豫,她在選擇時摻雜了少量心理側寫的成分,並不十分科學,也不算十分嚴謹,不一定對,搞不好還會引出無數爭辯。
她說道:“我胡亂選的,不說也罷。”
李驥疑道:“你看了這麼久,總不是點兵點將吧。”
“不出去排查,點什麼兵,點什麼將呢。”黃振義進了辦公室,一臉嚴肅,“一晃兒一個星期又過去了,連個重點懷疑對象都沒有,你們幾個還好擱這兒意思點兵點將?”
幾個老刑警夾上手包,灰溜溜出去了。
黎可脹紅了臉,辯解道:“黃大隊,我們剛從交警隊回來,正在研究怎麼縮小目標。”
“哦。”黃大隊臉上重新有了笑模樣,“原來如此,年輕人知道動腦子是好事。怎麼樣,研究出來了嗎?”
謝箐:“……”這臉變得可夠快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