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懿是誰?”
“沈副市長的公子。”
“嗯……”
“‘嗯’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想起來了,你繼續說。”
“我真服你了,我告訴你,沈懿的死與毒/品有關。”
“據我所知,安海市在毒/品這方麵做得極好,這案子有些蹊蹺,目前有線索了嗎?”
“我替葉市長問過情況,沈懿不吸毒,有人從足靜脈注射了過量毒/品,導致其中毒而亡。他沒有明麵上的仇家,最近幾天也沒與人發生過衝突,而且昨晚和他一起的同伴你也見過,你猜猜是誰?”柴煜不緊不慢地賣了個關子。
檀易道:“看來市局還沒掌握到關鍵線索,這個案子有點意思。我見過的隻有謝家人、顧淩等。”
柴煜調侃,“我說福爾摩斯檀,你就不能具體點兒嗎,猜猜到底是誰?”
“切~”檀易嗤笑一聲,“你當我神棍呐,再說了,福爾摩斯是姓,不是名。不過,你既然這麼說了,我倒是可以確定一個人,謝筠一定在的吧。”
柴煜叫道:“喲喲,你果然隻記住了大美女。”
檀易駕車進了大院,在一棟老舊的三層小樓前踩下了刹車,“無聊,還有事麼,沒事我掛了。”
柴煜道:“這樁案子不好破,我這是給你通風報信呢,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小子,彆不識好歹!”
說到這裡,他搶先掛斷了電話,奸笑道,“小樣兒,我讓你也嘗嘗被掛電話的滋味兒。”
檀易對柴煜的反擊無動於衷。
他沒著急下車,而是搖下車窗,點了一支煙。
沈懿不吸毒,卻被毒/品害死了,這種殺人方法在國內不算多見,且手段隱蔽,凶手不但有點膽識,還很可能是吸/毒者。
那麼,是仇殺還是謀財呢?
“咚咚!”車窗被敲了兩下。
“爺爺。”檀易醒過神,從副駕上拿起一小捆帶刺的植物,“這是我托朋友搜集的月季,都是您沒有的品種。”
“好,我孫子有心了。”檀老爺子把花苗接過去,笑出一臉褶子,“有名字嗎,都是哪的……”
“那是二孫子,你的大孫子早死了,就是被他害死的。”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檀老爺子的話。
檀老爺子笑容一滯,片刻後,繼續說道:“都是哪兒的品種?”
檀易關好車門,刻意收斂了視線,不去看倚在小院門口的檀老太太,扒拉著植株說道:“這是紅帽子,這是和平,這是趴地上的,這是月季樹,新培育的品種,據說長成之後像樹一樣。”
檀老太太見爺倆都不搭理她,冷哼一聲,轉身回屋去了。
檀老爺子道:“有些話爺爺說過很多次,今天就不再說了。人活著,要學會往前看,不然不但自誤,也會誤人,就像你奶奶。你在安海好好乾,記得給爺爺打電話,打大哥大,咱不搭理她。”
檀易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爺爺放心,我到安海後離京城就近了,一個多小時車程,我會經常來看您的。”
檀老爺子道:“你工作忙,不用總惦記我,安海沿海吧,爺爺想你就讓司機送一趟,爺爺去看你。”
“咣當!”小樓裡傳出了巨大的關門聲。
檀易痛苦地閉了閉眼睛,“爺爺,那我就回去了,改天我請您吃好吃的。”
檀老爺子拍拍他的肩膀,“好,爺爺等著。”
檀易逃也似的離開了大院,在林蔭道上熄了火。
十五年了,哥哥的身影一直在他身邊,從未離開過半步。
他不怪奶奶恨他,如果不是他貪玩,檀容就不會離開大院找他,他們哥倆就不會被綁架,檀容就不會死。
至少,不會因他而死。
如今,他平安地活到了二十八,殺害檀容的凶手卻仍然逍遙法外。
在省城晉陽工作這幾年,隻要閒了,他就會利用一切時間尋找蛛絲馬跡。
十字架背久了,和皮肉相融合,動一動就疼,不用奶奶說什麼,他也一樣生活在自我苛責之中,從未間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