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組和二組對出租車,沿海一帶的燒烤店、村鎮、小區,以及各路混混兒進行了大排查。
燒烤店數量有限,當晚就有了結論——史方不曾在任何一家燒烤店出現過。
兩天後,一個出租車司機認出了史方,說史方那天晚上十點左右打了他的車,在濱海路林家窪子附近下車——其實,從濱海路到林家窪子有好走的馬路,但史方不讓送,自己走進去了。
檀易帶一組去林家窪子調查,很快找到了曾經租房給外人的村民家。
但遺憾的事,租客於大前天上午退租,去向不明。
該村民說,租客是一對中年夫妻,三十歲出頭。
男子身形彪悍,說普通話,偶爾會帶出一點兒關中口音,說是要考察海水養殖,要住一個星期,退房那天正好夠七天。
男子離開前,說要請朋友吃飯,請房東幫忙準備了燒烤的家夥事。
有鄰居證實,當天淩晨左右,出租屋確實有燒烤的味道。
凶手走得從容不迫。
這說明其對警察機關的辦案程序熟悉,對辦案進度有所預計,可謂進退有度。
他們意圖謀害檀易,並為此謀殺了一個人,檀易卻隻得到了兩張陌生人的畫像。
專案組把此二人與毛甲一一案中出現的五個人做了對比,並找到毛甲一的左鄰右舍進行了辨認。
得出一個結論:男子認不出來,但女子下巴上的黑痦子一致,應該是同一個人。
這是赤/裸/裸地挑釁!
但專案組卻無可奈何,隻能化氣憤為力量,加大調查力度。
火車站、長途客運站、國道路口都進行了嚴格的管控,折騰半個多月,除幾個小毛賊外,什麼都沒找到。
進入十二月,天氣更冷了,股市卻異常地火爆了起來,就連市局的警察們也都有了耳聞。
股票在這個年代算新鮮事物,警察們聽說歸聽說,敢下手的幾乎沒有,一來是工作性質特殊,大家不願意惹麻煩;二來股價已經處於高位,沒有點兒賭博的精神,都不敢輕易上車。
臨近過年,搶劫盜竊增多,凶案較少,即便偶爾有一起兩起,也大多三天就結案了。
謝箐的工作安穩了許多,上班、下班、盯股票,時間一晃就到了年關。
在股票休市的倒數第二個交易日,謝箐請了個假,選一個高點賣出了所有股票。
當初的四十萬膨脹到一百二十二萬,比當初預計還多了兩萬。
曹海生三千本金賺一千多,李驥一千本金,賺四百多,黎可兩千本金,賺八百多。
她把三個人的錢從銀行提出來,美滋滋地回了辦公室,“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
曹海生被她荒腔走板地歌曲吵到了,問道:“小謝這是乾什麼去了,這麼高興。”
陳法醫不在。
謝箐把標著記號的信封遞給了曹海生,“當然是好事。”
曹海生一看就明白了,什麼都沒說,接過來直接往抽屜裡塞,就在信封要放下還沒放下的時候,他覺察到了不對,抽出來看了看。
“怎麼這麼多?”
“我拿去做了點投資,這是給您的回報。”
曹海生飛快地把錢點了一下,數出多餘的部分,“師父不能要,你拿回去。”
警察不允許參與任何公司的分紅。
謝箐明白他的顧慮,看了眼門口,壓低聲音說道:“師父,這是我讓我哥拿去炒股賺來的,合理合法,沒有任何問題。”
她怕曹海生誤入歧途,加了一句,“我哥說現在到頂點了,再往下就不好說了,我提前取出來,您就拿去過一個好年吧。”
曹海生還有不明白的,他這個基本沒教過什麼的小徒弟想著法子補貼他呢!
一千多塊,相當於他三個月的工資了。
謝箐又道:“師父,我聽我爸說,現在的股市不健全,炒股相當於投機……”
曹海生把錢放到抽屜裡,抬頭時眼裡已經有了些許淚意,“你明白就好,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這麼多年,他靠微薄的工資養活一家老小,日子過得緊緊巴巴,一過年就發愁節禮錢。
有了這麼一筆額外收入,他能寬裕不少,難得過個好年。
謝箐不喜歡煽情,假意收拾桌麵上的東西,“師父放心吧,我還怕你因為小賺一筆,從此就加入賭博大軍呢。”
曹海生被她逗笑了,激動的情緒便也隨之淡了,“彼此彼此。”
其實,即便謝箐不說,曹海生也沒機會買了。
明年一開年,股票就會一路暴跌,套牢了不少股民,整個股市一片愁雲慘淡,有人甚至為此付出了生命。
……
傍晚,天空中飄起了小雪花。
謝箐裹上羽絨服下樓,在二樓和黎可、李驥集合,一起去了食堂。
馬上過年了,食堂做的全是肉菜,紅燒肉、小雞燉蘑菇、青椒肉絲,還有一個醬爆墨鬥魚。
謝箐喜歡吃海鮮,就多夾了些墨鬥魚,紅燒肉隻要了三塊。
打完回去,很多桌子都坐滿了。
謝箐四下看看,麻利地搶到了最裡麵的一張,正要坐下,就見檀易就端著餐盤,一屁股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謝箐道:“檀隊好久不見。”
檀易喝了口熱水,“好久不見。”
他前些日子出門了,走了大概七八天,今天才回來。
二人都不是尬聊的人,招呼完各自乾飯。
才吃兩口,黎可和李驥便來了,二人和檀易打了招呼,在對麵坐下了。
李驥問道:“檀隊回家過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