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宸很快就接了起來。
“箐箐?”
“大哥,你在哪兒呢?”
“我正往東港鎮去呢,檀家的人和柴家的人都來了,檀隊一會兒也到。”
“我猜到了,大哥你不要緊張,這事無論成與不成,那塊地都是咱的,以後都會升值,遠比把錢存在銀行裡利潤高,你要平常心對待。”
“好,你說的對。”
“我們的計劃書是有前瞻性的,我很有信心。他們要是覺得不合適,就是他們眼界有問題,道不同不相為謀,不必強求。”
“哈哈,還是我妹妹霸氣,聽了你這番話,哥就一點兒都不緊張了。”
“不緊張就好,大哥加油。”
……
謝箐掛斷電話,人也到了車旁,她把鑰匙給傅達,自己和黎可、鄧文祥坐到了後排。
從安海到五嶺縣一馬平川,從五嶺縣到案發地的路一言難儘。
山陡,路險,顛簸多。
下車後,黎可捂著胸口,站在原地平複許久才恢複正常。
謝箐沒她那麼嚴重,但也不大舒服。
鄧文祥最糟糕,一下車就吐了。
傅達正要慰問慰問,村口出跑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年男子,後麵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
男子猶猶豫豫地問道:“幾位是市局的警官吧。”
傅達道:“對,聽說你們這裡發現了屍骨,我們過來看一看,您就是王村長吧。”
“對對對,我就是,咱們之前通過電話。”王支書往村裡比劃了一下,“幾位跟我走吧,屍骨在小廟子前麵存著呢。”
傅達道:“行,您在前麵帶路。”
五個人跟著王村長進村,走二三百米拐個直角彎再走一百多米,就到了村裡的核心地帶。
這裡已經圍了一大堆人。
他們還沒到,就聽到有人高喊了一聲,“警察來了。”
人們呼啦一下讓出一條通道來,一道道目光射過來,大多落在了謝箐和黎可的臉上。
“還有女的呐。”
“挺年輕,有二十了嗎?”
“城裡人麵嫩,不好說。”
……
在這些議論聲中,五個人站到了一個短小的葦編席子旁——席子上蓋著一塊白花旗布,大約一米見方,隻有中間有一點起伏。
謝箐從兜裡掏出一副手套戴上,蹲下來,掀開那塊布:席子上有兩塊骨頭,一塊是頭骨,一塊是股骨。
兩塊骨頭已經泛黃了,上麵沒有任何軟組織殘留,股骨頭上的軟骨也不見了,還有些許風化的跡象。
頭骨枕部有一個大窟窿,沒有下頜骨,骨折處沒有生前傷的痕跡,更像是成為骸骨後,被小動物踢踏,磕在某處磕碎的。
謝箐拿起頭骨,認真研究了一下上牙,上牙掉的差不多了,隻有一顆有崩壞的痕跡,其他的更像是自然脫落。
傅達問道:“怎麼樣,能看出點什麼嗎?”
謝箐放下頭骨,又把股骨拿了起來,用一個角尺量了一下頸體角,大約132°。
她說道:“這是老年男性的部分骸骨,顱骨和股骨都是。”
王村長很好奇,“怎麼看出來的?”
“顱骨比女人的大,且重。”謝箐在骨麵上比劃了一下,“這裡凹凸不平,顱壁較厚,額鱗料度較大,額結節不顯著……”
“嘖嘖嘖……”王村長聽得直咋舌,“這閨女年紀不大,膽子不小,還說得頭頭是道。”
謝箐沒搭理這茬兒,對傅達說道:“傅哥,我覺得這位是一個老年男性自然死亡的遺骨,至少死亡十年以上了。”
傅達心領神會,問王村長,“這兩個骨頭在哪兒撿的,是不是誰的墳墓總沒管理過,導致野生動物把屍骨拖出來了?”
“哎呀,這骨頭是從後山山溝裡撿出來的。”王村長想了想,“彆是老八爺子吧,他十多年前沒的,活著的時候喜歡清淨,就葬在後山上了。他隻有一個女兒,嫁到外地去了,就死的時候回來過一趟,以後再沒回來過。”
傅達道:“王村長找個人,帶我們走一趟吧。”
王村長歲數大了,腿不太好,就讓跟著過來的中年男子陪他們過去。
山路不算難走,離村子也不遠,從山腳繞過去,再上山,總共用了二十多分鐘。
山後這一片比較荒涼,山石林立,少有土壤。
隻有墳地那一處的土壤較為厚,但沙化也比較嚴重。
中年男人介紹道:“我們這裡山多,自家親人一般都埋在地頭上。老八爺子的地少,地頭上又埋不了人,就葬在了這裡。”
眾人爬到跟前,都有些傻眼了——該有墳頭的地方已經平了,棺材底部被野生動物掏了個大洞,幾塊骨頭散落在洞口周圍。
周圍有被流水衝刷的痕跡,頭骨和股骨可能是被暴雨帶下去的。
中年男子駭然,“二華姐太不像話了,為人子女的,一次墳也不上,難怪她窮,日子過不起來。”
傅達道:“破案了,我們回吧。”
謝箐走到大洞旁,盯著下麵的一個骨盆說道,“傅哥,這裡還有一具女性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