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易覺得謝箐累了,集中精力開車很重要。
謝箐覺得,檀易可能要把案件重新盤一遍,想給他思考的空間。
殊途同歸了。
車子一進大門,檀易開了口:“我下車你就走,不要停留。”
他這是在外人麵前撇清關係呢。
謝箐道:“明白。”
說話間,車子停了。
檀易關上車門,直奔院子去了,謝箐則飛快地駕駛車子回了自家。
柴煜隻把碗洗了,地麵沒擦,到處都是水漬。
謝箐擰個抹布,心無旁騖地擦了地,洗洗睡了。
第二天上班,她剛到辦公室,就接到了黎可的電話。
“箐箐,海清小區那樁縱火案破了,凶手鄭小柔被抓。聽說她才十五歲半,未成年。我好氣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人在哪兒?”
“開發區分局呢,檀隊正要趕過去,我也跟著,回來跟你說啊。”
“好,我也想知道,她為什麼對至親有如此大的仇怨。”
“好嘞。對了,中午我們去看及格吧。他不在,感覺怪沒意思的。”
“行。”
……
電話一放,曹海生來了。
謝箐道:“師父,真是鄭家小姑娘,人已經抓住了。”
曹海生並不意外,把背包放在辦公桌的小櫃裡,“你一說我就覺得**不離十了。”
謝箐道:“為什麼?”
“當然是我徒弟鐵嘴直斷了!”曹海生先開了個玩笑,隨後又道,“傻孩子,當然是因為叛逆啊。”
謝箐一拍腦門,“對啊,我怎麼忘記中二這回事了!”
曹海生習慣了她時不時地冒出幾個新鮮詞彙,並不追問,笑眯眯地說道:“小謝,師父拿到鑰匙了。”
謝箐問:“打算什麼時候裝修?”
曹海生眉頭微蹙,“這兩天簡單收拾收拾就搬,先住著,慢慢再收拾吧。”
謝箐記得曹海生說過,他要等秋天再裝修的,這麼快就搬肯定有變故。
但這是人家的家事,曹海生不說,她作為徒弟就不能深問。
她說道:“師父,找幾個人做一下水電,刮刮大白,買些地磚,再把廚房做了,用不了幾天。”
曹海生有些為難,“小謝,不瞞你說,師父沒管過這些,兩眼一抹黑,而且……”
接下來的話他沒能說下去。
曹海生書生氣濃,他不提借錢,謝箐就不好主動說。
她試探著說道:“師父,水電花不了多少錢,地麵需要請專業的人做,牆和廚房咱可以自己弄,我懂一些,不懂的咱就找個明白人問問。你要是不怕累,我就帶您一起做,您看怎麼樣?”
曹海生頓時有了精神頭,“那些你也懂?”
謝箐不懂,但她覺得隻要肯學肯乾,沒什麼難的,她言之鑿鑿,“您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師徒倆說定了此事,一起收拾辦公室,然後把屍檢報告整理一番,歸了檔。
中午,謝箐和黎可在食堂碰了頭。
謝箐問道:“鄭小柔怎麼說的?”
黎可道:“整個口供聽下來,罪魁禍首是她媽萬春蘭。”
謝箐問:“怎麼說?”
黎可拿腔拿調,“我媽說,我爺我奶我大舅最沒有良心,白幫他們那麼多,都是白眼狼;我媽說,如果我爺我奶不同意,我家裡就完了,彆說買新衣服,吃飯都成問題;我媽說,我舅媽攪家不良,如果不是她,我大舅和我奶不可能不答應。”
謝箐搖了搖頭,“就沒有她自己的原因嗎?”
黎可道:“她跟她那個媽一樣,天天上超市拿零食吃,基本上一天一次,就在大前天,她去拿餅乾時被她奶罵了。這就是導火索,然後,她在寫作業時翻了好幾本書,最後發現了那本《心理黑洞》。”
鄭小柔讀過書架上百分之九十的書,對刑偵一類的書籍情有獨鐘,具有一定的邏輯思維和反偵察思維。
她先去萬家轉一圈,找到柴油後確定了作案手法。
安定片就在二樓的臥室裡,非常好拿,她在中午回家吃飯時偷走了安定,並跟萬春蘭要了兩塊錢,說晚上不回家吃飯,她和同學買麵包吃。
回到學校後,她用筆把安定碾成藥麵。
傍晚放學時,她和同桌換了衣服,戴上了同桌的帽子,假裝陌生客人進了超市。
她跟萬東來說,她媽因為兩塊錢罵她了,她要在這邊吃,並不讓萬東來夫婦告訴萬春蘭她回來吃飯了。
萬東來夫婦當然不會管這種閒事,一口答應下來。
萬家吃飯一般在傍晚六點半左右。
常家送飯來的時候,她在樓上等著吃飯,沒露麵。
等蛤蜊燉豆腐送上來的時候,她支走萬東來,把安眠藥下了進去。
十八粒安定藥片,四個人吃完飯很快就困了。
萬東來夫婦不明所以,躺床上睡覺去了。
萬春樹和父母不見外,也上了老兩口的床。
薛寶儀躺在沙發上——她是鄭小柔拖到屋子裡的。
之後,她把倉庫裡的貨推過來,堵住了門口。
這個時候店裡一般沒什麼客人。
她坐在超市裡糾結良久,一直到19:30,始終沒有客人進來。
於是,她痛下殺手。
點完火,她趕回學校,直到萬春蘭去學校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