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玉的妻子不在通緝令上,他此刻無法確定此女是他的合法夫妻,還是半路夫妻。
女子一拍床板,“他殺人,是因為那兩個老不死的該殺。”
檀易道:“我理解他當時的憤怒,有些人確實不知道進退。”
“是吧是吧,我當時就跟警察說過,但他們當我放屁一樣,根本就不理我。”女子有了認同感,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了。
檀易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道:“我叫鮑玲玲。”
“哪兒的人?”
“西江,南鎮人。”
“是誰把你們和老貓聚到一起的?”
“不太清楚。我家寶玉說,他跑出老家後,就慢慢往南走,沒錢了就在工地上做幾天工,掙點兒路費再走。有一天一個男的找上了他,說隻要幫忙做事,就替我們養活一家老小,還負責提供新身份。”
“對於這個男的,你們知道什麼?”
“什麼都不知道,他給我家寶玉安排了住處,就再也沒露過麵。”
“你們殺過幾個人?”
“不算老頭老太太,我家寶玉參與過五次,但都不是他動的手。”
“都有誰?”
“除了沈懿、毛甲一外,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在沈懿案中,是你出麵攔住了汽車,對嗎?”
鮑玲玲沉默良久,長長地吐了口氣,“對,是我對不起他,他以為我遭了難,打算幫幫我,卻被老貓用槍指住了腦袋,三爺給他注射了那個玩意。雖然不是我殺的他,但他也是因為我才死的。”
“三爺是誰?”
“三爺就是三爺,聽說原來是販那個的,分量夠槍斃好幾回的。他最狠,史方也是他勒死的。”
“你也參與了對嗎?”
“我就搭把手,裝他媳婦,剩下的什麼都沒乾。”
“三爺人在哪裡?”
“不知道,半個月前他就走了。你不用那樣看著我,我真不知道,除了我家寶玉,其他人我連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大家都不是什麼好人,雖然在一起呆著,但一直互相防備。”
“沈懿案後,你們去了哪裡?”
“我和寶玉在桃園小區,老貓和三爺在興海小區。房子是有人用我們的假名字買的,你們根本不可能找到我們。”
檀易明白了,毛甲一租住的出租屋其實是煙幕彈,目的是讓警方誤以為他們是流竄犯。
一個案子要準備七個月之久,如此謹慎的計劃,想要破案難如登天。
“你們誰說了算?”
“老貓。”
“老貓聽誰的?”
“聽說是個女的,寶玉說,聽聲音年齡不小了,綽號也叫三爺,可我沒見過本人。”
居然有兩個三爺!
檀易和王崢交換了一個眼色,繼續問道:“你認識沈慧卿嗎?”
鮑玲玲搖頭。
“你認識遊誌勇和馮環嗎?”
鮑玲玲搖頭。
“那你知道碎屍案中的死者為何被殺嗎?”
鮑玲玲還是搖頭,“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了,剩下的我都不知道。”她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如果我知道,我不會活到現在。”
檀易道:“最後兩個問題,韓寶玉沒當過兵,他是跟誰學的槍法和拳腳?你又是什麼時候加入他們的?”
鮑玲玲道:“他前年才聯係我,至於槍法什麼的,他沒說過。”
檀易和王崢一起離開了病房。
半個小時後,二人進入老貓的病房。
老貓醒了,內臟破裂,失血過多,儘管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身體極為虛弱。
檀易問:“你的上線是誰?”
老貓看了他一眼,譏諷地笑了笑。
檀易問:“三爺去哪兒了?”
老貓不說話。
檀易問:“馮環殺人碎屍,隻是為了轉移警方的視線,對嗎?”
老貓看著他,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二人對視十幾秒鐘。
檀易忽然笑了,“你不說,不是因為你不告訴我,而是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說到底,你們不過是主家養在外麵的一群野狗罷了,殺不殺人隻看有沒有好處。算了,守著你的秘密等死吧。”
他毫不留戀地離開了病房,而老貓也未像鮑玲玲一樣叫住他。
王崢追了出來,“檀隊不問了嗎?”
檀易道:“此人和鮑玲玲不同,身上匪氣極重,他知道必死無疑,我們短時間內撬不開他的嘴。”
王崢道:“這倒也是。”
檀易的電話響了,是黃振義辦公室打來的。
他接了起來。
“黃隊。”
“好,我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