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紙活 懷愫 7427 字 7個月前

霍震燁握住沒放:“緩一緩,讓我緩一緩。”

白準一把抽出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皺眉嫌棄:“都是汗。”

霍震燁連掌心都被汗水浸濕,好像高燒那樣,整個人都發虛。白準遞給他一盤子小荷花糖:“含一個。”

舌尖剛嘗到一點甜味,人就好受起來,霍震燁幾下解掉衫衣扣子,扔到一邊,穿破衣服倒是無所謂,他就是覺得後背有點癢癢。

伸手去勾,又勾不著。

誰知他一脫衣,白準的目光就凝住了,霍震燁自己看不見,看他臉色發沉,問:“怎麼了?”

霍震燁後背上有三道很細很細的刮痕,他還要伸手去抓,被白準一把拍掉:“彆動。”

那刮痕雖然細,但顏色殷紅。

女鬼指甲上怨氣凝聚,幸好撓得淺,撓得深了,整個後背都要爛掉。

白準一下按住霍震燁:“躺下。”

“來人。”

龜奴就在門外頭候著,萬一房裡兩位爺要叫戲叫酒,聽見傳喚他趕緊進去,一開門就低下頭,嗬,這衣裳都撕了。

“拿一盤新糯米磨的粉來,沒有就現磨。”

龜奴低頭退出去,心想這兩位爺要在堂子裡弄那也沒什麼,堂子裡千奇百怪的玩法那可多了去了,可要糯米粉是乾什麼用?

他沒一會兒就把糯米粉送來了,一個字也不敢多問,把門緊緊關上。

出來就遇上小金寶小銀寶姐妹倆,剛給客人唱曲出來,龜奴嘿嘿一笑,點了點門:“姑娘說的對,那兩個弄起來了。”

小金寶掩嘴笑,都是風月場裡慣了的人,那哪兒還會看走眼?

霍震燁覺得現在這個姿勢有些太古怪,他趴著,白準坐著,想起來挪動一下,被白準一下按住:“彆動,癢就忍著。”

這點傷口,先還不會覺得疼,但會奇癢入骨。

若不早點拔出邪祟,他自己就會把整個背撓爛。

白準一手指著黃紙,一手拿起茶盞,喝一口茶,噴在紙上,沾上糯米粉,像貼膏藥那樣貼在霍震燁被刮傷的地方。

霍震燁倒抽一口氣,這癢勁直鑽進骨頭裡,一時像紮針,一時又像蚊子叮了腳底心,他咬牙一會兒就想伸手去撓。

“啪”一聲被白準拿竹條抽一下:“彆動。”

“那你乾脆打我幾下吧,我疼的時候就不覺得癢了。”他一邊說背上一邊淌汗,兩隻手緊緊攥住身下的緞子床單,力氣大到把床單摳破了洞。

要是這股勁摳在皮肉上,皮都給摳破了。

“等著。”白準眉頭一蹙,從袖中抽出紙來。

霍震燁隻覺得背上一涼,那癢勁緩了不少,他回頭一看,白準不知何疊了把紙扇子,那把紙扇一動一動,在替他扇風。

涼風一吹,好受許多,但還是癢,癢得他不住呼氣,忍得渾身顫抖,汗水順著背脊淌下去。

“真有這麼難受?”

霍震燁粗=喘出聲:“捅我一刀,也比這個要好受。”

黃紙漸漸被紅色膿水浸透,全染紅之後,白準又依樣再換一張。

第二張顏色就淡一些,到第三張的時候,霍震燁背上已經沒有指甲的痕跡了,他也不癢了。

“撓得不深,要是深就要用糯米粉替你泡澡了。”

白準看他整個人癱在床上,皺皺眉頭:“來人。”

龜奴推門進來,這回他連頭都不抬了。

“拿個火盆來。”這紙不能留,全都要燒掉才好。

龜奴彎著腰退出去,很快點了個火盆進來,這二位爺,玩的還挺開。

白準把黃紙拋進火盆,碳火一著,“簌”一聲燒儘。霍震燁這才緩過神,他坐了起來,又往榻上一躺,長長籲出口氣。

“那塊料子,是人皮。”霍震燁說著又補一句,“但那個女人不是宋瑛。”

白準“嗯”發一聲,他拿起茶盞,輕輕吹口氣。

霍震燁把龜奴叫進來,他拿出一袋銀元,“嘩啦啦”倒在羅漢榻上:“爺有話問你,答一句一塊銀元,答得好,就全是你的。”

龜奴眼見這麼一筆橫財,眼睛都亮起來:“爺隻管問,隻要小人知道的絕不瞞著。”

“你們樓裡有個姑娘,左眼邊有顆痣的,是誰?”

龜奴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變了:“這……這個……”

霍震燁把手裡扣的銀元拋出去,悶聲落在錦毯上,滾到龜奴腳邊。

龜奴一下踩住,拾起來攥在手心裡,咬牙道:“有,是喜紅姑娘,前段日子她嫁人了。”

“嫁給喬少爺了?”

龜奴點頭:“是,喜紅出堂子那可是件大事兒,堂子裡的紅姑娘每人都給喜紅添妝添鋪蓋。”

能從良就是件好事,趁著年輕上了岸,彆等到人老珠黃了,從長三堂子淪落到野雞窯子裡去。

“她人呢?”霍震燁一邊問,一邊又拋去一銀元。

龜奴咽了口唾沫:“喬太太容不下她。”

喬少爺溫柔斯文,在喜紅身上也不知花了多少錢,據說是把家裡用來買小洋輪的錢都給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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