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紅陽會這麼年輕。
紅陽的皮膚頭發又長了出來,比原來還更年輕一些,臉上的傷疤一絲痕跡都沒有,但他吸得猛了,補過了頭,血珠從鼻尖淌下。
一邊伸手拭血,一邊甩出一疊剪紙人。
禇芸鬼爪聚起綠火,綠火飛擊紙人,眼看鬼火燒不化這些紙,她返身跑了。
紅陽嗤笑,看來這女鬼也並不全聽姓白的話,環顧四周,黃雀早就沒了蹤影,姓白的破不了他的術法,就是來放放狠話的。
紅陽又坐到鏡前,燭火將要燃儘,他點起蠟燭,又續一支。
聽見摔在門邊的高遠呼哧呼哧喘氣,看了高遠一眼,他挑徒弟先看八字,八字合適的才留下,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你放心,不會讓你這麼早死的。”搶來的東西總歸是搶來的。
隻要高遠還活著,他就能一直用他的精氣,如果高遠死了,精氣也會
隨三魂同歸。
紅陽皺皺眉頭,他剛才確實吸的太狠了些。
銅鏡中的霍震燁問白準:“這個你怎麼從來沒用過?也沒教過我?”
白準懶洋洋把竹剪一拋:“我的本事這麼容易學?你連搖錢樹都紮不好,還想學彆的?”
霍震燁微微笑,這個紙人他沒見白準用過,但他是見過的。
在一門金洪老爺子家中,紅陽放出來窺探他和白準。
“七門還會什麼?”霍震燁仿佛突然有了談性,追問起白準來。
白準動動手指,阿秀從冰箱裡拿瓶汽水送給他,他美滋滋喝了一口,涼得眯起眼來:“糊、剪、繪、編、紮。”
彩糊,剪紙,繪畫,草編,竹紮。
原來白準的本事,他還沒全見識過。
紅陽坐在鏡前,原來七門還有這些本事,有些是他見都未見過的,原來白陽不過教了他一點皮毛。
鏡子裡的禇芸飛身回天井,一骨碌鑽進壇子裡,從壇口伸出隻手來,滿地摸著紙封條。
摸到封條就往壇上一貼,她再也不出去了。
霍震燁蹲下身,隔著一層陶土問她:“怎麼了?那個紅陽十分厲害?”
禇芸的聲音從壇子裡傳出來:“他不是人,他是妖怪。”
紅陽窺探到一點有用的秘密,他大喜過望,忍不住炫技,指著鏡中的陶土壇,他嘴裡說的話,就成了鏡中禇芸說的話。
是他在跟霍震燁對答。
“他是什麼妖怪,把你嚇成這樣?”
“我的手擦破他的臉,他就……他就變老了,他吸了他徒弟的精氣,又變回來了。”
半真半假,他才會相信這不是夢,然後一直呆在這個夢裡,直到死去。
霍震燁果然皺起眉頭,他憂心望向白準:“紅陽究竟是什麼東西?”
白準一直坐在輪椅上,那壇子滾來滾去,紅陽的注意力全在壇子上,白準退到鏡框邊。
就在紅陽喜動顏色之際,白準倏地抬頭望天,透過鏡麵看了紅陽一眼,又飛快收回視線。
聽見霍震燁這麼問,他自然而然借機罵人:“狗東西。”
鏡子外的禇芸也飛回白家小樓。
樓內紙人兵團守門守窗,阿秀坐鎮,堂屋中的床上躺著兩個人。
一個霍震燁一個白準,白準雙目輕闔,似入夢鄉。
白準自然不會讓禇芸跑一趟隻是放放狠話,他是趁著紅陽分神對付禇芸的時候,自己入了霍震燁的夢。
不知道這笨蛋什麼時候才能發現。
紅陽不是想看看他的本事嗎?那就讓他長長見識。
白準輪椅滾到屋中,就見屋內從牌位到竹刀,都與現實一模一樣。
這個夢是由霍震燁主導的,細枝末節全在他腦海中,要是少了什麼,還真有些麻煩,沒想到他竟然夢得這麼齊全。
白準照習慣點起一支香,先做竹骨,刀劈竹條,細磨竹骨。
霍震燁就在他身邊幫忙,他手上動作不停,腦中確認了,他還在夢裡,紅陽企圖用這個白準騙過他。
兩人目光相交,互相試探。
霍震燁先出手,他一把伸手握住白準的手背,攥在掌中摩挲兩下:“我好想你。”
白準指尖一僵,耳廊泛紅,目光平靜無波,他一把抽出手,怒氣橫生:“我看你是想死。”
霍震燁恍惚,他這究竟是不是在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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