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犯?”霍震燁笑了,他先指指自己,再指指阿秀,又指指“跛腳”的王瘋子:“咱們哪個像刺殺犯?”
巡捕點頭哈腰賠不是,一邊賠不是一邊退到門外,霍震燁當著他們的麵,“碰”一聲把門關上了。
他一關上門就往二樓去,急問白準:“那個佐藤是怎麼回事?”
藥瓶血漬,還有針頭刀具都還在,白準是怎麼讓他看不見的?
白準又在棋盤上落了一子,他這才開口了:“鬼遮眼。”
禇芸的拿手好戲。
來不及收拾那些東西,白準隻好打個響指,把禇芸從壇子裡召喚出來,讓她幫個小忙。
禇芸就趴在門框上,倒吊著等佐藤開門,兩隻鬼爪遮住他的眼睛,從佐藤眼中看出去,那就是個尋常閣樓,至多有些灰塵。
至於那些傷口就更好辦了,白準在四門主傷處貼了幾張黃紙,符紙一彆說看,就算佐藤伸手去撕,也撕不下來。
白準打了個哈欠,忙了一場 ,他有點累了,轉過輪椅滾進屋中。
霍震燁跟他進去,鬆口氣說:“我一直都按著槍,還在想真出了事,咱們就坐洋輪逃出去。”連怎麼在香港開始新生活,他都已經設想好了。
不知道白準喜不喜歡海,他們可以買一棟看海的彆墅。
白準坐在壁爐邊烤火,聞言挑頭,鳳眼微眯:“你是看不起誰?”這點雕蟲小技,會有什麼破綻?
霍震燁被他氣笑了,帶著笑音說:“是,白七爺無所不能。”
這還差不多,白準滿意了,他覺得有點餓:“下麵給我吃。”
霍震燁隻好去煮麵,放一把青菜,煎一個蛋,想想沒有肉,開了個午餐肉罐頭,把肉切薄片,煎得兩麵帶金蓋在麵上。
煮都煮了,乾脆給四門主也送上一碗,還收拾了客房:“我看那個佐藤不會就這麼死心的,四門主稍安,就在這兒用這張臉呆上幾天,養養傷也好。”
王瘋子被兄弟的小妾出賣,日本人又抓了幾個四門的人關在憲兵隊裡,這口氣他是無論如何都嗯不下的,必要報仇。
他也知霍震燁是好心,抱拳謝過,並不答應。
王瘋子在白公館內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王瘋子就離開了白家。
阿秀靜靜看著王瘋子翻出圍牆,小黃雀跟在王瘋子身後,看他上了一輛黃包車,在晨霧中跳進蘇州河上的一隻船內。
那船後麵捆了個女人,女人身上還穿著喜服,這是出賣情報換金條的女人。
那些日本兵走了,可沒把她帶走,四門的人抓住這女人,聽門主吩咐。
王瘋子看都沒看她一眼:“扔河裡。”
冬日河麵“噗咚”一聲,一個還活動著的大布包被拋進河中,河麵籠罩著的水霧氣,散開又聚攏,那布包沉了底,不再浮上來。
小黃雀撲著翅膀回了白公館。
它剛回來,就撞見阿秀要出去,阿秀換了一身女學生裝束,她羨慕那些女學生,她們每天都背著個書包去學堂,小燕說等她長大了,也會穿上那身裝束。
阿秀求了很久,白準才給她裁了這一身,圍上鮮紅的圍巾,阿秀高高興興出門了。
比她和許彥文約定的時間,還要更早一些,她像往常一樣去書店等許彥文,但今天書店沒有開門。
阿秀站在冷風裡,她是不會覺得冷的,穿著外套毛衣是為了像個人。
她在門前駐足,歪頭看著玻璃中自己的影子,不動的時候,還是像個紙人。
突然一道聲音吹風似的吹進她耳中“為什麼不去找他呢?”
阿秀恍然,她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反正書店沒開呢,她去找許彥文!給他一個驚喜!阿秀轉身走到街邊,坐上電車。
許彥文今天在撫育院給孤兒們看病。
電車“叮鈴叮鈴”駛過幾條馬路,車門打開,阿秀跳下電車,她走到撫育院門口,從鐵門看進去,看見許彥文正在跟孩子們玩老鷹抓小雞。
她覺得有趣,歪頭看著。
當“母雞”的是個女學生,她護著小雞們逃跑,而許彥文假裝是自己是凶狠的老鷹,張牙舞爪跑來跑去。
那個女學生也圍著一條紅圍巾,她在奔跑的時候,頸中圍巾就像條鮮豔的紅緞帶,隨風飄揚起來,飄拂到許彥文臉上。
他們都在笑,所有人都在笑。
作者有話要說: 進入尾聲了,有點卡劇情
本來說五月底完結的,大概還有四五萬字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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