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陽誕生之初,就是因為恐懼害怕和憎恨,他恨白琪的師父不是一日兩日,他飄在半空,看著棺材裡的屍體,鑽了進去。
白琪正抱著錫箔元寶進來,看見師父坐起,嚇得元寶撒了一地:“師父?你……你沒……”
人都已經死了三天了,放在棺中已經有味兒了。
白琪立時回神,原來師父說的都是真的,紙人生靈,就有妄念。
他假裝自己鬆了口氣的樣子,對白陽說:“真是胡鬨,趕緊出來!師父的屍體不許褻瀆。”
白陽乖乖飄出來,他已經從一點螢火,長成拳頭大的一團了,繞著白琪飄飄蕩蕩:“你能給我一個,像人一樣的身體嗎?我想當人。”
他與白琪太親近了,這麼坦蕩說出來,也毫不在意。
他根本就分不出善與惡。
“等給師父送葬之後,我給你造個好的。”白琪這麼答他,替棺材上釘,守過七七之後,他親自給白陽紮了紙人。
紙人是十五六歲少年的模樣,穿著褂衣,留著辮子,模樣很清俊。
白陽就浮在他身邊看著,綠光一閃一閃,他還品評眉眼:“不錯,有點像你。”
等紙人紮好那一天,白琪指著心口那處空缺:“你從這裡進去。”
白陽鑽進紙腔,心口那塊被黃紙填上,白琪對它說:“這以後就是你的身體了。”
他在太陽下如人無異,跟白琪一開始假扮成師兄弟,一起承辦喪事,普通人家的喪事,紮出來的東西不必會動,隻要活計好就行。
到後來白琪年歲漸長,而紙人的外表永遠不變,白陽就假裝是他弟弟,接著又假裝是他的徒弟,他們相伴了十餘年。
直到白琪終於收了第一個徒弟,他十分疼愛這個徒弟,悉心教導他保護他。
他看見白陽在這孩子的床頭徘徊,用紙手輕觸他的皮膚毛發,扭頭看見白琪進屋,他就用笑音說:“你看,他踢被子。”
白陽已經不像原來了有什麼就說什麼,他懂得藏住欲望,藏住惡意。
白琪終於下定決心,他準備起柴木朱砂,誰知白陽早就有了異心,立即識破,他想從紙腔裡出來,這才發現,填心口的黃紙是朱砂符咒,白琪把他困在這具紙腔中。
白陽想起舊事,恨得發抖:“他以為他燒死我了,可我竟沒死,是天不亡我。”但他又變成了一點螢火,不能說話,不能施術,飄浮在四野,與鳥蟲無異。
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報複,過了十多年,他才有力量附在新死的屍體上,村人們還以為鬨活僵了。
差點又死一次。
“所以你害死師兄的愛人,再告訴他有複活的方法。”
“不錯。”白陽抑製不住得意,他把七門兩個人,玩弄在鼓掌間。
作者有話要說: 反派死前口嗨時刻
是he的,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