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V第一彈(內有大紅包)(1 / 2)

所有人都在看著蘇勤, 呼吸驀然一緊,不敢置信。

四周靜得,連掉根針都能清晰可聞。

蘇老爹收回了他的視線,並沒有說話, 隻是“叭叭”地抽著旱煙。

“你敢!你要敢分家,我就撞死在這!”蘇老太發了狠地說,就為了一個注定災星的賠錢貨,竟然想分家,這事她不答應。

蘇勤說:“你撞吧, 撞死了我給你披麻帶孝!”

這一刻,蘇勤的心已經死了, 老太太那一哭二鬨三上吊, 在他眼裡已經沒有用了。

他再不會受她的牽製與影響。

“爹要不同意, 我就去叫支書老山叔,由村大隊主持分家!”蘇勤幾乎不給他們商量的餘地。

在村子裡, 如果兒女想要分家, 長輩不同意,可以由村委出麵主持分家, 隻不過這樣得來的分家, 會成為一輩子的詬病,成為村人茶餘飯後談論的笑柄。

隻要不是被逼到絕境, 很少會有人這麼乾,這不光兒女會被人在背後戳著脊梁骨罵,長輩也會丟儘臉。

但此時此刻, 蘇勤已經不管了,他想要分家!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帶著妻兒們遠遠的避開,他隻想要妻子幸福,兒女們能夠平安的長大。

看著懷裡那個已經睡熟的閨女,他的心更痛了。就是因為他的猶豫,他的顧慮,差點就失去了這個女兒。

他窩囊了小半輩子,這一刻不會再窩囊了,不管是娘的一哭二鬨三上吊,還是爹的語重心長,他都不管了。

他隻想要管好自己的小家,隻想要自己的妻子不再受蹂.躪,兒子們不再因為上不起學而在家乾農活,更不想自己的女兒將來成為侄女的小丫頭。

蘇老太先是一怔,接著哭得傷心極了,有不敢置信的成份,但更多的是這個兒子慢慢已經脫離了她的控製所產生的慌張。

若換在以前,蘇勤早就慌了,上前去哄著老娘了,但這一次他的態度異常的堅定。

蘇大力說:“你個混賬東西,你這是想逼死爹娘呢!”說著就往他腿上踢過去。“娘要死了,你這一輩子就要背上不孝的罪名,你的兒子你的女兒也要背上一輩子的罵名!”

蘇勤眼神縮了一下,隨後挺直腰背,“要罵就罵我,背一輩子罵名我都願意,這個家必須分!”誰也勸不了他,不分也得分!

“夠了!”蘇老爹大吼一聲。

大家都看向了蘇老爹,此時老爺子已經擱下了煙管,一雙眼睛已經混濁,他望向蘇勤,“老二,你真的要分家?”

蘇勤太知道老爺子會說什麼,或者是勸什麼。以前他每次提分家,老爺子都會說一些讓他寬心的話,最後分家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現在,不管老爺子說什麼,怎麼說都沒有用,他的心裡就堅持著一個念頭,那就是分家。不管老爺子同不同意,這家必須分,哪怕是鬨到村委那裡,這家也得分。

他挺直了腰板,迎上了老爺子那看似混濁實則銳利的眼睛,苦澀著說:“不錯,我要分家!”

老爺子很認真地看著二兒子,沒有像這一刻那麼認真地看著過。他的老二,自己再明白不過,那就是一個孝順到極致的孩子,可以為了他們老兩口的一句話,再委屈都會受著的人。

這個家,老三能夠從小學上到高中快畢業,老二的功勞不小。他從三歲會走路開始,就跟著他們老兩口下地,從來就沒有偷懶過。後來解放之後,在國家的號召下,去上了幾年學,他是個聰明的孩子,成績非常好。

那時,老三剛剛出生沒多久,家裡窮,沒那麼多閒錢去給他上學,上了幾年學識幾個字,就不錯了,回家正好乾活。

老二是乾活的一把好手,結婚後二媳婦也是個肯乾的,一家子和和美美,多好的事情。

如今,老二突然要分家了,蘇老爹隻覺得痛苦。他總是跟人說,他們家團結,從來不會有分家這檔子事,現在提出分家的卻是最老實的老二,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以為會提分家的會是老大,或是老三,結果老大沒提,老三也沒提,老二卻提了。

在心裡歎了一聲,蘇老爹心情很不舒服,甚至有點兒痛。

他的二兒子,終究還是跟家裡離了心啊。

“老二啊,爹不是不想給你分家,實在是不想你分家後過得辛苦。你三弟馬上就要工作了,以後可是能夠補添家用了,你分家單過,這日子過的肯定沒有合在一起好。”語重心長地,老爺子開始勸著蘇勤。

這要在以前,陸思華也沒有往分家上想,這會晚晚的事情一出,她再也不想在這個吃人的大家庭裡過下去了。哪怕是窮死,她都甘之如飴。

她擔心當家的被老爺子的話勸動,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蘇建國也在看著蘇勤,他害怕爹最後又屈服了,這樣的事情太多了,每次爹一有分家的念頭,就會被爺給撚下去。

這樣的家庭,他一刻也呆不下去,就在剛才,奶奶把晚晚扔了。程驍說,就扔在後山那裡,後山可是會有野獸出沒的,野豬/狼群,那是隨時可能出現。

無法想象,如果妹妹被狼叼了?

蘇建國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再看向蘇老太的時候,那眼神已經充滿了恨意。

奶奶的偏心,他從來都知道,但是可以無視一個小孩的生命,這件事情怎麼做得出來的?

蘇晚晚此時已經熟睡,並不知道家裡為了她已經吵翻了天,甚至老實的蘇父已經徹底振作了起來,要脫離這個大家庭的管製。

“再苦,我也願意,享福的日子就留給爹娘,留給大哥留給三弟吧,我分家單過,願意承擔分家後所有的一切。”蘇勤堅定地說。

蘇老爹歎息,這個家看來是不得不分了。兒子大了,想要再湊在一起,怕是不容易了。老二有了這樣的想法,隻怕老大也有類似的想法吧?

罷了,分就分吧,人心散了,再綁在一起,那也是一盤散沙而已。

“老二,你要是敢分家,我就死在政府門前,告訴政府,是你逼死的我!”蘇老太咬緊牙關,威脅著他。

蘇勤的心已經涼了,蘇老太的話,更是讓他的心沉入了深淵,再也起不來。他深吸一口氣,“你去告吧,最好告訴政府,你打算謀害自己親孫女的事情!”

蘇老太倒抽了一口氣,眼前這個惡狠狠說著話的人,還是她那個老實巴交,任她打罵的二兒子嗎?她的心突然慌了,總覺得事情似乎脫離了她的預料,好像要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

“你個滾犢子,我什麼時候謀害過自己的孫女了?你儘聽彆人胡說,程家是什麼東西?就程家那個孩子的話,你也相信?自己親娘在你眼裡成了什麼了?”蘇老太倒沒有再躺到地上去大喊大哭,她隻是拿一雙淚眼看著他。

蘇勤沒有說話,嘴唇抿得緊緊的,手掌已經緊緊地捏在了一起,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娘,你說這件事情是驍娃子鬨出來的,那你告訴我,他怎麼上得我家?我都一天沒看到他了,我也一直在屋子裡,隻不過是去解過手的時間,孩子就不見了,你告訴我,他就盯著我們家的嗎?”陸思華問老太太。

陸思華強忍著心裡的怒火,問著老太太這些話。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了,臨到這個時候了,婆婆竟然還在那裡狡辯著。

老太太和程驍兩個人,她還真的會相信程驍。程驍雖然還小,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小小年紀的他就知道上山去下陷阱獵野味補貼家用。而老太太,誰不知道老太太不喜歡晚晚,恨不得晚晚去死?

蘇老太撇了撇嘴:“誰知道他是怎麼上的我家,按的又是什麼心?我是孩子親奶,怎麼可能會乾這樣的事情,彆人怎麼說你們就信什麼,還當不當我是你們的娘!”

大家明知道是怎麼回事,除了二房卻沒有一個人敢輕易置疑老太太。

程驍就好像蘇老太不是在說他一樣,沒有反駁,隻是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陸思華屋裡的晚晚,緊抿的嘴唇終於說了出一句話:“晚晚嚇壞了,差點被狼吃了,她的手裡還有偷抱者的衣角。”

他似乎隻是並不是在回答蘇老太的反駁,隻是喃喃著晚晚的情況,卻字字誅心,讓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晚晚差點讓狼給吃了,如果程驍沒有出現,後果會是什麼?

不用想也知道,晚晚會成為狼的口中食。

陸思華將晚晚的繈褓打開,果然就看到了她的手裡正抓著一團布纖維。孩子的手骨軟,抓著這團布纖維,手指都有點兒變形,可以想象當時晚晚用了多大的力氣。

那團布纖維,隻要有眼睛的都能夠看清楚,那是從老太太身上扯下來的。這一刻,大家看向蘇老太的眼神都變了,就連大房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她真的就把孩子扔到了狼群裡?

這得多狠的心,才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陸思華將這些看在眼裡,眼淚流得更瘋狂了,看向老太太的眼神卻棄滿了恨意。

“你們、你們……”蘇老太氣得渾身發抖。

蘇勤眼裡的受傷,愈發地深了,像一頭絕望的困獸。他用力地咬著牙齒,渾身在不停地顫抖著,望向的卻是老爺子。他連多餘的目光都沒有給蘇老太,他太明白老太太會是怎樣的狡辯與胡鬨。

可惜讓他很失望,這麼大的吵鬨,事態這麼嚴重之下,蘇老爹依然保持著沉默,隻是在那裡“叭叭”地抽著他的旱煙。

蘇勤渾身有著一股蒼涼感,嘴裡苦澀異常,他早該想到的,不是嗎?沒有再把希望投放在老爺子身上,他轉身,身子顫抖得幾乎傾在地上,他往門外走。

“老二,你去乾什麼?”一直沉默的老爺子,終於開口說話了。

蘇勤並沒有停下腳步,“我去老山叔那裡!”

老山叔就是下河村的村支書。

蘇老爹吼:“回來!”

蘇勤停住,但並沒有回頭,“爹,這次分家,必須得分,既然你不願意分家,那我就上村委,讓老山叔和大明伯過來主持分家!”

蘇勤的堅持,讓二房心裡特彆的高興,卻讓上房和大房心裡說不出來的恐慌。

不止老爺子和老太太不同意分家,就連大房兩夫妻同樣也不同意分家。老二肯乾,家裡的活基本上沒有難倒他的,隊裡賺工分最多的也是他。每次家裡分到的糧食,有一半都是二房出的。

二房不隻是蘇勤一個人能夠乾活,建國建兵甚至連建民都能夠下地乾活,陸思華就更不用說了,家裡家外都是乾活一把手。把二房分出去,對大房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失去的也多。

蘇大力和劉招娣兩個人在那裡相視而望,蘇大力走過去拉住蘇勤的手說:“老二,聽大哥的,彆跟爹娘鬨了,彆惹爹娘生氣了。娘或許有錯,但是娘絕對沒有存惡意。娘也是為你著想,你怎麼能夠為了一個丫頭片子去恨娘呢?娘拉扯你容易嗎?她十月懷胎生下了你,是讓你恨她的?”

蘇老太在那裡哭泣,一聲接一聲的,哭得讓蘇勤心煩意亂。

以前娘在那裡哭的時候,他會心疼,會上前去勸去哄,此時聽娘在那哭,他心依然疼,卻為自己而疼。他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光,傻得可憐。

娘用一哭二鬨三上吊的伎倆,騙了他多少次?一次次的心軟,結果又如何?

他並沒有回頭,不想看到娘臉上的淚水,不想讓自己再次對娘臉上的淚水心軟。

他的小家,還等著他的保護。

他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光了似的,頓了頓,身子一陣搖晃,他接著往外走去。

“大力,把你兄弟拉回來!”蘇老爹發了話。

蘇大力去拉蘇勤,但蘇勤站在那裡跟釘子釘在了地上似的,他怎麼拉都拉不動。蘇勤塊頭大,就蘇大力那小個子,一時半會也拉不動。

蘇老爹又抽了兩口旱煙,知道分家已經是必然的事情。這個二兒子,彆的都好,就是脾氣倔。以前什麼都聽他們的,性子倔點挺好,現在想要分家了,這麼倔的性子也是很頭疼的事情。

“你回來坐好,我有說不答應分家嗎?”蘇老爹突然說。

蘇老太大吃一驚:“老頭子!”她沒有想到,老頭子竟然會同意分家?這怎麼可能!她太了解老頭子的脾氣了,最反對分家的人就是他。

蘇老爹狠狠地瞪向蘇老太:“你給我閉嘴!”

蘇老爹的話,讓大房吃驚,讓二房將信將疑。

陸思華抱著孩子,抬起頭看向蘇老爹,一臉的驚訝,老爺子這是同意了?

建國建兵臉上閃過了一絲喜悅,兩人年紀畢竟還小,再早慧,也想不到太多的方方麵麵。建民還小,還不太了解這些,一臉的懵懂。

蘇勤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有些不敢置信爹竟然答應了?不是他聽岔了?

“大力,你去縣城把老三找回來,商量分家的事情。”

蘇大力哆嗦著嘴:“爹,我不分家,我要永遠孝順爹娘,不做那個不孝順隻想自己過好日子的人。”說著,狠狠地瞪了一眼蘇勤。

老大的話,讓蘇老爹一陣欣慰,老大是個好孩子,雖然平日裡生活懶了點,但也不是不會養家,他是真的想孝順他們老兩口啊。

“建宏,你去,去城裡把你三叔叫回來。”蘇老爹發話。

蘇建國說:“爺,我也去,我知道三叔在哪裡。”

“去吧,快去快回。老婆子,給建國建宏一塊錢。”去城裡路可不老少,身邊有個錢,也好隨機應變。

蘇老太扣扣索索的不想給,在蘇老爹的眼神怒瞪下,隻得掏出了錢,但給的卻是建宏,不是建國。

蘇建國撇撇嘴,卻也沒說什麼。

……

這場鬨劇,已經不可開交。蘇老爹抽著旱煙,心都已經揪成了團了。眼見著老二一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上房,這一刻蘇老爹心疼得不行。

他一直希望的和和美美沒有了,剩下的隻是整個家的四分五裂。而這一切都是他那個蠢婆娘引起的。這一刻,他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蘇老太,這個老伴真是沒救了。

他好不容易把老二捂熱回來的心,又被她給傷了。

她怎麼就那麼喜歡鬨騰?不鬨騰難道就過不下去?以為鬨了,老二就能夠被攥在家裡,這下子是徹底要失去兒子了。

“你這個愚蠢的婆娘,誰讓你乾出扔棄孩子這樣的蠢事來的?”蘇老爹抬起旱煙管子,就想要砸向蘇老太。

蘇老太脖子一縮,從來沒有見過老頭子發那麼大的火,那雙眼睛裡似乎噴出火來,她悶悶地說:“怎麼連你也認為是我乾的?”

蘇老爹說:“不是你還有誰?你真當老二不知道你?就算程家那孩子不站出來,老二也會想到你。你說說,你什麼好事不乾,淨乾這些讓人抓把柄的事情,你……!”氣得胸口疼。

“我就是覺得,那丫頭不是個好命的,把她扔了就不用禍害到我們蘇家了,哪知道老二會跟我拚命。”這是她唯一失策的,幸好當時沒有想著把孩子直接給掐死。

“我是他娘,為了一個丫頭片子,他連親娘都不要了,這是不孝,是混賬!”蘇老太又忍不住罵出聲。

蘇老爹已經氣得不想說話。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分家!你不知道老三還要……”一想到這,蘇老太就心口疼。

……

上房在說這事,二房那邊也在說這個事情,分家這個事情就像巨石一樣壓在二房每個人的心口,什麼時候分家了,這塊巨石才能夠鬆開。

屋子裡安靜了許多,二房那邊的空氣很壓抑。

蘇勤抱著晚晚,那種失而複得讓他的心從地獄又重新回到了天堂。

陸思華在那裡哭著著,眼淚像不值錢一樣地掉著,這讓本來就難受的蘇勤心裡更疼了。

他過去抱住自己的妻子,不停地在那裡說著:“思華,對不起,是我沒用,我讓你這些年受苦了。”

他提親的時候,就曾經答應過思華,一定會給她過上好日子。陸家條件比蘇家好,思華嫁給他的時候,他大姨已經嫁給了姐夫,糧票布票什麼的,可著儘兒地寄回家。他大姨夫是個孤兒,從小是由嶽父養大的,等於是半個兒子。

思華從小那也沒怎麼吃苦,陸家會養孩子,個個養得很好,自從嫁給他之後,吃了多少苦。

他以前覺得,沒有分家也挺好,娘雖然嘴巴壞點,但也沒有苛刻二房。自從晚晚出生後,一切都變了,娘好像跟晚晚有仇似的,他很想去問問她,晚晚也是她的孫女,為什麼待遇就相差那麼多?

今天的事情一出,他連問的心思都不想有,偏心就是偏心,問了又能如何?

她都能夠把晚晚抱去扔到狼群裡,這跟謀殺有什麼區彆?

雖然說農村裡很多有溺殺女嬰的情況,他當時還挺感慨,蘇家雖然有這與那的偏心事件,但是娘從來沒有動過溺殺孫女的事情。大哥生了那麼多侄女,哪怕不得娘的寵愛,但也平安長大了。

為什麼偏偏到了他的晚晚,就不一樣了呢?

算了算了,再去細想這些,又有什麼用?以後分家了,少些牽扯就行了。他的晚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閨女,有他有思華,還有建國他們兄弟幾個的疼愛,足夠了。

“這不是你的錯,隻是咱命不好……”陸思華是最能夠感受到當家的那種無奈的,這些真不能怪當家的,他對二老的孝順並沒有錯,隻不過……她反抱他,“現在好了,再也不用受那份苦了,分了家咱就好好過。我們還有建國建兵建民,還有晚晚,我們會過好的。”

蘇勤說:“不是命不好,是我……不爭氣。”

妻子安慰他,他心裡感動,但這一切不能歸於命,是他自己不爭氣。建國說得對,是他太孝順了,凡事都是站在爹娘這一邊,從來沒有想過這麼做妻子兒子會怎樣,這個小家會怎樣。晚晚出生,剛睜眼就受到了這樣不公平的待遇,這些都是他這個做爹的造成的。

是他無能,他要是有能力點,又如何會讓妻子兒女們這樣的受苦?

他的晚晚,差一點……差一點……

一想到那個可能發生的情景,他的心就好疼,自責得無以形容。

陸思華用力地抱住蘇勤,眼淚打在他的臉上,“當家的,不要這麼說,你已經很好了。我們就要解脫了,隻要分了家,後麵日子過成什麼樣,那都是我們自己過的。”

隻要能夠分家,那之前所有的磨難,那是值得的。

她看向當家懷裡的閨女,眼淚流得更多了,她的晚晚……

看到父母抱成一團哭著的樣子,蘇建兵心裡也非常不好受。要不是長幼有彆,他很想去質問奶,但是很多事情他不能做。爹爆發了,還能被說成被壓抑久了的爆發,如果他去質問奶,反而會讓父母也被牽扯其中,如果最後讓家也分不成,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看了一眼上房的方向,那邊也傳來一陣說話聲,聽聲音是奶在跟爺鬨,他的嘴角一抽,分家是爺答應的,這事還能再變卦嗎?

“爹、娘,爺最後會不會不同意分家了啊?”蘇建兵覺得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