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密謀(2 / 2)

早在昨天,他們三個就在那裡偷偷地密謀,這件事情跟他們沒有關係,蘇晚晚怎麼也不願意相信。

但是蘇家二房的人,沉默地沒有人去詢問這件事情,就連蘇勤和陸思華都沒有問。

蘇勤這幾天一直都去運輸隊學開車,一回來就累得直想睡覺,哪還有什麼心思去想那個梁賴子被什麼人打了,傷得重不重的問題。

陸思華最近天天在隊上乾活,賺著工分,如今當家的已經不在隊上乾活了,一家人的糧食可不就得他賺工分來分配?

還有建國和建兵,畢竟是小孩,去隊上乾活也賺不了滿工,但他們樂意。

蘇建國一直在那裡埋頭吃著飯,好不幾次他都捂著嘴在那裡偷著樂,肩膀在那裡一抖又一抖似的。

蘇建兵相對來說,就能夠沉得住氣了。他板著臉,就好像這件事情跟他一點關係沒有似的, 一點表情也沒有。

蘇晚晚在大哥蘇建國和二哥蘇建兵那裡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幾次,越來越覺得,這兩個哥哥絕對有事情瞞著大家。

“建國,你在那裡乾什麼呢?還不快吃飯。”直到陸思華開始叫他。

蘇建國這才跟沒有事似地,又正經起來。

陸思華這才將目光收了回來,又問著蘇勤:“當家的,你這幾天感覺如何?”當家的也已經去運輸天兩天了,每天都起早貪黑地,很辛苦,也不知道成果怎樣。

蘇建國他們也豎起了耳朵,不想放過一絲一毫的消息。特彆是蘇建國,他可好奇著呢。

男孩子,哪有不喜歡車子的,那種開起來特彆帶勁的感覺,他也想擁有。但他知道,他是不可能去摸車子的,也不是誰都能摸的,得有運輸隊的工作,還有得有關係。

這會,爹有了這樣的機會,就相當於他自己擁有了這樣的好事一樣。這樣的事情值得讓人到處去炫耀,但這會他們卻什麼也不能說。

爹娘曾經說過,爹在運輸隊找到工作這個事情,不能吐露出去,就這個家裡人知道就行了,外麵任何人都不要被知道。

就連下河村村委都不知道蘇勤出去找工作的事情,還以為隻是去外麵打了點兒零工而已。

現在已經秋收結束,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們去做,請假的事情很正常。可不隻是蘇勤在那裡請假,村裡其他家好幾人都有請假的情況,就連老宅那邊的上房大房三房都有類似的情況。

蘇大力最近變得特彆的懶,就算去上工了,那也是東一鎯頭西也一鎯頭,似乎身上的力氣已經使完了似的,有氣無力。

老三蘇成才就更不要說了,他自從畢業之後回到下河村開始,就沒有見過他正經地乾過一天活。

就算被蘇老爹拉著去了隊上乾活,那也是有氣無力地乾著,比蘇大力還不中用。

但是在蘇老爹和蘇老太眼裡,老三那是哪哪都好,就算是乾活不出力,在他們眼裡那都是有理由的。哪怕是讓老三下地了,依然是心疼得心肝都疼了,舍不得,特彆是蘇老太。隻覺得老三從小就沒有吃過苦,如今找不到工作,卻要在家裡做農民,她就覺得很不得勁。

老三那是注定要吃城裡飯的孩子,他怎麼可以在農村裡乾這些粗活呢。賺工分,那是支書他們的要求。在家的每天都要去上工,誰也不許偷懶,除了那些已經請假了的,確實是有事情的。蘇成才這才被要求了去,不能呆家裡。

但像蘇大力這樣,明明身上有著使不完的勁,卻偏偏想要在那裡偷懶,如何不讓人看不起?

下河雨民風純樸,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屑乾的。但偏偏蘇大力就乾了,還乾得那麼的理直氣壯。

這和梁賴子這樣的情況,又有什麼區彆?梁賴子那是出了名的無賴,沒人敢真的要求他怎樣,哪怕他過得不像樣,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當麵去說他什麼。

梁賴子可真的在耍起無賴起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震得住他。他也習慣了這種被所有人懼怕的日子,哪大家在背後罵他,他也不在乎。

蘇大力不是,雖然也愛偷懶,但絕對不會像梁賴子那樣耍狠。他雖然說狡詐,乾活不用心,但至少還能夠乾下活。

蘇建國說:“爹,快說說,這個開車的滋味如何?是不是特彆的好玩?那個方向盤……是叫方向盤吧?怎麼握的啊,還有刹車,還有油門和離合器。”

建國就好像突然找到了話題,“叭叭叭”地往外噴。

他實在是太好奇了,那些專業的術語,那也是他有一次在兩個外鄉人口裡聽到的,從此就記在了心裡。

他對車子實在是向往了,如果自己真的也能夠摸摸就好了。雖然現在蘇父在學了車,哪怕他的心裡覺得爹開了心跟 他自己開一樣,但是自己真正摸那是不一樣。

因此,他就想問得詳細些,可以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勾畫,以後有機會摸到車子的時候,就可以多些經曆了。

眼睛連眨也不眨,用力地盯向了蘇勤的,不想放過一點點消息。

蘇建兵也是一臉的好奇,他沒有像大哥那樣的著急,但也彎著腦袋一直都在等著蘇勤的答案。

蘇勤也沒有讓他們失望,很快就說了起來:“教我們學車的那個師傅姓侯,侯師傅很嚴格,隻要有一丁點的錯誤,他就會沉下臉訓斥,甚至動手打人。學車其實也不難,至少我覺得並不難……”

跟所有男人一樣,蘇勤那也是極愛開車。他是個聰明的人,學起東西來,那是非常得快速。雖然隻學了三天,但他已經覺得練得差不多了,該學的東西,他已經學會了,該摸的東西,也摸得差不多。

以前覺得,開車一定是很難的,車子那是多麼的高大尚。以前他在村子裡曾經摸過手扶拖拉機,當時他也想開拖拉機,但最後這個機會卻被彆人搶走了。

拖拉機就隻有一輛,也不是誰都可以上手去學的。蘇勤沒有這樣的機會,他隻是摸了幾把,後來聽那些開過拖拉機的人說,那個很難。

他也就信了,肯定是很難的。

如今學了開車,他才知道自己被騙了,這哪裡有那麼難的?

分明就是很容易的事情,竟然還被人說成很難?難道說拖拉機和貨車不一樣?拖拉機更難點?

但後來一想,這不可能。

拖拉機和大貨車,等級就不一樣,大貨車自然是最難一點。

從而得出來,曾經的那個人是在騙他,那是想把自己的地位拉高,這才跟他說拖拉機非常的難。

在這個社會,能夠開拖拉機那都是身份的象征,更不要說是開大貨車了。

如今蘇勤的工作被確定下來,在運輸隊開大貨車,這個事情以後傳揚出去,大家隻有對他誇獎的份,誰還會記得以前的他是怎樣的?

等到以後他工作越來越穩定,大家更加會對他投去羨慕與敬畏的目光。

“爸,學車的時候,是怎樣的?”蘇建國興致勃勃。

太好奇了,開車啊,那可是讓人夢寐以求的大事,誰不豎起大拇指來?

建國的想法和大人們不一樣,他就是想知道開車怎麼開的,是先踩離合器還是先踩油門。

蘇勤微微一笑,開始跟蘇建國介紹起來。

其他人卻是在認真地聽著,這可是很難得的機會。

特彆是建兵,也跟建國一樣,很認真地聽著。

蘇勤分析得很仔細,也很認真,蘇建國似懂非懂,像是聽懂了,但轉眼又給忘了。

蘇晚晚也默默地聽著,她是有開車經曆的。

前世的時候,她的身子骨雖然不好,二十多年來幾乎在醫院裡度過,但不代表她就不能乾其他的事情。

她就是學過開車,甚至連駕照也拿了的。

隻不過她還沒有真正開過,膽子有點兒小,開車上路的時候,她就會害怕。

能夠考出來駕照,那都已經算是她的本事不小了。現在讓她摸 ,她都會有點兒膽怯,也不敢真正的開車。

蘇建國和蘇建兵在那裡吃得熱血沸騰。

蘇晚晚卻一臉的笑意,隻覺得現在這個時候的大哥二哥真的特彆的可愛。

果然應了那句話,男人天生就是乾這一行的,開車或是其他的機械類的東西,在他們手上那都不是個事。

哪怕一點基礎也沒有,卻也不妨礙他們了解開車。

直到這一頓飯結束,蘇建國和蘇建兵還沉浸在這種興奮的氛圍中,無法自拔。

陸思華卻看著微微一笑 ,孩子們這麼喜歡,以後當家的退休的時候,自然也就有了接班人了。

這樣,挺好。

蘇晚晚都不知道陸思華甚至已經想到了以後蘇勤退休的事情了,她的心裡思索很多。

她一點也不想讓大哥二哥他們去接替什麼位置,以後恢複了高考,自然是學習最要緊的事情。

大哥和二哥都沒有去上學,似乎覺得上學都沒有什麼用處。她很想去勸他們,現在初高中已經漸漸恢複了上課,以後這樣的機會也多了起來。她真的希望兩位哥哥能夠繼續去學校深造。

等到恢複高考之後,就能夠去報告大學了。人還是得上學,才能夠有真正的前途。大哥二哥在書裡的結局並不好,她並不希望他們最後無所是事,最後走上了黑化的道路。

等以後她慢慢勸他們,哪怕再不喜歡讀書,也一定要他們去學校。隻有上學和當兵,才真正有出息,但是當兵也並不耽擱學習。

學習,那是在什麼地方都最有用的。

……

蘇建國他們以為,自己乾的事情很隱密,沒有人會猜到是他們。

外人如何,沒人知道,但是就家裡人而言,已經有人懷疑他們了。

蘇晚晚就更不用說了,本來在見到他們圍在一起密謀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他們會乾什麼事情。聽到梁賴子出事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大哥二哥連同程驍一起把梁賴子給打了。

除了晚晚,還有兩個人也懷疑了他們,那就是蘇勤和陸思華夫妻倆個。

兩人雖然在飯桌上並沒有揭穿兒子們,卻不代表他們不知道。

建國建兵畢竟是他們的兒子,哪有父母不了解自己的兒子的呢?

“當家的,隻怕梁賴子是建國他們和驍娃子動的手。”陸思華畢竟是知子莫若母,前段時間發生了那樣的事件,建國他們又怎麼能夠忍得下氣?

何況,還有一個驍娃子呢。自己的娘被人這樣的惦記,隻怕早窩著一肚子火了。逮著機會,又怎麼可能會不報複?

不用想都知道,這事準是他們三個乾的。

蘇勤說:“動手就動手吧,梁賴子那個人,是該教訓教訓他了。越來越不像話了,平日裡偷雞摸狗也就算了,竟然還打了雲妹的主意,絕對不能饒過他。”

陸思華說:“我也沒有說他們這樣做不對,但是他們……膽子也忒大了。”

三個孩子去對付一個成年人,萬一吃虧了怎麼辦?

梁賴子再怎樣,那也是一個大人,而且他一直都跟些混混混在一起,比一般的大人都有本事。三個孩子,哪怕驍娃子從小跟他爹學本事,那也畢竟是個孩子,怎麼能夠對付得了他?

蘇勤說:“你也彆擔心了,孩子就是需要好好鍛煉的。”

蘇勤從來不為這樣的事情擔心,男孩子不摔打不磨練,怎麼行?

……

二房很平靜,程家也很平靜。

不管是老宅那邊,還是梁賴子那邊,暫時還沒有想到他們這邊。

平靜中卻又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隻讓人覺得,隨時都可能會衝出這種壓抑,最後爆發成一股足以吞噬人的力量。

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並不是平靜,處處透著不對勁,讓人心裡莫名的有些兒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