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名額(1 / 2)

蘇雨婷被抓了這個事情,真的是很難讓人聯想得到, 這不像蘇雨婷的風格啊?她那麼聰明那麼小心的一個人, 怎麼會被抓的?

“聽說是去了牛棚那邊, 當場被執法隊和巡邏隊的人抓到, 連申冤的機會也沒有。”蘇建民津津樂道地說,“聽說是被人舉報的, 但具體誰舉報的不知道。”

蘇晚晚想起了來縣城之前,程驍跟她說的話, 曾經看到蘇雨婷看到她去了牛棚, 說有可能會盯著她然後舉報。她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是程驍舉報的。

這事, 她能夠問他嗎?晚晚在心裡想。

“蘇早早真的被抓起來了?”晩晩有點兒不敢置信呢。

蘇建民說:“聽說蘇早早並沒有被懲罰, 因為她還小,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誰能夠想到她會有心?但是大房那邊可就要遭殃了。”

晩晩覺得也是,蘇雨婷再怎樣,一個小孩子又懂什麼?誰又能夠想到她其實靈魂已經重生了?小孩子這樣, 誰的過錯?自然就是大人唄, 可以想象得出來,大房那邊可有的罪受了。

大伯蘇大力的腿還沒有好,缺錢加沒有好的醫術,腿傷又嚴重,聽說現在還躺在床上。一家人,就靠著劉招娣一個人在那裡挺著。

上房那兩口子, 還住在大房那裡,但也沒見他們拿出多少錢來。二老有沒有錢,不清楚,不過家裡的糧食目前還是由上房那邊出的。

二房和三房給的糧食,如今養活著大房。她爹不會去說,但是三叔會不會去說就不一定了。

聽說三叔在縣城混得還不錯,最近在追一個女青年,具體什麼情況,晩晩打聽得也不清楚。隻是聽爹提過一嘴,後麵就沒再去打聽。

晩晩知道,按照書中的描寫,三房不會過得很差。

大房那邊的情況,卻真的有點兒讓人琢磨不定,晩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蘇雨婷的原因,才變得那麼倒黴的。

按理說,蘇雨婷重生了,應該會知道很多事情,按書中描寫,她應該會利用重生來達到她的機緣與目的啊?

目前也沒發現她怎麼成功過,反而因為她的先知,倒是給大房那邊造成了一些麻煩。

晩晩摸著下巴,聽到蘇雨婷的這些遭遇,心裡有一陣的爽快。原身過得那麼慘,這一切都能夠慢慢地回報過去嗎?

心裡又奇怪,現在不是在書裡嗎?蘇雨婷也重生了,天道怎麼沒傾向蘇雨婷呢?百思不得其解。

又一想,書裡的劇情是從六歲蘇雨婷重生之後開始的,現在她提前重生了,劇情可能真的還沒有展開。或許,以後會變?

蘇雨婷會開始利用重生,搶奪她的機緣,到底怎麼搶呢?

晩晩好奇,同時又防備著,不管這樣,她都要保護好自己的家人,過好自己的人生。

至於蘇雨婷,不來招惹她最好,如果來招惹她,那也就彆怪她了。

“晩晩,你看著大房那邊的好戲吧。”建民有點兒幸災樂禍。

不要怪他對大房的厭惡,老宅那邊做事太過分,不說上房的老太太做的那些兒騷事,就說蘇早早當初推了晩晩那一下,他可是記恨著呢。

他很想去對付大房,可恨了他還小,如今聽到大房那邊的遭遇,他又如何能夠不高興?

老太太竟然還說晩晩災星,他看蘇早早才是那個災星呢。兩人出生到現在,他們二房那是越過越好,大房那邊可沒見他們怎麼被福星光顧呢。

他們就認為,晩晩就是家裡的小福星。自從她出生之後,家裡慢慢的就過好了。哪怕大家都不說,心裡也有數。

不隻他們家,李書記家不也是越來越好?還有姥爺家,姨家。

這事,他們自然是不想說出去,說了被有心人惦記了怎麼辦?來個舉報什麼的,好事也變成壞事了。

蘇建民雖然還小,但該知道的,他都已經知道了呢。

“大房那邊,有什麼消息嗎?”晩晩又問。

蘇建民說:“除了大伯的腿斷了,還有蘇早早惹得那些事情引得大房受了懲罰之外,其他的並沒有什麼事情。”

蘇晩晩聽了,點點頭,也就沒有再問。

至於關於蘇雨婷的事情,她還真的是不太關心,隻要知道她過得不好,那就行了。

……

蘇晩晩不想知道蘇雨婷的事情,但是她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是由著建兵和建民兩個人的嘴,源源不斷地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因為蘇雨婷的原因,大房受到了牽連,最後在運老山叔和大明伯的運作下,倒是沒有被評上黑類分子,但也被執法隊相關人員給予了禁足在下河村的舉動,不許大房那些人離開下河村四處活動。聽說是怕大房那邊真的是什麼跟黑類分子有什麼聯係的人,這可不是小事。

晩晩不明白為什麼老山叔要去幫助大房那邊,幫他們脫罪。後來一想,又理解了。

兩位乾部,那是下河村的父母官,如果下河村出了問題,那就是他們兩個管理不周,對他們的政績來說,那是非常有影響的。

而且這種影響,還不是一點點小影響,而是非常大的影響。而且對下河村其他的村民也有影響,萬一辦個事情什麼的,那都得不了好。特彆是對於下河村那些出外工作的人,特彆是跟大房有關係的人,比如蘇勤,比如蘇成才,那都是非常大影響的。說不定,以後考評,或是升職,都可能就會被阻撓。

更不要說對建國建兵建民的傷害了,說不定建國就直接從學校被趕出來了,建兵建民還在農村上學,傷害小點。

這讓晩晩想起了前世的時候在資料中看到的一份報道,就有類似的情況呢。聽說那是一個五歲的小男孩什麼都不懂,在牆上亂寫亂畫,他並不知道這樣會出事。當時就在牆上打了一個“打倒”二字,他並不知道在離著他很遠的地方,牆上寫了某位偉人的名字。

這一下子,就捅了馬蜂窩了,他們一家都被打成了不好的成分,直接就被拉出去了。

後來改革開放之後,這樣的事情被平反了,帽子也摘了,小男孩後來的上學還有工作情況當然沒有受到影響,但是在當時真的受儘了苦難。

還是彆被大房連累吧,沒有被定性為黑類分子這樣不好的成分。

時間過了幾個月,隨後晩晩又聽說了,蘇雨婷在四歲那年,上了村小學。

一時之間在下河村引起了轟動,都說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那麼小的年紀就已經上學了,而且聽說當時她就想要跳級的,但因為她的年齡太小了,校長並沒有答應。

晩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笑了一聲,蘇雨婷這是唯恐大家不知道她聰明呢?那麼小的年紀去上學,是天才的同時,難道不容易被人懷疑嗎?

再想想自己,也想要上學,但是她覺得,還是正常些吧,免得被人注意了,在這種敏感的時代,還是小心點為好呢。

過分聰明,並不是什麼好事。太高調的結果,就可能翻船。

一切還是以二房的平安為主,穩步著來,太快了,誰的眼睛不盯著?一舉一動,可能都在彆人的眼裡看著呢,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蘇早早去上學,爺奶會答應?”她可是記得,老太太一直說,女孩子並不需要上學,都是費錢的,以後又沒什麼用。

怎麼就讓蘇雨婷上學了呢?

又一想,老太太一直都特彆的疼愛著蘇雨婷,又怎麼可能會不答應呢?

在老太太的心裡,那可就是福星的表現呢,多聰明啊,一般的孩子做得到嗎?

這次是建兵回答她的:“奶怎麼可能會不答應?蘇早早那可是出口成章,沒有什麼能夠難得倒她的。不管是校長,還是老師,那可是就像撿到寶似的。奶可高興了,一直都說蘇早早是個小才女,不但是個小福星,才學還高,以後家裡還會再出一個女秀才。”

晚晚聽得目瞪口呆,老太太還真的這樣認為?還女秀才?可能嗎?

“真的,奶一直都誇著蘇早早呢,說她是老蘇家飛出來的金鳳凰,以後可是要嫁當官的,以後老蘇家可就指望著她了。”

蘇建民說:“還老蘇家的金鳳凰呢,我怎麼沒見到,反而見到大房因為她倒黴透了。”嗤了一聲,“會讀書就是金鳳凰了?那我們哥仨不是個個都是金鳳凰了?還有建宏哥,現在可是在公社中學上學呢。”

……

時光匆匆,夏去冬來,已經過去了半年。

那個有關於幾家單位聯合起來的子弟小學的事情,似乎又沒有聲響了。

蘇勤去打聽過,都說上麵有考量,需要再研究研究。

運輸隊裡的那些正式職工聽說了這件事情以後,也都感覺這事可能要泡湯了。

很快就又過去了一年,就在大家以為這事永遠也不可能再有的時候,聽說這個工作又被重新提了起來。

在縣大會上,很多人都發布了自己的意見,各家單位聯合的這個乾部子弟學校非常的需要,城裡目前就兩個小學,東南西北有多少家庭,又有多少的孩子。很多時候,學校都出現了人滿為患的情況。這個乾部子弟學校那是勢在必行,必須要建立。

這事各位乾部開始了商討,又計劃。

這事傳到運輸隊時候,方案已經被定下來了。城南和城北各建立一所乾部子弟小學,必須要各單位正式工的子女才能夠入學。

但這裡麵卻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必須要夫妻雙方戶口全部在縣城的,才能夠家中所有孩子都能夠入讀小學。如果夫妻隻有一方有城鎮戶口的,一家名額隻有一個。

這消息傳到了運輸隊,職工們頓時炸了。

不為彆的,隻因為很多家庭都是娶的鄉下妻子或是有鄉下的丈夫,而家中卻不隻有一個孩子。

一個名額,具體給誰呢?

蘇勤家裡也遇到了這樣的難題。

建兵已經考了初中,到了縣裡上學,建民卻還在下河村上學呢,晩晩也該上學了。

晩晩已經快六歲了呢,如果想讀書也可以再讀了。

當這個難題被擺開的時候,蘇勤心裡糾結死了。到底是給女兒讀,還是給兒子讀呢?

“讓妹妹讀。”建民毫不猶豫地說。

他再過半年,就該小學畢業了,到時候可以直接考到縣初中,沒必再到縣裡上學的,浪費掉一個名額。

晩晩卻搖頭:“不,給小哥讀。我沒那麼快上學,留著名額不是浪費了?”

“晩晩,你不想現在上學嗎?”蘇勤詫異,“大房家的蘇早早可是在去年就上了學。”

晩晩說:“我打算等到六歲之後再說,六歲或是七歲再上學,不想太早了。正好到那個時候,小哥就小學畢業了,我正好可以接上。”

她真的不想那麼早上學,她還想要享受一下童年呢,一旦上學了,就可能會有許多的壓力,無形的壓力,她並不想讓自己太累。她不管什麼時候上學都行,八歲上學都沒事,小學的知識根本不需要她多加去學習,都裝在肚子裡呢。到時候跳個級就行了。

“真的不想上學?”蘇勤又問了一聲。

本來他是決定讓晚晚上學的,在他心裡覺得,建民反正快要小學畢業了,來不來縣城上最後半年,都已經沒有任何的問題了。但晚晚不一樣,晚晚她確實該上學了。哪怕晚晚說不需要,他想到的也就是晚晚怕哥哥傷心,這才把這個寶貴的名額讓出來的。

在心裡,他還是向著閨女的。

兒子皮糙肉厚的,吃點兒苦沒什麼。女兒嬌嬌軟軟的,他就想要給她更多更好的一切。

他就隻有這麼一個閨女。

陸思華看著他們父子幾個在那裡討論著,她一直都沒有插上嘴。等到他們討論的差不多了,她說:“就算你想讓建民來子弟小學上學,就這半年,老師也不會同意,而且對建民的學習沒有好處隻有壞處。他都在下河村村小學適應了,突然轉學過來,肯定適應不了,考砸了怎麼辦?難道是想讓他留一級?”

蘇勤訕訕地,沒有說話。

蘇建國捂著嘴笑,有時候娘發火的樣子,也蠻可愛的。

他其實是希望娘能夠厲害一點,如果以前也那麼厲害,就不用被老宅那邊欺負了。

可惜娘一直都太軟了,才造成了後來一直被老宅那邊壓製的局麵。

後麵如果不是爹強製著要分家,或許也沒有現在二房的幸福日子吧?

估計還在爺奶的管製下生活呢,爹不會有自己的主意,娘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地可以隨便說話,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分了家,才有了現在二房的全部好日子。

“我就隻是想問問建民的意見而已,怕他有想法。”蘇勤說話的聲音輕了幾分。

建民聽在耳內,說:“爹,你直接把上學的名額給妹妹,我都不會難過。我就想要晚晚能夠提前去上學呢。大房那邊的蘇早早去年就上了學,現在可得意著呢,整天被人吹捧,我聽著都一肚子的氣。我妹妹比她更聰明,上學了,成績肯定比她好,讓她得意。”

建民畢竟比建國他們小多了,脾氣本來就大。

他最看不得的就是蘇早早在他麵前囂張,一直認為自己的妹妹才是最棒的。

控妹得不行,誰都不能說晚晚的不好。

蘇勤說:“我這不一開始不知道嘛,現在知道了。那行,咱們就決定了,把這個名額給晚晚,晚晚想要什麼時候去上學,那就什麼時候去上學。”

這個決定一定下來,蘇勤頓時就覺得心裡暢快多了。

本來還擔心兒子有什麼想法呢,還想努力去說通兒子,現在兒子自動讓出來,而且這些現實的問題,確實不是讓不讓的問題了。

很快,他就去乾部處登記了這個事情,把名額給小女兒的事情說了,把晚晚的大名蘇芸熹登記在了本子上。

“老蘇,你真的想把這個名額給自己的女兒,不給兒子?”登記處的乾事好奇地問他。

蘇勤說:“對,我和媳婦都決定了,把這個名額給我們家晚晚。”

乾事說:“你這次決定了,再給你兒子可就不行了哦。一戶家庭隻能有一個名額,中途不得換名字,我可給你說清楚了。”

蘇勤愣了下:“中途不能換?”

“是的,中途不能換,名額一旦定下就不能改了,這是對夫妻隻有一記城鎮戶口的限製。如果中途可以換,那一個畢業了,換另一個上,那還有其他家的孩子什麼事?現在學校裡生源火爆,能有一個名額就已經不錯了。”

蘇勤在心裡說了一聲“幸好”,幸好他們已經把問題解決了,也商量出結果了。

如果真的讓建民最後一學期在子弟學校上學,那以後他上了初中之後,那就沒晚晚什麼事情了。晚晚也不能就著建民的名額上學了,就隻能回到下河村去上學了。

這他怎麼能夠放心呢?到時候晚晚被人欺負了怎麼辦?那麼遠,想幫都幫不了呢。

他暗暗地拍了拍胸口,還險啊。

回到家裡,他把這件事情跟家人說了一下,大家都齊聲說:“確實夠險的。”

建民說:“我當時如果自私一點,要把這個上學的機會搶過來,是不是就把晚晚的機會給搶了,晚晚隻能回鄉下了?”也做了一個跟蘇勤一樣的動作,拍了拍胸口,“幸好我不是個自私的哥哥,咱兄妹相親相愛。”

晚晚也愣怔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一個人上了學,另一個人卻不能接上?不是一個名額嗎?哥哥上完了學,她接上,不就是始終著一個名額上學嗎?

原來是登記了名字之後,中途就不能換人了。

這個操作真的是,讓人有點兒無法理解。

不過這也不關他們家的事情了,他們都已經決定了,也把她的大名給登記上了。

三哥馬上就要小學畢業上初中了。

又想到了一個問題,程驍跟三哥一個班的,三哥上了初中,程驍也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