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1 / 2)

小吳過來的時候, 已經是一周之後的事情, 程驍他們也該開學了。

小吳通過一周的時間, 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調查清楚, 也調查出了王月喜的情況。

他的手裡有詳細的調查報告,一股腦地全部交給了程驍。

這些資料, 全部都是他這些天調查的結果,從王月喜家裡的情況, 還有所在村子的情況, 再到她們縣的情況, 一一都寫在了上麵。

甚至還有她從小大到的經曆,一樣也沒有逃過。

很詳細,小吳乾這樣的事情, 從來都是往細裡調查, 也是把最好的結果送到程驍的手裡。

對於小吳的工作效率,程驍一向都很滿意,交給他的事情, 從來都是能夠以最快的時間完成。

程驍翻看著那些調查資料, 眉頭隨著每一次翻動, 在那裡輕輕地蹙著。

“少爺, 我去王月喜所在的村子調查。這位王同學,也是江省的,和蘇小姐所在的縣不遠,在隔壁的蘭花縣,一個叫王家村的村子。我從教育局了解到, 王同學是王家村唯一考上華大的學生,但是……”

程驍知道,這個“但是”後麵會有很大轉折。

他也沒有說話,隻是在翻看著資料,哪怕小吳不彙報,他也能夠從資料中看出全部真相。

“但是我到了王家村,村民卻說,王同學並沒有考上大學,已經轉而去廣省打工了。但是,王同學明明已經在華大,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當時我就產生了懷疑,於是展開了調查,這一調查,可真不簡單。”

“真正的王月喜確實考上了華大,他們家條件不好,但父母依然在堅持著給她上學。可惜這份錄取通知書被現在的‘王同學’拿了,然後冒名頂替來了華大。”

“現在的‘王同學’名字叫蘇雨婷,隨著調查我才知道,她竟然是蘇小姐的學姐,從小到了姨媽家裡,也是在這裡上的學,但她沒有考上大學,至於原因,我猜測跟她少管所的經曆有關。”

程驍自然知道,蘇早早有少管所的經曆,對她考大學是一個汙點,很少大學會選擇她。

至於成績好不好,能不能考上,這又是另外一個問題。

資料中顯示,蘇早早很努力,一直都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可惜她改變不了。

少年時進過少管所,這一個汙點會伴隨她一生,在檔案上記下了濃濃的一筆。

除非她改名換姓,但是小吳調查出來的,她想要改名,沒那麼簡單。

現在的戶籍管理,雖然每一個地方都不一樣,也不統一,但是想要再弄一個戶口,何其難。蘇早早那個姨媽,也不是頂有錢有勢的人,沒那麼容易。

而且戶口的問題,確實難上加難。農村到城鎮的戶口,不是有金錢就能夠辦到。而每一個農村,戶口又是固定的,大家都相互認識,戶口的問題很難辦。

除非所在村的村乾部被收買,但談何容易?

一個村可不隻一個乾部,要每一個人的嘴巴都封,可沒那麼容易。

何況,蘇早早姨媽家所在的村子,村乾部可不是能夠輕易被收買的。

“這位蘇雨婷藏了王月喜的大學通知書,又像惋惜一樣地跟王月喜說,下次還可以努力。但王月喜家家徒四避,已經沒有錢再支撐她複讀一年,她就南下打工。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她複讀一年,也無法再考大學,因為她的名字已經被盜用了。”

“蘇早早如何拿到大學通知書的?”程驍又問。

蘇早早和王月喜並不在同一個村子,如何能夠拿到通知書?

“因為蘇雨婷的姨夫是郵局的郵差,臨時工。他一直都有盯著王月喜的信件,那天去王家村送信的那個郵差正好病了,是她姨夫頂的班。”

程驍皺著眉頭,有一個郵差姨夫,這拿到大學通知書自然就更容易了。

至於檔案的問題,小吳也在資料上寫得明明白白

現在想要改一份檔案,冒名頂替,成本也不高。她是有她表哥的幫忙,才偷偷地把人的戶籍還有檔案給調了出來。

至於怎麼調的,資料上沒有寫,他卻能夠猜到一些。

“這檔案和戶籍資料,有那封錄取通知書,再加一些手段,就調出來的。”小吳說,“更重要的一點就是,王家村那個村長,是蘇雨婷表哥的嶽父。”

這樣,問題就一下子好解釋了。

正是這一環扣一環,所以蘇雨婷很容易就拿到了王月喜的大學通知書,既然很容易就把戶籍還有檔案給調了出來,既然拿著錄取通知書到了華大。

何況,她去大學上學,戶籍與檔案,由大學出麵調用就行,她隻要拿著通知書去大學報道就行。

更何況,王月喜和蘇雨婷還有四分像,哪怕照片不換,她都可以冒用王月喜的名字。

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她就借用了王月喜的名字,既然成為了華大的學生,偷了本屬於王月喜的人生,還有前途。

而真正的王月喜,現在卻在廣省一家塑料廠上著班,每天工作十小時,拿著幾毛錢的工資。卑微,辛勞,與冒名頂替的蘇雨婷,那是天壤之彆。

“果然讓晩晚猜到了,這個王月喜是個假的,冒名頂替。”程驍此時也渾身充滿了憤怒。

對這個蘇早早,他一向就沒有好感。以前欺負晩晚,最後把自己整到了牢裡。現在竟然連冒名頂替這樣的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毀了另一個好學生。

這樣事情,他不會坐視不理,第一時間就去通知學生。

學校一聽這個消息,頓時就炸了。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有人冒名頂替,拿了彆人的名字,彆人的大學通知書,當作自己,然後大搖大晃地過來上學,充當彆人。

很快,學校也派人出去調查,調查回來的情況,確實如小吳調查的一般。學校裡的“王月喜”是個冒名頂替的。

……

很快,晩晚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原來,這個“王月喜”果然就是假的,怪不得她想要搬出宿舍,不想跟她生活在一起。

這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曝光吧?

但是怕曝光又如何?冒名頂替總是會被揭穿,誰讓她正好被自己看到呢?

她既然要冒用彆人的名字,那就要作好遲早被人揭穿的打算,這樣的身份,不可能借用一輩子。

人做錯了事情,就得為自己做錯事情而承擔後果。

或許在蘇雨婷的心裡,事情不會那麼巧,正好就被她看到了。

以為自己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命運轉變,奔向自己所需要的前程。

但——一切都沒有如果。

當時她如果沒有那麼霸道,搶了晩晚的床位,以晩晚謹慎的態度,或許也不會懷疑到她。

隻是晩晚好奇,蘇雨婷既然看到了床位上的名字,又怎麼會沒有想到,就是她呢?

如果她在自己沒有報名之前,就換了宿舍,結果又會是怎樣?

或許晩晚會發現,也或許不會發現,等到以後發現,或是畢業了,那就木已成舟了。現在發現,真正的王月喜還能夠回來上課。

對於王月喜來說,這也是一件不幸中萬幸的事情吧?

王月喜——不,是蘇雨婷被查出冒名頂替的事情,一開始她還絕口否認。一直重複著,她就是王月喜,但當學校拿出了一係列的證據時,她泄了氣。

證據就是證據,不容她狡辯一絲一毫。

此時,她更加地恨起了晩晚。

就是這個女人,毀了她的一切。

如果她沒有遇見她,該多好?

當初她看到床位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是她呢?

她明明叫晩晚,為什麼最後卻變成了蘇芸熹?是不是也冒名頂替的?

想到有這種可能,畢竟晩晚一直以來表現得都笨笨的,上學也是六歲才開始上學,成績也一直都沒有她好,憑什麼可以考出省狀元的名次?那肯定就是假的,冒用了彆人的名字。

她心裡頓時竊喜不已,在被學校通知開除之後,她就跑去了校長室,舉報了晩晚。

這一舉報,頓時就跟水進油鍋一樣,沸騰了。

……

等到晩晚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真是哭笑不得。

這個蘇雨婷真是瘋了,竟然亂咬人。

她冒名頂替?大名和小名她不明白嗎?

晩晚一直以為蘇雨婷知道她的大名,這會才知道,原來她並不知道。

怪不得當時看到床位名字的時候,竟然沒有想起來她是誰。

想想也是,當年她和蘇雨婷同時出生,蘇雨婷有大名小名,而晩晚卻隻有小名,並沒有給她取什麼大名。

蘇雨婷不了解也正常。

晩晚的大名還是乾爹李書記給取的,老宅那邊並不知道。

後來晩晚跟隨父母去了縣城,就一直在縣城裡生活,連上學都是在縣城上的學,蘇雨婷更是沒有途徑了解到這一切。

後來蘇雨婷出了事,被抓到了少管所,再後來她就失蹤了,更是無法了解到晩晚的情況。

如今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晩晚的名字是假的,是盜用的彆人。

晩晚笑了一陣之後,又坦然麵對。

她的名字是真的,就不怕人調查。

……

學校這邊,因為曾經出了這麼一出冒名頂替的事情,自然對這件事情嚴格起來。

調查的時候是真心嚴格,把晩晚的事情調查了個底朝天。

最後得出結論,晩晚並沒有冒名。

她隻是大小名而已,晩晚是小名,而蘇芸熹是她的大名。從上學開始,她就一直用的這個大名,一直到考上大學,來華大上學。

這跟蘇雨婷,是不一樣的。

當蘇雨婷得到這樣的調查結果時,她一臉的不敢置信,這怎麼可能?

蘇晩晚怎麼可能會那麼優秀?憑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華大,還是省狀元?

這一刻,她嫉妒了,滿滿的嫉妒。

……

晩晚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笑了一聲。

“芸熹,你怎麼還能夠沉得下氣?王月喜這樣搞你,你不生氣?”路佳祺忍不住說。

柳思純說:“她不叫王月喜,真正的王月喜還在南方打工呢。她是偷了彆人名單的小偷。”

以前覺得,“王月喜”——不,蘇雨婷脾氣那麼不好,是家裡有什麼關係呢,她不敢得罪她。卻沒有想到,竟然比她家還窮,還是一個偷人前途的小偷,這讓柳思純很看不起。

晩晚卻說:“她就是這樣的,我已經習慣了。她愛告就告,我就是我,我又沒有乾什麼虧心事,不怕她舉報。”

“芸熹,你是怎麼發現王月喜是假的?”這是路佳祺一直都疑惑的地方,怎麼就憑一眼,晩晚就斷定了人家是冒名頂替呢?

晩晚說:“其實不瞞你們說,蘇雨婷是我的堂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什麼樣的性格我最清楚。如果隻是長相像,性格不像,或許我也不會懷疑她,但是她的性格真的是太像了,所以……”

路佳祺突然懂了,也就是如果當時這個“王月喜”並沒有那麼刁鑽,也許芸熹不會懷疑她?

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

就是因為性格決定命運,性格不改變,命運也無法改變?

因為她的刁蠻,讓蘇同學懷疑上了她?

最後斷送了自己的前途。

當然,如果她不作,這冒名頂替的事情,也許後麵還是會被曝光出來,隻是時間問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