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驢子察覺生人靠近,不安地踢了踢蹄子,試圖伸頭去頂沈清然。
沈清然嚇得後退一步,條件反射把手擋在身前。他被無賴用鋤頭在小腹處撞了一下,比上次輪椅咂到的還嚴重,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他第一千零八次下決心要練出腹肌。
薛匪風眼神跟著沈清然的手停在他小腹處,這自然而然下意識保護的姿態……沈清然知道自己懷孕很久了吧?
不過是多一張嘴吃飯,又不是真的媳婦,兩人相敬如賓,沈清然願意乾什麼,給誰生孩子,是他的個人選擇,不是麼?
薛匪風這麼想著,心裡晦澀難明,五味陳雜。他捏捏鼻梁,最後把不爽歸結於沈清然的“欺騙”。他把沈清然當自己人保護,自然是希望坦誠相待。又或許在他心裡,沒有人有資格讓沈清然給他生孩子。
薛匪風發現自己居然並不想知道孩子他爹是誰。
那邊沈清然看上另一隻較為溫順的毛驢,向薛匪風招手。
薛匪風走近,勸說道:“不如買匹馬?我之前騎過馬,可以帶你回去。”
可是一匹馬能買倆頭驢!現在四處打戰,馬大多被征用成戰馬,今天在這裡看見四匹馬,還是昨夜流寇被薛匪風剿滅乾淨,趁亂跑出來的,被訓馬人看見,一早就拉到集市上來賣。
沈清然:“不用,我自己走,驢可以拉磨。”
“那都買……”薛匪風還沒說完,看見沈清然濕漉漉的眼睛,就知道不行。
家裡有個摳門的媳婦,薛匪風隻能順著。
付了錢,沈清然在老板那裡,學習了怎麼牽驢,然後示意薛匪風坐上去,“我們回家吧。”
剛才還揚言自己可以騎馬的大將軍沉默半響,誠懇地道:“我雙腿無力,爬不上去,我來牽就好。”
沈清然看了眼老板,老板露出一個樸實友善的笑容:“大兄弟,我和你媳婦扶著你上去,來。”
薛匪風臉一僵,“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牽驢。”
沈清然一聽,心裡軟軟的,仿佛綻放了一朵棉花糖,薛匪風太有風度了。
老板見縫插針推薦:“不如直接買輛驢車,你們都能坐,你們夫妻倆不容易,我算便宜點。”
薛匪風像一個合格的妻管嚴,聞言就看沈清然。老板似乎明白了兩人誰才是做主的,熱情地向沈清然介紹驢車的性能和優點。
沈清然點了點頭,薛匪風和老板都鬆了一口氣。
老板把兩人請到後院,教沈清然怎麼趕驢車。
沈清然坐在驢車上搖搖晃晃,一副隨時掉下來的樣子,人坐著還沒有驢背高,薛匪風生怕他趕溝裡去。
“我來趕車就行。”薛匪風沒試過,但跟騎馬應該差不多。
沈清然麵色嚴肅地搖搖頭,薛匪風以後可能還要經常出山,等自己學會了,就能接送薛匪風。
“我考過駕照憑什麼學不會驢車?!”沈清然撅著嘴,學了一中午,被這頭笨驢氣到的時候就看看旁邊的薛匪風。
一個合格的哥哥一定要有接送弟弟看病的能力。
沈清然想象自己在開賓利。
越想越不會。
老板彎著腰喘氣,目光複雜。現在很難看見這麼蠢的媳婦,和這麼有耐心的丈夫了。他決定以後對自家婆娘好一點,雖然長得不標誌,但手腳麻利,做菜也好吃。
老板拍了拍一旁坐著的薛匪風,“兄弟你……不容易啊,看這手法,你媳婦做菜也很難吃吧?”
薛匪風:“……”何止呢。
但他竟然覺得認真學把控驢車方向的沈清然很可愛,如果不是礙於瘸腿,甚至想自己上手教他。
可笑,薛匪風暗嘲,原來他也可以這樣縱容一個人。
最後,與其說是沈清然學會了,不如說那隻驢學會自動駕駛了。
沈清然腰酸背痛,偷偷和薛匪風抱怨,“這隻驢好笨哦。”
“……你辛苦了。”
“不辛苦!”沈清然一笑,和薛匪風慢慢牽著驢車離開。
經過一家成衣店時,薛匪風突然停了下來,“咳 ,你進去買兩件。”
沈清然抬眼一看,臉頰爆紅。
為什麼要讓他一個男的去買肚兜啊!
不買。
薛匪風:“當我賠償的。”
沈清然被他這一提,才想起上次的事,都過了多久了,就不能失憶嗎?
他站在這門口,進進出出的都是大小姑娘,臉越燒越紅,拉過薛匪風的手,鄭重地寫下一個“貴”字。
薛匪風寧願沈清然像之前那樣大手大腳花錢,“還好,不差這點錢。”
不行,今天買驢車已經超出預算,沈清然不願意在沒用的東西上花錢,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意思是啞巴,買東西麻煩,不想買。
薛匪風眼裡閃過一絲心疼,忽然想明白了,很多東西,沈清然或許不是不想要,可能隻是不能開口,乾脆不要。
“你在這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