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沈清然見薛匪風突然對他一凶, 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 臉上一疼, 薛匪風恨鐵不成鋼地捏住他的臉:“斧頭還懸在腳上, 你也敢撒手!”

沈清然撇了撇嘴, 那還不是因為幫他扶住斧頭的人是薛匪風?

“萬一下次不是我你也這樣?”薛匪風看透沈清然的想法, 有些頭疼。

沈清然目光轉了圈,眼波清澈如水, 除了薛匪風誰會幫他?誰又有他這樣反應能力?他裝作受教地點點頭,嘴角牽起一絲極淡的笑意, 好幾天了, 薛匪風總算主動跟他提吃飯睡覺以外的話。

薛匪風怎會錯過沈清然沒心沒肺的樣子, 他憤怒地加重了力道,把他臉捏紅了一塊,卻見沈清然眼神清亮自得地看著自己,下不去手, 隻能暗惱。

薛匪風把沈清然提到他背後, 接替他的位置,握住斧頭,三兩下劈完了一堆柴。

沈清然站在旁邊垂眸看著, 沒有幫把手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動手隻會給薛匪風添亂。

然後長舌村婦們卻不滿意了。做年糕默認派家中的媳婦來,大家都遵守這個規定, 怎麼薛匪風就過來幫他媳婦劈柴?沈清然的名聲狗都嫌, 上輩子燒高香, 踩了什麼狗屎運。

明明薛匪風乾活事半功倍,她們卻像利益被侵犯了一樣,交頭接耳地說薛匪風不該來摻和娘們乾的事情,不像個大男人,一刻也離不開媳婦。

沈清然心裡翻了個白眼,秋收冬藏,臘月無農事可做,男人們在家閒著,定下狗屁規矩,深受其害的人反而抱團排斥薛匪風這樣不拘小節疼老婆的正常人。

薛匪風耳力比沈清然好,聽得一清二楚,一想到在他看不見的角落,沈清然天天出門都受著這樣的非議,心裡便一陣陣心疼。

難怪沈清然爬山寧願選擇人少的石山。

“嘭!”巨木落地的聲音嚇住了竊竊私語的人。

薛匪風把最後一根木頭擲在石塊上,目光壓迫地盯著這些人:“清然說話不便,吃了啞巴虧,我勸諸位見好就收,管好自己的嘴。”

“喲,腿不瘸了說話也硬氣了……”後麵的人嘴快刺了一句,誰知站在她身邊的人居然默默移開一步,一下子把她暴露在薛匪風麵前。她這才對上薛匪風震懾的目光,眼睜睜看見石塊從中間四分五裂,撞擊石塊的木頭竟然撞禿了一半長度。

一下子息了聲,不敢和薛匪風對視。

薛匪風拉著沈清然的手往外走,摩挲著沈清然拇指的指甲,想了想道:“以後這種事都不要去了。”

沈清然第一次和人這樣牽手,心神全被薛匪風的小動作奪了去,沒聽清他說話,胡亂點頭。

和武功高強有內力的人牽手都是這樣的嗎?手心酥酥麻麻地像是過電,還有些燥熱,薛匪風是不是偷偷給他輸出內力?

薛匪風以為他答應得不甘不願,解釋道:“我不是不讓你出門,就是不想看見你再受傷,要是你能保證……罷了。”

沈清然急忙拉住他的袖子,拚命點頭,他能保證的。

無緣無故誰願意受傷,何況沈清然這樣的懶人。上次和薛匪風談這個話題,他稍一糾結,不歡而散,這回可要抓緊機會和薛匪風說清楚。

薛匪風看著小雞啄米一樣的沈清然,眼裡滿滿的喜愛,他皺眉糾結了半響,最後愧疚道:“過兩天是你的生辰,但是我有急事要馬上出一趟山。我儘量趕回來。”

沈清然被卡住喉嚨一樣,驚慌地看著他,不會要提早見堂兄了吧?

“大夫說,我能站起來之後,十天內一定要再去找他一次。”薛匪風半真半假地說著。神醫那裡完全可以推後,沈清然生日一年隻有一次,自己還特意學了道菜想做給他吃。

但是早上常柏來報,天下山莊的莊主慕文寇經查貨船一事,最後順藤摸瓜,查到他們頭上,他要求麵見薛匪風。

商人無利不起早,顯然,薛匪風不出麵,慕文寇就會把消息透給太子換好處。

薛匪風不怕被知道,若是薛厲風再來挑釁,索性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但他看了一眼身旁不曾吃苦的沈清然,他也發過誓,不讓沈清然經曆戰爭的殘酷。

沈清然驚慌的表情太明顯,結合今天的情形,薛匪風覺得他是害怕一個人呆在李家村。但這回他不能帶上沈清然。

“我付張嬸幾兩銀子,你到她家住兩天。”然後把常銘叫過來守著。

沈清然搖搖頭 ,不想住在張嬸家。張嬸家有男有女,他男扮女裝住進去太不尊重家裡的女性。況且,他抬頭看了一眼薛匪風,麵前這個人大概從來沒和女子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過,所以遲遲沒有發現不對勁。要是換成張嬸……沈清然抖了抖,可以預想,等兩天後薛匪風回來,媳婦就沒了。

“我一個人在家可以。”沈清然堅定地告訴薛匪風。

“行。”薛匪風想,他早點把常銘叫過來,出不了事,“你喜歡什麼?我給你買,當作生日禮物。”

薛匪風上次買了五畝甘蔗,肉眼可見沈清然那幾天都悶悶不樂,這事他一直放在心上,以至於現在不敢隨便買東西給沈清然。乾脆直接問沈清然喜歡什麼,十倍百倍地買,挑不出錯處。

沈清然:不要浪費錢。

薛匪風按住他寫字的手,故意犯渾:“在寫什麼?看不懂。”

沈清然蹙眉,瞪了一眼薛匪風。心知薛匪風“一擲千金” 的毛病改不了,思考了一下,果斷在他掌心裡寫:“田。”

很多很多田。

字字泣血,沈清然發誓他最討厭的就是種田。

薛匪風這回真看不明白了:“你寫的是田?”那他上回還送對了?可沈清然明明不喜歡。

沈清然含淚承認:很多田,最好上麵沒種莊稼的。

……

薛匪風當天便出山。

沈清然高興地抱著被子去他屋裡睡,要是薛匪風不走,他今晚就得舔著臉去他屋裡打地鋪。

他那間屋子腐殖質發酵的氣味越來越明顯,門一關,外麵聞不出來,沈清然睡裡麵,鼻子又靈,吸了一小會兒就覺得難受惡心。

他趴在薛匪風屋裡的地上,滿足地歎息,覺得有股說不出來的安全感。

常銘坐在屋頂,一臉遺憾。

夫人和將軍這麼恩愛,將軍不在,夫人立馬搬到他的房間裡去睡,可為什麼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將軍的?

他們主子太可憐了吧?

常銘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主子家裡有點臭。

……

為什麼菌菇越養越臭?

係統:你是不是往上麵澆糞了?

沈清然:胡說!我隻澆水!

係統給了他好幾種蘑菇的菌棒,上麵纏滿了白色菌絲,隻要他保持空氣濕度就能自動長出來,懶人友好型的一種種植模式。

沈清然每天除了澆水就是澆水,可是腐爛的現象天天都在發生。他坐在門檻上歎氣,現在好了,他連扔出去都嫌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