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元宵節前下了幾場雨,土豆鑽出一點綠芽,紅薯葉心也全是新芽,通過沈清然堅持不懈地種蘑菇和各種零散的植物,終於在正月十四這天,把所欠積分扯平。

沈清然頂著薛匪風不解的目光,在兩頭牛麵前堆滿了乾草。

“我們隻出去兩天,乾草準備多了會被糟蹋光。”薛匪風勸止沈清然到處搜羅草料的行為,這都有一個月的食量了。

沈清然反將一軍:“你上次出門也不也是這麼給我準備食物的?”

“你跟牛不一樣,你不會糟蹋……”薛匪風說著說著閉嘴了,沈清然糟蹋起來,比牛更嚴重。

沈清然還去了魚塘,給他養的淡水龍蝦和幾種魚灑了好多磨碎的草料,將就著當魚食。魚他倒是不當心,天氣冷的時候它們極少進食,怎麼都餓不死。

臨出門時,沈清然拎了一堆乾糧,有他兩個後背那麼寬,顯得整個人格外瘦弱。

不僅怕牲畜餓死,沈清然也很怕自己餓死。

他通過自己的努力,用係統提供的酵母蒸了十斤饅頭,膨鬆香甜,口感勁道,是他失敗了八次之後,調出的最好比例,堪稱廚藝巔峰。

背上一輕,薛匪風把包袱拎走:“我們騎馬,帶這麼多東西不方便。”

什麼?騎馬?還不讓帶吃的?

沈清然震驚:“怎麼騎馬?”他雖然學過一些騎馬的課程,但隻限於平緩的大草場裡走一走,薛匪風怎麼知道他會騎馬?

薛匪風一臉正直:“我前幾天托人從外頭租了一匹馬,現在就在山道口,我們共乘一騎,我帶你。”薛匪風目光不由得轉向沈清然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又自然地轉開。

平時摟一摟肩膀,或者背著沈清然,腰身這裡,除了幾次看傷,薛匪風很少接觸。沈清然不動聲色地避開這一個區域的肢體接觸,滑的跟泥鰍一樣。薛匪風垂在大腿側的拳頭緊了緊,不知單手抱住行不行。

沈清然不留餘地地拒絕。

摟腰?

那怎麼行?

萬一再下麵一點,碰到點意外之外的地方,薛匪風還不得直接嚇得把他從馬上丟下去!

摔殘疾了可怎麼辦?

沈清然:“我小時候,門前路過一個白衣大俠,騎著一匹威風大馬,我好奇多看了兩眼,就被馬給踢了。”

“我怕馬,我不騎。”沈清然一扭脖子,頓了頓又轉回來,必須得給薛匪風看見唇形,“我要驢車。”

驢車還能放救命的乾糧。

薛匪風頭疼,趕驢車去看花燈,一點也不威風,路上走個一晚,到城裡天都亮了,沈清然昏昏沉沉,還能乾其他正事嗎?

“那匹馬溫順,從不踢人,它要是對你嗤口氣,我把它頭擰下來。”薛匪風睜眼說瞎話,禦驄跟著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喪命於馬蹄之下的賊人不計其數,但麵對更加凶殘的將軍,聽話也是真的。

沈清然:“是你的馬嗎?你這麼了解?”

薛匪風被嗆住,有馬說不出……

兩人就騎馬還是驢車僵持時,一個老頭背著行李從門前路過,看見院內占著的二人,想了想,推開籬笆門進來。

張廚子先看見的人是薛匪風,他對這個吃苦肯乾的後生很是滿意,特彆是在他大徒弟的襯托之下。但大徒弟也沒什麼不好,誰讓他天生長一副招人疼的樣子,連懶懶的聲音也神奇地讓他生不起氣來。

有些人天生合該令人心生寵愛。

“我要去護國山找薛小姐,房子池子帶不走,就留給你,不值錢的東西,你要是有空,就幫我給蘭花澆水……”張廚子昨天清早照常起來給蘭花澆水,卻看見沈清然隨手栽的兩株鬼蘭,開出了兩朵空靈蒼白的蘭花,幽幽地在風裡搖晃,

宛若遲暮之蘭,心生畏懼,畏而生望。

張廚子如遭雷劈,立刻回屋收拾東西。他和薛小姐都已遲暮,以前不知道薛小姐在哪,尚能磋磨歲月,抱憾而死,如今知道她在護國山,為何不去給她再做一頓飯?

張廚子半隻腳踏入棺材,收了砸飯碗的兩個徒弟,都和薛蘭有關,少不得愛屋及烏。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在李家村這麼點財產,勉強留給徒弟當個念想。

沈清然他找不到,薛匪風張廚子今天恰巧見到了,哦,還有他媳婦……張廚子直起腰看了一眼徒弟的媳婦。

沈清然:“……”

張廚子:“……”老眼昏花了?

薛匪風介紹:“這是我學做魚的師父,姓張。這是我媳婦,清然不能說話,請師父見諒。”

薛匪風第一次給人介紹,特地加重了“我媳婦”三個字。

張廚子冷笑:“這就是你特地學做魚的媳婦?”

這句話他看著沈清然說的。

沈清然嚇得靈魂出竅,鬢間冒出冷汗,仿佛走在路上突然掉進深坑一樣手足無措,師父目光犀利,他隻好小雞一樣點了點頭。

這是什麼修羅場!師父的出現比堂兄還可怕!

薛匪風以為沈清然替他回答問題,沉浸在沈清然主動承認是他媳婦的愉悅中。師父好像有點凶,薛匪風往沈清然麵前擋了擋。

張廚子肯定沈清然是男的,八成裝啞巴當人媳婦。手心手背都是肉,張廚子默默決定當個瞎子。

小兩口的事,自己解決,都各自瞞著對方來他這裡學藝了,還有什麼不能說開的。

年輕就是折騰。

張廚子看了一眼護在前麵的護妻狂魔薛匪風,以及小媳婦一樣躲在後麵的沈清然,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看著他,生怕被他拆穿。

“出息。”張廚子罵了一句,一句罵兩人。

薛匪風自動把這句話認下。

沈清然拉著薛匪風的手商量:“師父他老人家走路辛苦,我們趕驢車載他一程。”

沈清然跟著他叫,一口一個叫師父,乖巧自覺,薛匪風得到極大的滿足,果斷拋棄戰馬。

最後,由薛匪風載著載著媳婦和師父出山,淳樸得就像一個地道的農民。

禦驄在旁邊並行,馬尾甩來甩去,試圖激怒驢子。

但是沈清然選的這頭驢,一點脾氣都沒有。

……

沈清然心虛地抱著體積過大的包袱,裡頭除了饅頭,還有一套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