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薛匪風瞳孔一縮, 幾個瞬影之間換到沈清然屋裡。

窗戶大開, 屋內空空蕩蕩, 沈清然不在,堂兄也不在。薛匪風飛出窗外,凝神掃視周圍,可大隱於市, 周遭的安寧一往如常,紮著花燈的, 打扮梳洗的,好像不曾有過一瞬的動亂。

薛匪風狠狠砸了下桌子,保持冷靜,他剛才隻聽見一個人破窗的動靜,一次抓兩個人有困難, 萬一是調虎離山之計……他迅速地把屋裡能藏人的地方搜了一遍。

沒有,沒有,沒有!

堂兄堅持要和沈清然私下談話的一幕,突然浮現眼前,薛匪風眉眼驟然暴漲淩厲殺氣。

如果他沒答應讓兩個人獨處……

如果就是堂兄擄走沈清然……

薛匪風咬緊後槽牙, 無論哪一種情況, 他都想手刃了堂兄。他應該按照一早的想法教訓這滿口胡言的潑皮, 而不是聽他妖言惑眾!

悔恨之下,是更深層的惶恐,沈清然是個啞巴,他根本叫不出來!

他極目四望, 肌肉緊繃,震怒順著掌心傳遞給刀鋒,錚聲嗡動。手下的窗戶框被掰碎了一塊,當年麵對虎狼之軍,也未曾生出一絲害怕。

他閉了閉眼。

過了會兒,薛匪風帶領天下鏢局的暗隊全城出動,尋找一人。

……

沈清然嘴巴被單手鉗製,說不出話來,拇指和食指掐住他的腮邊,劇痛伴隨著惡心傳過來,他肯定這兩塊地方淤青了。

他被帶到了山上,周圍的樹林越來越密,各種蒼天大樹刷刷掠過眼前,沈清然開始害怕起來。

他本能地害怕陌生的大山,就像初來乍到李家村時那樣無助。他相信薛匪風一定會追來,但那時候他還能否活著是一個問題。

就在他冷靜下來想對策時,腦子裡“叮”一聲,提示他有兩萬積分入賬。

係統:昨天我把那兩株鬼蘭送去檢測,蘭花愛好者對此評價很高,最後以兩千萬的價格成交。

育種站一時腦熱被沈清然說服買了鬼蘭,幸好沒有賠錢,如沈清然所言,還賺了一筆經費。

兩株鬼蘭開的花,靜看猶如端莊自持的冷美人,集鬼蘭本身的幽靈潔白和渾然天成的貴氣,竟然生出一股仙意,卻非不食人間煙火,飄逸的花絲凝結情意,動情而不俗,不可褻瀆。

這是張廚子對薛蘭的愛意和尊重,融化在每一次對蘭花的悉心照料中。

空手套白狼得了兩萬積分,如果換個時間,沈清然一定做一篇賦,萬字歌頌他師父的恩德。

但是他現在還有命花嗎!

劫匪似乎認定沈清然是個弱女子,沒有反抗餘地,待進了山林,鬆懈了對他的轄製。

沈清然手無寸鐵,著急時,他驟然想起育種站裡“一百積分=一把鐮刀”的兌換設定,他馬上向係統提出查看工具兌換頁麵。

係統展開虛擬界麵,從最小件的鐮刀,斧頭,鋤頭,柴刀……到後麵,耕犁,水車……

沈清然頭暈眼花,感覺自己在看農業工具展覽,他奄奄一息:“有沒有軍用……”

比如槍。

係統:“沒有。”

沈清然快被巔吐了,他掙紮:“再往後移一個界麵……”

鐮刀斧頭,倘若不能一擊成功,他的小命就沒了。況且,沈清然這雙手,種個田就要他命了,讓他去殺人,無論精神還是體力,都不足以支撐他完成。

係統:“您的積分有限,暫無查看權限。”

但是水車的兌換值已經逼近兩萬,小氣還是係統小氣。

沈清然喉頭腥甜,三魂六魄快被擠出軀殼之前,他心裡呐喊:“那有沒有能釋放麻|醉|劑的微生物!”

係統也怕沈清然翹辮子,搜索得十分快速:“有!很多!”

沈清然來了精神:“我待會兒咬他的虎口,咬出血,你給他使勁往他傷口裡放!越多越好!”

他今天就要給現代醫學臨床麻醉做出卓越貢獻!

係統:“好。”

爭取一個全麻!

沈清然使出吃奶的力氣,上下牙齒一合,在對方虎口咬了一下,牙齒嵌入皮肉,鮮血溢出。

“啪!”

下一瞬,沈清然臉歪向一邊,被打的一側迅速紅腫。

褐衣人名叫劉九,是薛厲風的手下。太子雖然蠢,但不代表他的謀士也都是蠢驢。慕文寇把剿匪的事認下,拒絕和太子合作,臨了還坑朝廷一波獎賞。薛厲風氣得險些揮兵先剿滅了天下山莊,被謀士勸住,兩國僵持,大局為重。

“慕文寇這麼囂張,定然有恃無恐,說不定……是找到了薛匪風。”

薛厲風日夜恐懼的噩夢成真,立刻派了心腹死士南下閩州,分散找人。劉九恰巧看見薛匪風,身邊還跟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娶的小媳婦。太子下令殺無赦,但是他自知打不過薛匪風,卻又對賞金格外心動,便迫不及待抓了沈清然。

劉九沒想到沈清然咬人這麼疼,立即扇了他一巴掌,換了一隻手掐住沈清然,繼續趕路。

沒有人不懼怕薛匪風,劉九急於領功,出手抓了沈清然已經後悔衝動,現下必須趕到江府和其他人商議下一步行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清然佯裝暈厥,焦急等待中,劉九的腳步越來越慢,他半邊身子失去知覺,意識還在,卻怎麼也控製不了動作。

嘭——

劉九終於扛不住人,右臂一鬆,沈清然滾了下來。

沈清然痛呼一聲,拍拍泥土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全身麻痹,隻剩下眼珠子能動的劉九。

劉九腦袋磕在石頭上,還給沈清然當了墊背,後脖子蜿蜒出一灘血來,他看著沈清然嘴角的血漬,突然明白那一口有毒!

沈清然想了想,口齒不清地問劉九:“你想抓我?”

他的嘴巴也中招了一點麻藥,現在難以控製表情。

劉九說不出話,驀然瞪大了眼睛,薛匪風媳婦怎麼是男的!

難道他抓錯了?薛匪風察覺到他的存在,提前狸貓換太子了?

劉九臉色灰敗,陷入恐慌。

沈清然鞋底踩住他的胸膛,惡狠狠道:“看清楚了,我是男的,你抓錯人了。”

好好的,他和薛匪風誰也沒惹,怎麼會遭遇這種事?沈清然猜想自己可能和誰長得挺像,被誤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