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1 / 2)

“叮——經檢測, 空氣中易燃物濃度過高, 請宿主注意。”

沈清然猛地推開親他的薛匪風,惹得對方十分不滿地在嘴唇上咬了一口,“嘶——乾嘛咬我!”

兩個人一坐一跪,在大街上親嘴已經很丟人了, 他蹬了一眼薛匪風,“快下令,全城禁火。”

薛匪風想也不想,“常柏, 照辦。”

“屬下遵命。”

“怎麼回事?”薛匪風把沈清然扶起來。

“這事應該問問林順將軍,我猜他和單文耀私下達成協議, 想要火燒新都, 他們棄城,把你們困在這裡。”

不僅是薛匪風的軍隊, 連同城內無辜的老百姓, 一把火燒個精光。

他們得不到的, 彆人也彆想要。

簡直喪心病狂。

單文耀和林順現在都不省人事, 但難保放火的命令已經下出去, 執行命令的人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伺機而動。

薛匪風擰著眉, 風越來越大,他似乎聞到了一絲火油的味道,下令:“軍隊撤出一半,和城外駐紮的士兵彙合, 準備回京事宜,剩下的人和百姓一起,一處一處排查,凡是被動過手腳的有起火嫌疑的物事,全部扔進葉明湖。大水缸都灌滿水,以備不時之需。”

沈清然叫住要走的副將,“麻煩把單文耀和林順抬出來,遊街示眾,大聲宣告反賊已經被俘,震懾暗地裡的人,直到全部排查完畢。”

“是,夫人!”副將應得格外大聲,仿佛這樣能被夫人注意到。

“辛苦了。”

“不辛苦!”副將領命而去,渾然忘了一旁的將軍。

沈清然:“我們也去看看。”

薛匪風握住他的手:“遵命,夫人。”

沈清然耳朵一紅,“彆學他們。”

“那我應該如何稱呼夫人?”薛匪風湊近沈清然耳旁,微熱的吐息噴在耳垂上,眼睜睜看著它紅到滴血。

沈清然惱羞成怒:“沒成親,那就是不熟,叫我本名就行了。”

“沈清然身上有些地方本將軍確實不太熟悉,你說的對。”

沈清然:……薛匪風什麼時候變流氓了?

這樣子成親看起來很危險啊。

“我娘說,不準跟流氓成親。”沈清然威脅,嫁人要嫁正直的,比如說他爸。

薛匪風:“你敢反悔我就敢今天成親!”

“果然是個流氓。”沈清然笑了笑,那也不是不行。

經過排查,發現不少木製建築物都被澆了火油和烈酒,尤其是倉庫都儲物混亂氣味混雜的地方,全部扔掉顯然有點困難。

沈清然試探著問係統:“有沒有分解火油硫磺的細菌?”

係統搜尋了好一陣:“有。”

沈清然手指按在中間的頂梁柱上,輸出成批的細菌,他打了個嗬欠,眼角帶著水光,從木頭縫隙裡一掃,看見了一群蠕動的白蟻。

他嚇得倏地收回手指,拉著薛匪風的胳膊,“幫我抓,能吃。”

“你餓了?”薛匪風不動聲色地把沈清然攬住往後退了一步,“我宮裡讓禦廚給你做,常柏說五個禦廚都好好的,一眨眼能做一桌菜。”

沈清然哭笑不得,指著他腰間的羊皮囊:“不是我吃,是它們吃,給救命恩人上貢食物。”

白蟻是馬塔貝勒蟻最喜愛的食物。

大將軍隻好掰了一根小竹棍,把一頭搓碎,做成毛筆大小的掃帚,從木頭縫隙裡把白蟻掃出來。他暗輸內力,把白蟻震暈了,一隻隻白花花地掉在地上。

認真的側臉十分英俊,多看幾眼可以抵消白蟻的惡心。

沈清然用一張紙把地上的白蟻掃起來,卷成一個椎狀,將食物倒進羊皮囊。

馬塔貝勒蟻接到食物,哢哧哢哧大快朵頤,沈清然連忙又把它掛回薛匪風的腰間。

薛匪風由著沈清然動作,反正救了沈清然的都是他祖宗。

沈清然又處理了幾處火油較集中的地方,最後一處在客棧,兩人剛靠近大門,忽然呼啦燃起一陣大火,火舌躥了三米高。

薛匪風眼疾手快把沈清然抱出去,迅疾如風,沈清然如墨般的長發揚起,被火舌吞了一小截。周圍人奮力向起火處澆水,幾個大缸見了底,火勢慢慢小下來,常柏在房屋後麵抓到縱火的人。

大多數縱火者看見單文耀被遊街示眾,心生畏懼,便也不打算執行命令,隻有這一個黑瘦黑瘦的年輕人,腦子不會變通,在客棧裡潛伏了一天睡大覺,錯過了薛匪風大張旗鼓的宣傳,天色一黑,點燃了火油。

“帶下去。”薛匪風把沈清然放在地上,仔細檢查他有沒有被火燎到。

“沒什麼事。”薛匪風看著沈清然發尾被燒了一截,睜眼說瞎話,“我們出城吧。”

薛匪風怕城裡有漏網之魚,萬一再燒起來,影響睡眠,他都看見沈清然打了不止十八個嗬欠。

沈清然鼻尖嗅到一股羽毛燒焦的味道,他半信半疑地想把頭發攏到前麵,沒扯動,被薛匪風按住不放。

“隻是被燒了一點點。”薛匪風比了一個半指的寬度,“回頭剪掉就好。”

沈清然懷疑地看著他:“讓我看看。”

他是不是變成一隻羽毛燒焦的黑烏鴉了!

薛匪風隻好放手。

沈清然一看參差不齊的發尾,有些崩潰。

原本如水般光滑的長發,被燒成了毛紮紮乾糟糟的卷毛,還很臭,要是剪的話,至少得短十五公分。

沈清然並非熱衷長發,現代的短發也挺好的,但萬事講究一個入鄉隨俗,符合當地的審美。

他委屈巴巴地看著薛匪風,軟乎乎的杏眼露出祈求。

“你彆想。”薛匪風一看就知道他的腦瓜子裡想什麼,彆過眼不看他,捉了他的手往城外走去。

沈清然悲傷地摸著自己的頭發。

真的真的不能延後婚事嗎?

這樣一點也不英俊。

薛匪風蹲下把他背起來,不容商量:“不可能。”

……

林順和單文耀私通,他是章懷蒲的人,薛匪風看在章懷蒲的麵子上,隻打斷了他兩條腿,派人告知章懷蒲,把處置權交給他。林順本來就被毒蟻咬得奄奄一息,這下幾乎成了個廢人。

沈清然脖子上的掐痕有多深,薛匪風想殺人的心就有多重。現在又多了一個仇恨——沈清然頭發被燒了。

薛匪風貼心地把單文耀留給了皇帝處置,老皇帝一輩子沒受過苦,被單文耀困住的這段日子絕對是最屈辱的經曆。

結果也不出他的意料。

包括皇後在內,株連九族。

單文耀放過狠話,一天殺一個大臣,所有人戰戰兢兢,不知道哪天就輪到自己頭上,驟然被薛匪風解救,感激涕零,齊齊跪在他麵前懺悔認錯。

身為大臣,無能就是一種罪過。

薛匪風趕著回京,並不想帶著一群廢物,“數十年沒見過諸位重臣,實在有些記不得你們了。為防止亂臣賊子混入京城,再掀波瀾,本將軍必須保證隨父皇入京的都是勤政為民,忠心耿耿的大臣。我相信你們都是國之棟梁,請諸位大人留在新都,各自寫一份述職報告,半個月後送入京城,待父皇檢閱過後,確認屬實,再接大人們回京。”

大臣們麵麵相覷,紛紛白了臉色,沒想到薛匪風直接不承認他們的身份。

述職報告?

他們能寫什麼?貪圖享樂溜須拍馬?絞儘腦汁想出來的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那是剛入朝堂的時候了,誰不曾意氣風發過,隻是金錢和繁華腐蝕得太快,再回頭已是百年身。

薛匪風說話的時候,老皇帝就坐在一旁,他這些日子過得不好,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瞬間垮塌,蒼老了十歲有餘。

聽聞薛匪風的話,他也隻是淡淡抬起頭掃了一眼。

大臣靠不住,皇後靠不住,六城兵馬司靠不住,看來看去,還是這個十幾年不見的兒子靠得住。

他看了一眼薛匪風旁邊的青年人,據說是他兒媳婦,軍營裡的人對他比自己還尊敬。

罷了,還有謹風在,皇家總歸絕不了後。

薛匪風低聲對沈清然道:“雖然我不讚同你當臥底的事,但一碼歸一碼,我還是得替自己和將士謝謝你。”

沈清然的出現減輕了不必要的傷亡。如果最後關頭單文耀威脅皇帝,讓他宣布退兵,這一場戰役遠沒有這麼快結束。

沈清然建議:“你可以隻說最後一句。”

薛匪風擰他的臉蛋:“你給我重點聽前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