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婚後日常(1 / 2)

沈清然端著自己忙活了一天,成品中最滿意的一碗杏酪粥,來禦書房找薛匪風。

大齊幅員遼闊,加上生產力提高,薛匪風銳意改革,大小事務纏身,偶爾忙起來,陪皇後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幸好現在沈清然很自覺,吃飯睡覺不用薛匪風監督。

薛匪風忙的時候,皇後就自覺,兢兢業業地扮演賢後的角色,薛匪風閒下來,沈清然就開始作天作地。

“啪!”

“一群廢物!”

沈清然一進來就目睹他家陛下勃然大怒地把一本奏折拍在桌上。眉峰如刀,眼含戾氣,天子的威壓震懾地周圍宮人大氣不敢出。

薛匪風擔得起明君,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但在宮中的威嚴並沒有因此喪失。

除了在皇後心中。

沈清然用胳膊肘推開門,看也不看地上的奏折,“嘖嘖,杏酪粥要灑了,你快過來幫我。”

他不習慣被薛匪風以外的人伺候,更多時候,他身邊除了隱身的常銘,不會跟著其他人。去哪兒都呼啦啦一串人,聽起來很威風,但不是皇後想要的。

他想和薛匪風過平凡一點的日子,至少表麵看起來要很自在。

最高級彆的嬌氣,就是全天下隻有陛下能伺候他。

薛匪風連忙起身,慣例說了幾句“以後彆做飯,怪累的”,倒不是嫌難吃。

“這個很甜,還是冰的。”沈清然把桌上的奏折推開,擠出一點空間放置碗筷。

薛匪風嘴角一抽,沈清然說的很甜,一般都特彆甜,甜齁了。他默默看了一眼左手邊的茶水,很好,宮人出去的時候添滿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不相信我?”沈清然氣呼呼地舀了一大口遞到薛匪風嘴邊,“吃。”

薛匪風麵不改色地張口,舌尖觸到軟糯滑膩的塊狀物,口感清甜,不膩不齁。

沈清然廚藝的提升令人震驚。

“很好吃。”

沈清然洋洋得意地勾起嘴角,“祖傳秘方。”

係統給的現成粉末,用開水一泡,涼了冰鎮就能吃。

他隨手拿起一封氣到薛匪風的奏折,“什麼事這麼生氣?”

薛匪風聞言,臉色一沉,“地方小事罷了,駁回就是。”

說著要去抽走沈清然手裡的奏折。

沈清然靈活地從龍椅扶手上跳下來,沒被抓住,他倒要看看是什麼內容,能惹薛匪風生氣的“小事”,八成是又有官員想給薛匪風送秀女。

陛下勵精圖治,大齊蒸蒸日上,後位無法撼動,納妃視為抗旨,但總有人想得到千奇百怪的借口向陛下進獻男男女女。

他們自以為貼心地替薛匪風找了萬無一失的借口,實際上陛下是真的不需要,皇後會吃醋,很難哄的。

沈清然眯著眼睛一看,內容卻不是跟薛匪風相關。

——某地方官上書邀請陛下攜皇後來當地看山看水,指點政務和農業。

陛下親臨,意味著全麵檢查一州大小政務,懲治貪汙,體察民情,保不齊還會有人攔聖駕喊冤,哪個官員敢保證自己或者手下人沒有判過冤假錯案。薛匪風勤儉,朝廷壓根不會撥款提前修繕行宮,看起來沒有任何好處。

但就是有官員上書了,還不止一兩個,全國各地都有。

關鍵就在於,他們請“皇後同往”。薛匪風設立嚴格的監察隊伍,升官再也不能靠走關係,拉黨派,而要實打實的政績。

政績怎麼來?請皇後走一趟就有了。

沈清然提倡因地製宜,發展特色產業,他去過的幾個地方,都親力親為地種了幾十畝適合當地的經濟作物,為後續農業發展打下基石。他還指揮修過水壩,指點百姓搞各種眼花繚亂的成套種植,水產,畜牧……凡是皇後經過的,當地經濟能迅速拉升一個檔次,超過周圍州縣,一騎絕塵,據說連當地的民風都會改善,種田動力倍增……

簡直就是白撿的政績!

“他們怎麼不讓自己的媳婦下田!”薛匪風怒不可遏,身為父母官,不主動尋找能改善百姓生活的方法,全把眼睛盯著沈清然,若是皇後能解決所有問題,朕娶個媳婦就夠了,還要他們何用!

這些上書的,有一個是一個,薛匪風朱筆一批,罰他們全家老小全部下田勞作三天。

種田有多辛苦,自己嘗嘗就知道了。

但還是有官員前赴後繼地上書,賣賣慘,什麼今年氣候不好、百姓想見皇後、糧食長勢不好找不出原因……

有小道消息稱,皇後偶爾也看奏折。皇後慈悲為懷,要是有幸被他看到了,隻要把當地情況陳訴地具體一些,艱難一些,皇後就算無法親臨,也會想辦法,比如在京郊種了作物,把種子帶給他們。

種三天田算什麼,反正陛下聽皇後的。

皇後太受人喜愛怎麼辦?

薛匪風無奈又生氣,敢情不是自己的媳婦不心疼。

見沈清然頗有興致地看著,他側身擋住一打幾十本的奏折,萬分後悔怎麼沒在禦書房備一個火盆,有相關的奏折直接燒毀。

“你身後是什麼,讓我看看。”沈清然繞到薛匪風後麵,“我看他們有些說得還挺誠懇的,我帶回去研究一下。”

薛匪風無情揭穿臣子的用心:“他們就是說得比唱得好聽,想騙你過去種田。”

陛下雲淡風輕按著奏折不鬆手,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沒有出聲。

沈清然好笑地看著薛匪風,“你是不是想說後宮不得乾政?”

“朕哪敢說。”

沈清然上前一步,抱住薛匪風勁瘦的腰身,自從知道沈清然過敏,陛下就再也沒有穿過金線繡的龍袍,用料很樸素,連龍都不繡了。

“你心裡這麼想啊……”沈清然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我是覺得找個好山好水的地方,咱們出趟門,看一看陛下的大好河山也不錯。”

薛匪風:“朕知道,好山好水,民風淳樸,土壤肥沃,不種點好的可惜了對吧?”

沈清然:“……”這不是我到了那裡才要說的台詞嗎?

薛匪風提醒他:“去年南巡,你沿途種了八百畝田,說好的和朕兩個人騎馬看日出,結果你跑去幫人收麥子。”

彆的皇帝驕奢淫逸,南下北上重在遊玩,勞民傷財,百姓苦不堪言,沿岸官員恨不得把乞丐窮人都趕到山裡去。

隻有薛匪風不一樣,百姓是真的興高采烈張燈結彩地歡迎,提前準備了好多種田的問題想親自問皇後,比如母豬下崽護理,比如稻田怎麼養小龍蝦……官員也很真實地賣慘,“彆的州今年都種上無籽西瓜,娘娘您看我們這裡還能種點什麼彆人沒有的。”

薛匪風已經看清沈清然的套路了,不會輕易上當。

沈清然安撫他家小心眼的陛下,“那不是我看那戶人家收麥子辛苦嗎?公婆生病,那小媳婦肚子那麼大,一直彎腰。你不心疼嗎?”

薛匪風其實當時也很主動地說要幫忙,但現在嘴硬不承認,“朕為什麼要心疼彆人的媳婦,疼自己的就夠了。”

那根本不是去出去玩,沈清然跟南下打工有什麼區彆?

沈清然嘴角翹起,“對對對,我是你媳婦,你得聽我的,我剛才看了個地方不錯,我想在那裡種……”

陛下捂住耳朵。

沈清然把腿纏上薛匪風,攀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毫無章法地吻著,逼著薛匪風把手放下來。

薛匪風托住他的屁股,把龍案上一堆糟心的奏折掃開,壓著沈清然親吻,堵住他的嘴巴,讓他說不出話來。

良久,薛匪風喘著粗氣放開沈清然,眼前一晃,隻見一本奏折擱在兩人中間。

“就去這裡。”皇後有氣無力地說。

簡直像從昏君手裡為百姓謀福祉的可憐皇後。

出遊時,果然沈清然又種田,還以種田為理由,拒絕了幾次陛下合理的生理需求。當然,合理隻是薛匪風認為的,沈清然覺得在陽台上一點也不合理。

薛匪風黑著臉等回宮算賬,時不時暗示沈清然“你現在這樣,以後都要還回來的。”

皇後不怕,很是囂張。

事實上,沈清然用機械種田,除了太陽曬一點,不能睡懶覺,沒什麼辛苦的。但是薛匪風心心念念想把沈清然養成沈媽媽那樣嬌貴,沈媽媽哪會在大夏天曬太陽種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