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此情此景, 初暖那有點兒缺氧的大腦非常應景的自動浮現出了這樣一句詩——
出師未捷身先死。
土味情話還沒說出口, 她已經被三連暴擊, 分分鐘吐血而亡。
不得不說, 沈宴這重點抓的相當之準。
初暖想起她跟爸媽謊稱沈宴是她的新追求者的事兒, 心虛得不得了,耳根隱隱發燙, 沒敢直視沈宴的視線。
“呃……那個……”初暖支支吾吾半天找不到好的借口,視線在地上遊移了好一會兒, 最後索性話鋒一轉, 直接來了句土味情話救場:“你臉上有點東西。”
這套情話一共三句話。初暖剛剛說的這是第一句。
第二句是‘有什麼?’——需要沈宴問出來。
然而,惜字如金的高冷大學神怎麼可能問‘有什麼’呢?
他隻給了初暖一個眼神。
全劇終。
再度遭受暴擊的初暖:“………………”
這還怎麼演?
麵對這麼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彆說土味情話了, 連仙味情話也不管用呀!
初暖眼巴巴地望著沈宴,覺得他這個眼神裡還帶著另一層意思,那就是——
你儘管撩,撩得動算我輸。
“……”
她算是明白了, 什麼撩男必殺技,什麼土味情話,這些在擁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扛撩屬性的沈宴麵前, 統統都是浮雲。
現場陷入迷之死寂。
三人各懷心思。
初暖很絕望。沈宴很淡定。陳樹忍笑忍到內傷。
陳樹是個網癮少年, 平時沒事兒就刷刷某滿屏騷操作的視頻網站,同樣風味的土味情話他一天能聽幾十遍,自然知道初暖想說什麼, 是以當他看到沈宴不接梗時,差點沒忍住當場爆笑。
過了約莫半分鐘,陳樹忍不住了,冒著吃狗糧的風險,給瀕臨心碎的校花同學遞了個台階:“他臉上有點什麼?”
初暖驚喜抬眸:朋友,這麼好心的嗎?
陳樹回了個眼神:彆客氣。就當是新朋友送你的見麵禮。
初暖心領神會,又給陳樹回了個感激的眼神。
沈宴將兩人這翻你來我往的眼神交流看在眼裡,高冷人設繃不住了,正欲開口,卻聽初暖回答陳樹道:“有點帥。”
沈宴一怔,然後:“……”被雷到的同時嘴角往上揚了下。
陳樹含淚吃了一嘴自己促成的狗糧,收拾東西走人了:“我先撤了。你們慢慢撩。”
雖然陳樹發的是‘liao’音,但沒來由的,初暖就是知道他說的是‘撩’而不是聊,莫名羞紅了臉。
不過這種羞澀感隻維持了半秒鐘。
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沒心思害羞。
她還有兩句話的任務沒完成。陳樹走了,她再到哪裡去找一個和沈宴的共同朋友?
初暖連忙喊住陳樹:“哎哎,你先彆走啊!”
陳樹笑了,嘴角一扯帶著點兒痞味:“怎麼,原來你今天是特意來找我的?”
“……”初暖看一眼臉色有些冷的沈宴,尬笑道:“我找你們倆。”
沈大帥哥臉上的表情又冷了幾分。
初暖:“……”她說錯什麼話了嗎?
陳樹要笑瘋了,道:“我倆才剛認識,你找我做什麼?”
這……
初暖不能說實話,眼見陳樹又要走,她連忙道:“對,我是來找沈宴的,可……人多熱鬨嘛!”
陳樹:“……”對不起旁友,這種熱鬨我不想湊。
見陳樹無動於衷,初暖又道:“再說了,就我和沈宴兩個人在這兒,多不好。”
陳樹:“……”
他懂了。
校花同學這是要強行拉他當電燈泡。
點亮他一個,照亮他倆一雙。
嗬嗬。現在的人談戀愛都這麼無恥的嗎?
陳樹內心是拒絕的,剛要抬腿走人,卻聽沈宴道:“把圖畫完再走。”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她讓你留下,你就留下。
陳樹:“……”姑娘還沒追到手,就開始重色輕友了是吧?
好的。
為兄弟的終身大事英勇就義他合該義不容辭。
陳樹佛係微笑:“行啊。那我們就一起熱鬨熱鬨。”
初暖頓時喜上眉梢,連忙抓住機會開啟土味情話第二波:“你知道我為什麼感冒嗎?”
熟知套路的陳樹非常上道兒:“因為著涼了?”
初暖:“不,因為我對沈宴完全沒有抵抗力。”
陳樹:“……”情話說給沈宴,土味留給他。真是棒棒噠。
正在思考是該給初暖買藥還是直接把人帶去醫院的沈宴:“……”
短暫的無語之後,沈宴失笑,抬手就是一記摸頭殺:“正經點。”
唔……初暖垂下眼,漂亮的小臉蛋兒上瞬間飛起紅霞。
陳樹:“……”他到底為什麼要留下來?自虐嗎?
完成任務三分之二的初暖信心倍增,不給兩位同學喘息的機會,當即開啟第三波強撩:“沈宴,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沈宴直覺初暖又有神轉折,他默了幾秒,實話實說:“沒稱過。”
自虐傾向越來越嚴重的陳樹一聽就知道沈宴答得不標準,更正道:“沒有。他沒有胖。”
“哦。”初暖:“那他為什麼在我心裡的分量越來越重了呢?”
陳樹再度佛係微笑:可能因為他口袋裡裝了個秤砣吧。
沈宴則無奈地搖了搖頭,修長指間夾著畫筆,眼底滿是寵溺。
盯著初暖看了一會兒,沈宴難得主動開口:“還有嗎?”
初暖連連搖頭:“沒有了沒有了。我就學了這三個。”
“在哪裡學的?”
“網上。”
“搜索關鍵詞是什麼?”
“……”這個問題太犀利了。彆說她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敢答。初暖:“我舍友轉發在群裡的。我覺得好玩,就學了幾個。”
沈宴沒再追問。
初暖這時聽到渣渣係統說任務已經完成,當機立斷先走為敬:“我還有課,先走啦。你們繼續畫。”
“……”陳樹望著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初暖,不可思議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她一直這樣嗎?”
“嗯。”沈宴收回眼,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畫筆上。
陳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