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暖嚇得手一抖手機都差點拿不穩,心肝亂顫第一反應是坦白從寬。
可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坦白。
說她與陌生人去酒店一夜荒唐了?
可目前還沒有證據顯示她真的和麵具男做過什麼,她怎麼能胡亂給自己按罪名呢?
……難道要說,她和陌生男子去了酒店,但不知道有沒有做過什麼?
初暖:“……”
聽起來好智障。
正常情況下……自己做沒做心裡沒點數嗎?
沈宴肯定不會相信她。
初暖一番糾結,到底是沒有走坦白路線,對著空氣揚起一抹尬到無語倫比地笑容,語氣僵硬地說:“沒、沒有……我怎麼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嘛。你那麼聰明,我若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肯定早就被你發現了。是不是?”
聽筒裡安靜了一會兒,接著傳來沈宴一貫平靜淡然的嗓音:“有道理。”
對對對!
非常有道理!
初暖對著空氣使勁兒的點頭,正欣喜今天運氣不錯,竟然這麼快就蒙混過關了,卻不料在下一秒又聽自家這位明察秋毫的男朋友甚是雲淡風輕地說——
“那就是打算做對不起我的事,試探口風來了?”
初暖:“!!!!!!”
這麼聰明怎麼不去乾偵探呢?!
雖然初暖並不打算做對不起沈宴的事,但試探口風是真的。
怕被他看出端倪,她連忙說:“沒有!絕對沒有!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初暖說得相當肯定,生怕顯露出半點心虛了。
可沈宴聽完後隻輕飄飄地說了兩個字:“是麼?”
……然後她就心虛得快站不住了。
總覺得他什麼事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開了上帝視角麼?
還是在她心上裝了GPS?
初暖慌得不得了,連忙加重語氣言之鑿鑿道:“是真的!我剛剛隻是隨口問問。”
“隨口問問?”沈宴的聲音聽起來無風無波,初暖不知道他對她的話信了幾分,心裡依然虛得很。
“是啊!”初暖:“我隻是無意間在網上看到了一篇文章,說真愛可以化解任何隔閡,因此才隨口問了你一句。”
對麵沉默了一會兒,沈宴:“好好複習,少上網。”
初暖:“……”
同學我說了那麼多你就抓到這一個重點?
初暖被自家男朋友噎到了,失語默了半秒才說:“好的。我知道了。”
電話裡又安靜了片刻,然後緩緩傳來沈宴溫柔中帶著縱容的聲音:“隻要不觸及底線,都會原諒你。”
嗯?
這是在回答她之前的問題?
初暖心弦一繃,問:“……那你的底線是什麼?”
沈宴:“不能有其他人。”
啊?
初暖怔了下才反應過來。
他想說的其實是……不能給他帶綠帽子吧?
那種事她肯定不會乾啊!
她是有節操的人好麼?
初暖略囧,臉也情不自禁地紅了,低著頭小小聲說:“我……我有你就夠了……”
電話的另一端,沈宴聞言彎著嘴角兀自笑了會兒,才語氣悠悠地說:“你能有此覺悟,我很高興。”
初暖:“……”
這種‘朕勝感欣慰’的語氣是什麼鬼?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被她感動得稀裡嘩啦,也順便表個白麼?
哪怕是含蓄地說一句‘我也是’也行呀!
……為什麼忽然感覺她的家庭地位甚是低微?
等等——還沒成家了,哪來的家庭地位?
……她一定是被陳樹那家夥一天到晚掛在嘴邊的‘你老公你老公’給洗腦了。
初暖臉愈發燙得厲害,明明他不在麵前卻仿佛怕被他看到自己臉紅害羞的樣子,拿著手機轉了個方向,說:“晚安了。”
對麵安靜了幾秒才傳來他低啞的聲音:“還是不願意和從前一樣?”
初暖心顫了下,和從前一樣指的是……稱呼嗎?
早晨在食堂吃早餐時的場景忽然浮現在腦海中,初暖莫名就聽懂了沈宴的話。
他……這麼想聽麼?
那、那就喊一聲吧。
反正……早晚都是他的人。
初暖一隻手緊張地繞著肩頭的一撮頭發,視線沒有焦點地在空中遊走,猶猶豫豫好半天才萬分羞恥無比艱難地鼓起勇氣開口:“老……”
後頭那個‘公’字還沒來得及喊出口,門外便傳來錢小米的聲音——
“初暖,把你的洗發水借我用用!”
“……”
初暖忽然有一種早|戀被教導主任當場抓包的窘迫感。
而遠在建築係男生宿舍好不容易才哄騙一向嬌羞的小媳婦兒開口喊自己‘老公’的沈宴則:“……”同學你先退出去,等我媳婦兒喊完這聲‘老公’,你一年的洗發水我都給你承包了。
電話兩端陷入兩秒鐘的死寂,然後——
初暖:“晚安!”
啪——掛了。
沈宴:“……”
初暖掛斷電話後心虛地抬手捋了捋並不淩亂的頭發,看著風風火火跑進宿舍的錢小米,明知故問:“你、你剛才說什麼?”
渾然不知自己撞破了一場風花雪月的錢小米同學:“把你的洗發水借我用用。我的用完了,新買的還在路上,明天才到貨。”
“哦、哦……”初暖的表情依然不太自然,抬手指指置物架上的洗浴用品區:“你自己拿。”
“謝啦!”錢小米拿起洗發水就又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初暖大鬆一口氣,坐回桌前,想起沈宴剛才說的底線——不能有其他人。
她和麵具男的事發生在她和沈宴分手以後複合之前,應該……不算出軌吧?
渣渣係統:“不算不算。你快去向他坦白吧。”
初暖:“……”
這麼急吼吼地催她向沈宴坦白,是想看熱鬨麼?
想看她被沈宴拋棄?
……這不安好心的辣雞係統!
初暖翻個白眼,說:“在真相大白之前,我是不會放棄掙紮的。”
渣渣係統:“……”傻孩子,不坦白真相怎麼大白呢?
……
探到沈宴的底線之後,初暖心裡踏實多了,又坐在書桌前發憤圖強了一個多小時才上床睡覺。
晚上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好像夢到了曾經經曆過的某件重要的事,可早上醒來時卻什麼也不記得了,腦中一片空白。
初暖沮喪地拍了拍腦袋,抱著空調被坐起來,與此同時腦中響起渣渣係統的聲音——
“叮咚——每日任務:向沈宴坦白一件你曾經做過並且與他有關,但他卻不知道的事。”
哈???
初暖美眸一瞪,一串帶著滿滿怨氣的質問脫口而出——
“你用任務來逼我向沈宴坦白麵具男的事?你就這麼想看我和他感情破裂?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撮合我們複合?看著我們分分合合好玩嗎?”
渣渣係統:“……”
雖然我是係統但少女你一次問這麼多問題,是不是想把我弄死機?
一個一個來行不行?
處理器跟不上啊同學!
渣渣係統:“我們好歹也是老朋友了。你竟然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我的良苦用心,我真的太傷心了!”
良苦用心?初暖眉梢一挑:“你不是隻是個發布任務的係統嗎?哪裡來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