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後麵的草坪上,江燁和吳北兩人站著,互相看著對方。
此刻吳北絲毫沒有在桑秋跟前的乖巧勁兒,那沉穩的模樣和江燁比起來絲毫不輸什麼。
江燁望著眼前這個冷著臉的小屁孩兒,嗤笑一聲開口道:“終於不裝小白兔了,就是一大尾巴狼,還裝,也就那女人看不穿你的真麵目。”
“江燁,你娘分我一半兒!”吳北開口就來這麼一句。
江燁聽了瞬間吐出一句:“做夢!”
江燁和吳北都是部隊的孩子,平時也見過那麼一兩次,不過階層不同玩不到一塊兒。
江燁和吳北都是沒娘的孩子,以前兩人也就井水不犯河水,向來沒什麼交集,這吳北一開口就要江燁分一半兒娘,這江燁沒揮拳頭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你娘分我一半,以後我的東西也分你一半。”
“不需要,不稀罕!”江燁特彆有骨氣。
吳北聽了江燁不同意一點兒也不覺得生氣仿佛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兒。
不讓就不讓,小氣。
不過江燁以為不讓他就不要了?太天真,反正吳北表示他挺喜歡江燁他娘,不讓他也不會撒手就是了。
桑秋去醫院問醫生戚硯的傷恢複得怎麼樣,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得到確切的回答之後桑秋又回到了病房告訴戚硯結果。
恢複的不錯,在醫院也待了差不多快一月了,出院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回家還得養一段時間,不能一回去就立馬參加訓練,醫生對於這個當兵的那些尿性可是清楚得很,都是一回部隊就閒不住立馬訓練,結果沒兩天又折騰回醫院來了。
醫院樓下,桑秋找到一個小賣部朝著老家那邊打電話。
電話自然不是直接打在戚家,整個白石村也就一部電話,裝在村大隊部。
張虹聽見來電話了,立馬扔下手裡頭的活兒就朝著村大隊那邊跑了,到大隊部的時候張虹氣喘籲籲接過電話。
“喂,娘,我是桑秋啊。”
“哎哎哎,秋兒,我是娘啊,咋的這時候打電話回來了,是不是在那邊不習慣啊?”
是啊是啊,特彆不習慣,桑秋在電話另一頭點了點小腦袋,然而這話也就在心裡說說,不能真說出來讓張虹擔心她。
“娘,我在這邊挺好的,家裡呢,都挺好的吧?”
“家裡都好都好,能有啥不好的啊,我就是擔心你在那邊不習慣,對了,戚硯回部隊沒有啊,他要是回部隊了你有什麼活兒就讓他乾,一大老爺們多乾點活兒沒事,洗衣做飯什麼的都讓他乾,你本來就不會這些,戚硯是你男人,你多使喚幾聲兒,彆張不開口。”
桑秋聽著婆婆這話,心裡不得不感歎一句……親生的啊?
她怎麼覺得戚硯是充電話費送的,她才是張虹親生的,哈哈哈。
不過來部隊這麼長時間,桑秋也還是會學著乾一些活兒,什麼洗衣打掃衛生這種簡單的活兒桑秋還是親自動手的,畢竟之前戚硯沒回來隻有她和江燁在家,她總不能自個兒坐著使喚一小孩兒乾活吧。
而且使喚戚硯乾活現在也不現實啊,戚硯那傷還沒好呢,讓病患乾活,桑秋良心有點痛。
“娘,戚硯回來了,就是受了點傷,不過已經好了你彆擔心,等過段時間農忙我們就回去幫忙乾活兒,對了大嫂孕吐怎麼樣了,還是吃什麼吐什麼嗎?爹呢,嗓子好些沒,娘你讓爹少抽煙,注意身子。”
“咋的受傷了,嚴重不,不行,秋兒你告訴老二一聲,我這就收拾東西過去看看……”
“彆彆彆,娘,你不用過來,這邊都有我照顧呢,至於戚硯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你這大老遠過來我們怎麼放心啊?娘,你彆擔心,真沒事兒,我在這兒呢,我會照顧他的。”
“不行,我不放心,我還是過去……”張虹開口道。
“娘,你過來了爹怎麼辦,家裡大嫂懷孕了,你不在家照顧著大哥和爹會照顧人嗎?”桑秋婉轉道。
聽見桑秋提到懷孕的王燕,張虹猶豫了。
想想也是,她如果過去,這一去一回待上幾天的話,那也得小半個月,家裡這邊怕是不行,讓戚城和戚正兩個大男人照顧懷孕的兒媳婦張虹是真不放心。
“娘,放心,我保證戚硯真沒事兒,我明個兒就讓他給你打電話,這樣你放心了吧?”桑秋再接再厲勸道。
張虹考慮一會兒,終於不說要過去了。
“秋兒,你多照顧老二點啊,你多辛苦一點,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這邊也確實是不方便過去,電話就不用打了,電話費也老貴了,家裡都挺好的,你大嫂孕吐好多了,你爹身子也好著呢,你們在那邊注意身體,家裡都不用你們操心。”
“哎,我知道了,對了娘,我明天把錢給你彙過去,彙款單我給你寄回去,你到時候記得取啊。”桑秋突然記起來彙款這事兒,順便就在電話裡說一聲了。
“不用了不用了,這錢你們留著,家裡也不用什麼錢。”
“娘,看你說的,我們不在你身邊心裡不好受,彙點錢您就收著,到時候大嫂生了孩子肯定要花錢,不花你也留著,萬一有什麼事兒花錢的地方,也以防萬一不是。”
桑秋和張虹說了十幾分鐘,後來還是張虹心疼桑秋那邊的電話費,這才囑咐了幾句掛斷電話。
桑秋掛了電話心裡就開始思索了,這掙錢的事兒還真得考慮了,她在部隊花的都是戚硯的,這不太好。
桑秋向來覺得女人不能沒存款,這手裡頭沒錢桑秋心裡慌啊,正所謂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她如今手裡頭也掐著一些錢,問題是對於桑秋想要的還差得太多。
她得考慮離婚後的事兒,離婚她肯定不能住軍屬大院了,到時候她得買房吧,不買房租房也是要花錢的,吃什麼喝什麼也是要花錢的。
這麼一想,桑秋突然覺得自己特彆窮,特彆特彆窮。
她沒房沒車,空空如也啊!
不行不行,得掙錢。
三天後戚硯出院了,小彬開著部隊的車把人接回去,到了軍屬大院門口,桑秋第一個跳下去,然後準備伸手來扶戚硯下車。
坐在車裡頭的戚硯看著桑秋伸過來那隻白白嫩嫩的小手,劍眉微蹙。
是不是反了?一般不是男人扶女人下車?
戚硯心裡不能直視,難不成他在這女人心裡就這麼虛弱?虛弱到需要她扶著才能下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戚硯沉聲開口道。
桑秋聽見戚硯拒絕,神態自若地收回手,看著戚硯從車上下來。
東西都小彬拿著了,戚硯又不需要她扶著,所以桑秋空著手走在戚硯的身側。
軍屬大院的人看見戚副營兩口子回來了,都用一種羨慕嫉妒恨的視線看著這兩口子。
之前桑秋救了吳軍長的事兒院裡眼紅的人不要太多,這會兒兩位正主兒回來了,那心裡就更加眼紅了。
等戚硯和桑秋上了樓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說了風涼話。
“嘖,看看人家,當初還說戚副營娶媳婦不好,這次有了吳軍長將來怕是要平步青雲了。”
“靠媳婦兒爬上去,有什麼好得意的。”
“就是就是,你看那桑秋來了這麼長時間,還是吃食堂,我看這戚副營回來養傷估計不好受,畢竟一個不會下廚的媳婦……”
“你們就彆酸了,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這人家兩口子的事兒你們操的哪門子心啊,管好自己家的事兒就行了。”也有人看不過去,這麼說了一句。
這人家戚副營兩口子過日子他們這些外人在這兒鹹吃蘿卜淡操心算什麼啊,眼紅也就算了,背後說人就不太好了。
“哎,我說莊嫂子你替桑秋說什麼話啊,你不是向來和桑秋不對付,咋的還幫著她說話了,你這是真心的還是裝麵兒呢?”有人聽
莊嫂子這話不高興了,張口就懟了過去。
莊嫂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開口道:“我這是就事論事,我沒有你們那麼多心思,你們要嫉妒,那你們也去救某個軍長家人一次唄,這麼一來你們男人也能平步青雲了。”莊嫂子看不慣這些人在這犯紅眼病,遂扔下這麼一句話就離開了。
桑秋和戚硯可不知道樓下那些人議論的事兒。
開門,進屋,然後轉身招呼小彬:“小彬,進屋坐,我給你倒杯水啊,你歇會兒,和戚硯說說話。”
“嫂子,不用這麼客氣,我就不坐了,我……”然而小彬話還沒說完桑秋已經進廚房倒水去了。
小彬和戚硯站在客廳,略微有點不自在,特彆是對上戚硯那張常年不變的黑臉小彬不自覺立正站好,動都不敢動彈一下。
幾分鐘之後桑秋端著兩杯水從廚房裡出來就看見兩大老爺們都擱客廳站著呢,特彆是小彬還立正,一臉緊張地望著戚硯,不知道為啥,看見這畫麵感十足的一幕桑秋忍不住笑了。
這兩人,乾啥呢,站崗嗎?!
兩人聽見桑秋的笑聲,神同步轉頭看過去,看見廚房門口的桑秋,紛紛不解。
她笑什麼?
“咳咳,那個喝水吧,你們都坐啊,站著乾嘛呢?”桑秋走過去,將兩杯水放在桌上,然後轉頭看向還站著的兩個人。
被桑秋那雙水潤的眼眸注視著,兩人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
戚硯剛坐下,突然就聽見一道腳步聲,隨即就是薛鋼那標誌性的大嗓門響起來。
“老戚啊,我來看你了!”
人未到,聲先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