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舍得擦的板報(1 / 2)

重生之大畫家 輕侯 17272 字 4個月前

周日晚, 送走沈墨,吃完晚飯,華婕便鑽回房間裡學習。

這些日子她太用功,才到9月下旬, 初中的內容她就已經補的差不多了。

隻剩下一些需要死記硬背的東西, 她全摘抄到本子上,慢慢背就行, 總之已經不會影響高中課程的學習。

再參加初中課業考試的話, 全及格絕對沒問題, 多給她半個多月時間把該背誦的全背下來,她不會比上一世考的差。

高一開學到現在學的東西,她也都反複背誦記憶, 甚至還多做了許多延展卷子,都理解的非常紮實。

雖然孤獨的麵對課本, 在燈下學習很枯燥很辛苦,但總好過進入社會後看不到希望的一個人苦熬。

那種窩在上海霓虹映照不到的角落, 買不起房, 因宅而生活圈越縮越小的絕望……

她常常因為做了‘孤獨終老,或猝死在租屋裡十幾天後才被人發現’的噩夢而驚醒, 再也睡不著。

那些個不眠的黑暗的夜晚, 她再也不想經曆。

舒口氣, 華婕放下課本, 扭了扭發酸的肩膀。

手碰觸在胸口, 這裡是放鬆的。

舍下社會和身邊人強加給自己的‘你應該如何’, 重新起航, 去追求真正想過的生活, 真是充滿希望啊。

辛苦也不怕, 累也不怕,都覺得滿足,覺得幸福。

一切都是為更好的未來而努力——這種心存希望,擁有目標,覺得所做的一切都值得,都有意義的感覺,真好哇。

伸了個懶腰,華婕將英語磁帶放進一年前爸爸給她買的小錄音機裡,按下播放鍵。

錄音機哢嚓哢嚓響,忙按暫停,掏出磁帶果然拽出一堆纏繞亂七八糟的膠卷,把鉛筆插進磁帶孔裡重新卷好膠卷,再放進錄音機,終於能正常播放。

一邊聽英語朗誦,一邊拿出顏料、毛筆和畫板。

她將白天畫的寫生一張張看過,最後全員大幅畫上。

回想了一會兒,便開始默寫上色。

華婕模仿了印象派雷諾阿的風格,描繪了斑駁的光影,展現出下午時燦爛陽光照在大地上的暖意。

筆觸大膽借鑒了印象派畫家梵高的風格,果斷落筆,如放縱歡跳的舞者。

既是為了完成這幅畫而認真繪製,也是放肆的嘗試——

她不怕這幅畫失敗,沒有擔心彆人不喜歡的心理包袱,隻是隨心所欲而已。

當母親敲門提醒她已經快零點,該睡覺了時,華婕才意識到時光流逝。

快樂時,光陰總是眨眼流逝。

收起畫了一半的《晚秋遊山》,整理好書包,洗漱完躺在床上,她才感覺到疲憊。

上下眼皮瞬間黏在一起,充實過了一天的少女,幾乎秒睡。

深夜風刮擦過牆壁,雪花撲簌簌撞在窗上,都沒能擾了少女的好夢。

在夢裡,明天會更好,一切期待都能得到美麗的回響。

……

……

一股寒流讓勁鬆一夜間入冬,雖然很多人信誓旦旦說過一個星期還會回暖,但大家依舊將羽絨服、棉襖都掏出來穿上了。

新一周裡沈墨也沒有跟同班男生們處好關係,誰對他稍有冒犯,他就鐵拳伺候,反正他誰也記不住,所有人一視同仁的揍。

他的交友理念非常直白,打服為止。

對他來說,學校等環境基本上一直是陌生人環境。

他記不住跟他發生過交集的人是誰,永遠對不上號,除非每天一起玩兒的人,不然早晚還是變陌生。

這也讓他變得孤僻,並有大把時間獨立思考和,乃至成為學霸。

加上沒有母親,從幼兒園起要學習獨自在孤獨環境中生存,慢慢就變得對身邊人持無所謂的冷漠態度。

不僅待人充滿防備,更學會了校園男生間最好用的解決問題方法:拳頭。

他現在已經懶得記人了,沒必要。

彆人記住他,知道他不好惹,在他想打籃球的時候陪他打,他需要幫助的時候提供幫助,就夠了。

周二時,班裡的幾個體育生不服沈墨的霸道和拽勁兒,聯合起來找茬,又被沈墨逼退到班級後排,按在桌子底下踹。

踹完了下節課間,他還能若無其事繼續跟這哥幾個一塊兒打籃球。

是以,同學們得出一個結論:沈墨雖然非常多缺點,但至少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不記仇。

這倒是真的,沈墨的確不記仇。

他也記不住啊,今天誰惹了他,一轉頭他就找不到這個人了,臉盲症不具備記仇的條件。

所以,他一直有個樸實的信念:彆的事兒可以耽誤,但賤人不揍可能就再也找不著了。

有仇當下就報的人,不需要記仇。

男同學們還是不懂。

……

但沈墨也不是完全沒有關係的同窗,華婕就是他來一中後交到的好朋友。

周末在她家蹭吃蹭喝蹭玩,極大增進了他們的感情。

可惜華婕家藍莓儲量有限,不然他真想跟她商量,把每天的‘特供’奶茶換成藍莓汁。

周四下午大課間,沈墨見華婕又在給同學畫像,出了座位後,回頭道:

“這麼下去,幾乎所有人都有你的畫了啊。”

他著重點出‘幾乎所有人’,一邊說一邊將手搭在她桌上,指尖噠噠噠點她桌麵,以吸引她的視線離開畫,看向他。

雖然心裡想著好像就他沒有,但臉上卻故作淡然,似乎隻是閒聊般。

他們同桌關係處的挺不錯的吧,最近他都很少使喚她倒水整理課桌和寫作業了,還對她各種愚蠢的問題有問必答……她也不說主動給他畫幅肖像,還要等他開口求畫嗎?

那多不好意思,而且給她錢才能得到她畫的話,多沒麵子呀。

華婕停筆,抬頭看他一眼,想了想才嘗試著問:

“你要嗎?要的話,我也給你畫一幅。”

“多少錢啊?”他故意問。

她要是敢要他的錢,他就一星期不搭理她。

“我不收你錢。”對上他凶巴巴的眼神,華婕立即上道。

“那行吧,你什麼時候畫?”他說著轉過身麵對她,廁所都不準備上了。

“周末吧,你跟我去畫室,我認真給你畫一幅怎麼樣?”她問。

“哦,行吧。”收回撐在桌上的手,他拽拽點頭,轉身便走。

大步晃到門口,忽然壓不住情緒,跳起來雙手在教室門頂框上一拍,落地後微微一笑才轉入走廊。

這是要帶他到寬敞的畫室,非常認真的給他畫一幅大的吧。

可以裱在大畫框裡,跟他爹的畫一樣的,可以拿出去直接賣,也能直接掛在他房間裡的那種。

不過很多大幅肖像,尤其是外國特彆出名的,好像有不穿上衣的那種。

不知道她會不會忽然提出給他畫個電影《泰坦尼克號》裡傑克給柔絲畫的那種,嗯,他會拒絕。

……

卞穎坐在斜後方,將沈墨和華婕的話聽了個全程。

她轉頭悄悄跟邊上的化學課代表道:

“你說華婕和沈墨是不是處對象了?”

“拉倒吧,華婕又不是校花,沈墨那樣的肯定看不上她。”化學課代表小聲否掉了卞穎的猜測。

“那就是華婕暗戀沈墨,你看她對沈墨多好,給彆人畫畫都收錢,就不收沈墨的。還老給沈墨帶好喝的好吃的。”卞穎撇嘴。

“沈墨才不會喜歡她,不就會畫個畫,整點奶茶什麼的嘛,男生找對象,又不是找畫師找保姆。”化學課代表不以為然道。

“她倒挺會出風頭。”卞穎語氣也輕蔑起來。

“哎,卞穎,聽說教導主任正準備給咱們高一組定個領操員,你知道嗎?”化學課代表忽然將音量提高,笑著問卞穎。

“是嗎?”卞穎一時沒反應過來,微微怔住。

“真的。據說老師準備從舞蹈生裡選一個形體好的。

“當然選漂亮學習好的也有可能。

“高二領操的是咱們校花,學習也不錯,是學舞蹈的。

“高三領操的是省舞蹈比賽前三的學姐。

“聽說剛畢業那一屆領操的是學習全年級第一的,還是咱學校那一屆的高考得分最高。

“反正得有點特彆突出的優勢。”化學課代表認真點頭。

“咱們高一選誰啊?”邊上男生聽到她們討論,好奇的探頭問。

“都說是卞穎。”化學課代表把手搭在卞穎肩頭,“卞穎跳舞得過獎呢,還有氣質,漂亮,我也覺得肯定是。”

“沒有沒有,其他班也有學舞蹈的呀。”卞穎忙謙虛。

“真羨慕你啊,嘖嘖,你看學畫畫有什麼用啊,學舞蹈多好,萬眾矚目誒,風光。學畫畫就能坐在座位上悶頭畫。”化學課代表嘖嘖道。

方才搭話的男生沒聽出化學課代表是一邊捧卞穎,一邊借機踩華婕,還接話道:

“是啊,學體育的羨慕學畫畫的,學畫畫的羨慕學舞蹈學音樂的。”

“對啊!”化學課代表立即點頭應是。

“那我們學舞蹈的,還羨慕你學習好的呢。”卞穎立即反捧了句化學課代表,一句話把對方捧的比誰都厲害了。

化學課代表一陣笑,跟卞穎倆人互捧著,都走上人生巔峰了。

“……”華婕坐在前麵畫畫,把卞穎和化學課代表的對話聽的一字不漏,反胃的厲害。

“她們是不是在酸你?”模特女生悄悄湊過來問華婕。

“不是我,可能說的景年。”華婕嘿嘿一笑,拿出錄音機,捏起兩個耳機中的一個,問:“聽英語磁帶不?”

“……好啊。”模特女生總覺得說的好像不是景年,好像就是華婕,但她猶豫了下也沒再糾纏,接過華婕遞過來的一個耳機,跟跟家一起聽起英語磁帶。

華婕也不知道卞穎怎麼就那麼酸她,開學以來跟各種女同學說她的壞話,似乎立誌於拉攏其他同學,以達到排擠她的目的。

她也不當回事,反正找她畫畫的人裡大多數跟她處的都還行。

還有許多同學即便跟卞穎關係好,不跟她玩,也會花錢找她畫畫——

這就行了,華婕又不指望自己當萬人迷。

隨便卞穎折騰吧,小孩子耍猴一般無聊。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晚自習前,華婕終於利用課間時間,把下午的模特女生畫完了。

16開的肖像畫還是很好畫的,而且同學們要求不高,她完成度隻要差不多點,就能賺到錢。

鈴聲響,班主任坐到講桌前看著學生上自習。

華婕掏出作業本開始寫作業,放學前全寫完,晚上回家就能學彆的,她還想每天都把需要背誦的東西背一遍,把知識全部嚼爛了記熟。

二十分鐘後,華婕正在草紙上驗算,忽然‘啪’一聲,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

教室瞬間沉寂,下一秒便開始窸窸窣窣的喧鬨起來。

抬起頭,華婕愣了一秒轉頭看向窗外,校園裡都灰蒙蒙的。

學校停電了。

“都彆吵了!閉目養神一會兒。”班主任站起身,拍了下桌麵,走到班級門口,推門往外探看。

走廊裡也鬨騰騰的,各個班級都一樣。

黑暗中的孩子們開始蠢蠢欲動,桌椅不安分的發出碰撞聲。

班主任靠在門口,回頭借著月光看了眼教室內,問道:

“誰會唱歌?”

同學們立即沸騰了,吵一會兒後,有同學道:

“老師,餘同霖唱歌好聽!”

“餘同霖,來唱一首。”班主任拍拍巴掌,讓其他人安靜下來,點了餘同霖的名。

教室裡靜了下,餘同霖才開口:“那老師我唱個樸樹的《白樺林》吧。”

“嗯,大家都安靜啊。”班主任主持紀律。

幾息後,餘同霖清清嗓子,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