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開業大吉!(1 / 2)

重生之大畫家 輕侯 22651 字 4個月前

大華家具開店,姚楠媽媽也準備了賀禮。

雖然她沒辦法跟華婕家合作了,但……人心不能太貪啊,之前合作著賺過了,也是多撿來的財富呢。

以後自己跑工廠跑的更勤快點,更遠一點,看看能不能找到更穩定也更好的家具進貨點吧。

下午一點多,她帶著姚楠上樓送禮物,想著錯峰過來,人能少點。

結果拎著大兜小袋的水果站在頂樓富雲家具城外,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都往大華家具鋪子裡鑽,就知道,自己認知中的‘錯峰’,跟實際上的‘錯峰’,恐怕不是一個意思。

華婕家現在人流量還是峰值呢,她一樣擠不進去。

轉頭看看兒子,姚楠媽歎息道:

“咱家的財神爺跑了。”

唉財神爺隻是短暫的愛了我一下。

哀怨的站了好一會兒,姚楠媽才歎著氣帶姚楠走向大華家具。

一進門,就被華母眼尖的捕捉到。

“大姐你也過來了,來這兒坐。”華母拉著姚楠媽的手,進了客廳樣板間,雙雙坐在餐桌前。

姚楠媽恍惚的看看四周,瞧瞧走來走去觀摩所有家具和布置的顧客,有種一群陌生人到自己家參觀的詭異感覺。

念頭剛過,她才恍然自己居然把大華家具的店麵稱之為‘家’。

感慨的再次環視一圈,她讚歎道:

“妹子,你們家可真會做生意,這想法也太妙了,放彆人身上,可撞破頭也想不出來。”

“都是華婕出的點子,小丫頭一個,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知識和主意。”華母笑容謙遜,語氣卻不自覺流露出對女兒的喜愛和誇讚。

“真厲害,這麼多人啊,我家一個月能有這麼多客人,我就謝天謝地了。”姚楠媽嘖嘖稱羨。

“好多都是沒見過這樣的家具店,進來看熱鬨的。”華母笑笑,小聲道:“就跟突然可以隨便進陌生人家瞎逛一樣,給我我也得進來看看。”

“哈哈,是的,真的是這樣。”姚楠媽口中不停歇的讚道:

“真是漂亮,誰家要是能布置的這麼好看,那不得老戀家啦?一進門都不想出去上班上學啥的,恨不得天天在家享受著啊。”

原來自己做了一輩子的營生,還可以這樣夢幻。

這個時代,大家才從基本生活需求的框子裡走出來,開始尋找更多的享受,追求更美好的生活。

見到大華家具這樣對各種細微需求都完善貼切的布置,那真的很難不心動。

許多走進來的顧客,甚至覺得許多自己沒注意到的自身需求和渴望,在這裡都能得到滿足。

原本不想買家具,純粹來看熱鬨的人,都忍不住想買點什麼的衝動呢。

姚楠媽又簡單跟華母聊了兩句,便拍著華母的肩膀,讓她自己去忙不用招待自己。

華母笑著讓大華家具的售貨員小麗給姚楠媽倒了一杯水,便轉身去招待顧客了。

小麗倒完水還沒說一句囫圇話,也被一個詢價的顧客吸引走,跑去一件一件的介紹家具。

姚楠媽看的更羨慕了。

她轉頭看看已經開始好奇的東張西望的姚楠,心裡一陣歎氣。

算了算了,指望自家皮猴子能跟華婕一樣,那是天方夜譚,絕不可能。

隻要他健健康康的不闖禍,在學習上多上上心,體育這塊兒鍛煉的成績有所突破,唉,也就知足了吧。

姚楠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母親腹誹的體無完膚,他正好奇這裡的布置,覺得華婕家人可真厲害,忽然一眼瞧見了他墨哥。

而且墨哥懷裡還抱著個很可愛的狗子,他眉頭一挑,瞬間衝過去。

由於腦海裡一邊想著打招呼,一邊想著要擼狗,開口居然竄頻道了:

“狗哥!”

“……”沈墨抬頭。

“……”額……姚楠臉瞬青,又轉紅,忙補救道:“墨哥墨哥!”

“……”沈墨,臉漸黑。

……

……

華兆元剛將一個顧客送到女兒麵前,交錢、收賬、約好送貨時間,送客。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了眼女兒,忽然有種恍惚若夢的錯覺。

就……今天太忙了,忙到沒有閒工夫歇口氣,忙到吃午飯時都沒注意嘴裡嚼的是啥滋味兒。

這時一個男人從門外走進來:

“華哥,你這店開的夠敞亮的,我出門的時候還想著能不能找著呢,一到富雲大廈門口,就被腳印引進來了!”

過來的是跟他一起在小鎮長大,10年前被單位分派到勁鬆市的兄弟。

對方一進來,先摸了摸華婕的頭,隨即便遞過去一大兜子榛子和一絲袋子的圓蔥。

華婕忙接過來放櫃台後麵,嘴裡甜甜的叫叔叔、道謝。

華父拍拍兄弟後背,開口說晚上一起去吃飯,炕上鍋大酒店已經訂好位置了。

兄弟卻拍拍華父肩膀,“咱們兄弟不用這麼客氣,我就是過來看看,這門麵開成這樣,我就放心了。等過幾天我再過來找你喝酒。今天人肯定多,你先可著其他人招待。”

說罷幾個樣板房裡轉一圈兒,嘖嘖稱讚感慨一番,不給華父添麻煩,匆匆便走了。

仿佛過來隻是看看兄弟過的好不好,送點禮物而已。

華父送人回來後,華婕掏出一個紅包遞給爸爸:

“叔叔裝榛子袋子裡的。”

華父拆開紅包一看,裡麵裝著一百塊錢。

這幫一起長大的兄弟,家裡都沒什麼錢,一百塊就是很不錯的數字了。

他將錢抽出來遞給閨女,開口道:

“都記在賬本裡。”

“嗯。”華婕應聲,記賬並將錢放進剛清空一波的抽屜中。

鈔票邊上還放著才登記了不少氣的銀行本,她伸手撥了下本本,這才合上抽屜鎖好。

華父靠著櫃台站著,望著人來人往的鋪麵,耳邊嘈雜熱鬨,還有許多討價還價的聲音。

抿著唇,長長送出一口氣。

有多久沒有跟兄弟們聚了呢?

一則沒什麼大事兒,各自忙碌的朋友很難聚齊。

再則誰都是囊中羞澀,要聚會不得吃飯嘛,誰掏錢請這個客?

成年人的世界諸多考量,青春少年時的朋友,也漸漸疏遠。

華父即便有心像小時候一樣當老大哥,聚著大家,凝固著圈子,把友誼留住,甚至努力為之加溫。

但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他沒有社會地位,也沒有錢,那種隻要能打、隻要講義氣就能當老大,帶著大家一起玩的年紀早已過去,成年人的世界有一套新規則。

他過於適應少年時代拳頭義氣的規則,長大了才發現,曾經的自己原來如此不適應成年人的金錢權利這套新規則。

頹喪是融進生活中的,水滴石穿,不知不覺便消磨和意氣,並被時代拋棄。

“爸,那邊有個人在摳沙發!”華婕忽然驚呼。

華父順著她手指頭望去,立即大跨步走過去,‘乘警之魂’上身,他拍拍那人手臂,禮貌製止並詢問因由。

解決這種狀況一套一套的。

送走那名手欠的顧客,華父忽然微微一笑。

在火車上熬過的歲月,對他來說也不能說是一無是處嘛。

當過乘警,至少還磨煉了他處理另一些棘手事情的能力。

要知道,火車上各種奇葩乘客多不勝數,眼前這些有小動作的顧客,那都是小意思啦。

掛著笑容,他迎上一位詢價的顧客,臉上笑容鬆弛,隱約又有了年少被兄弟朋友簇擁時的自得與瀟灑。

華母也有朋友過來探望,一邊跟朋友寒暄聊天,一邊招待顧客。

偶爾轉頭掃一眼,找到丈夫後,瞧見對方意氣風發的模樣,便忍不住笑。

“人年輕與否真是看心態啊,這陣子你雖然忙的不行,但整個人精神煥發的,年輕了好幾歲似的。”華母鐵路浴池一塊兒上班的朋友靠在實木桌邊,忍不住讚歎。

“被王姐說的,哈哈,都三十九歲的人了。”華母忙擺手。

“真的,臉紅撲撲的,膚色好,皮膚也變光滑了,神采奕奕的可不就看著年輕,說才三十也有人信。”王姐伸手戳了下華母的臉。

邊上一個女的看了看王姐靠著的桌子,問道:

“這個桌子多少錢啊?”

“單買桌子的話,750塊。要是桌椅沙發這一套一起買,還能便宜。”王姐在這兒呆一會兒,聽著華母介紹的次數多了,自己都背下來了。

不等華母開口,她率先笑吟吟答了。

顧客又問了幾個問題,華母一一答了,又熱情介紹了其他房間,送走這人後,回頭歎口氣道:

“要是進店的所有人都會買東西就好了。”

“那可發大財了。”王姐開朗的笑。

兩個人又聊了兩句,王姐忽然朝著華母身後努了努嘴,小聲道:

“這開店了就是不一樣啊,入贅繼承店麵的女婿都選好了?”

“啊?”華母轉頭去看,便見女兒正坐在櫃台後麵,仰頭笑吟吟跟一個少年聊天。

小姑娘臉蛋紅撲撲的,唇紅齒白十分可愛。

那雙圓溜溜的貓眼此刻彎彎著,盈著水亮亮的光彩,看著少年。

不知道沈墨什麼時候抱著狗站到了華婕身邊,此刻正跟她講著什麼。

兩個孩子頭湊的很近,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眼睛都望著對方的眼睛。

畫麵像海報一樣,十分養眼。

她抿唇,拐了王姐一下,笑著搖頭道:

“瞎說,那是我閨女同學,倆人是同桌,關係還不錯。

“現在孩子還小呢,哪懂這些呀。”

“喲,現在孩子懂的可多了。電視上啥沒有啊?知道的不見得比你少。”王姐撇撇嘴,“看牢了哦,女孩子這個年紀什麼都不懂,就隻知道看臉。你當嶽母的可得把好關,好好審查下那小子人品怎麼樣,有沒有上進心,未來能不能出息了。”

“那孩子挺好,學習也好,人品也——不是,不是這麼回事兒。那男孩兒真就隻是閨女同學~”華母差點被王姐繞進去。

“真的嗎~~~~”王姐挑眉,一臉的她可不信。

“哎呀。”華母無奈拍拍王姐肩膀。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王姐見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還耽誤華母乾活,留下禮物就走了。

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身後小麗喊道:

“老板娘,咱們這個雙層窗簾能定做嗎?外麵一層遮光窗簾,裡麵一層輕紗的這個。”

華母轉頭笑道:“可以的。”

邁著步子又轉回店裡,幫著小麗招呼起客人。

她全程掛著耐心笑容,臉上也不知是熱的,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始終紅撲撲的。

哎呦,嗨,忽然就成老板娘了?

……

……

距離勁鬆一千多公裡的北京市,清美雙年展二篩開始。

這一輪,清美重新邀請了另一批教授和知名畫家,8位評委老師,一人選5幅畫,共篩出40幅。

在這一輪裡,又會有20幅畫被刷掉。

同樣的廣廳,所有畫擺在地上。

老師們一副一幅認真篩選,這一次,他們比上一次更加謹慎,除非看到非常非常經典的畫,不然根本不會伸手。

不少老師走過第一排,一幅畫都沒相中。

開始第二排的時候,評委老師們不約而同的想,是不是他們的要求太高了?

畢竟這些都還是仍在求學的學生而已,很多畫家在學習繪畫的過程,也是一樣的基礎不牢、筆觸青澀,隻會笨拙的模仿自己老師和畫壇名家,根本沒有自己的獨特風格。

一位穿一身改良棉質旗袍,一頭及腰長發的女評委老師率先做出表率,她抬頭粗略看了眼場地上的畫,然後走出一排一排的畫作,繞著圈兒先簡單掃了下這批畫作的整體質量。

然後又轉回第一排,降低標準開始重新篩選。

重走一遍,她還是沒有相中的。

技術層麵上都不錯,但表達上全乏味可陳。

這些如果是將來要湧入市場與他們這些老畫家們競爭的新人,那他們這些老東西的畫壇地位恐怕還能穩坐好多年。

也不知該為沒有強勁後浪而覺得高興呢,還是為畫壇後繼無人而不高興。

旗袍女老師皺著眉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她是一位工筆畫家,雖然畫作尚未流出國外,但在國內的聲望卻也不低。

各大院校都曾向她伸出過橄欖枝,想聘請她坐鎮國畫係,但她尚在獨自作畫和尋求突破的階段,任性的拒絕了所有官方邀請。

她一身反骨,個性矜傲不羈,麵對無趣極其不耐煩。

一排一排加速,她繞過一位又一位老師,正想轉頭抱怨兩句清美辦的這個雙年展實在沒有水平,目光忽然被一幅烏漆墨黑的畫吸引了。

抿著唇,她一步跨過一排畫,站在了那幅畫前。

畫名叫《雪原落日》,整幅畫沒有落日的絢爛,卻充斥著黑暗將吞沒整個世界,熄滅所有火光的那種暗沉沉的壓抑之感。

明明隻是開闊雪原的落日風景水粉,卻有種末日來襲的奇妙氛圍。

旗袍女老師望著畫麵的邊緣,仿佛也看到了城市被吞沒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場景。

她微微低頭,注意到畫者的筆觸非常有膽,層層疊疊的暗色有種壓迫喉嚨的厚重感。

那抹細微狹長的落日餘暉,仿佛是所有生靈最後的掙紮。

整體構圖其實沒有多麼有特色,但透視和結構ok,加上出彩的負麵情緒的表達,實在令人著迷。

旗袍女老師看這幅畫的過程,有種如嘶喊、摔東西般暢快的發泄體驗,連今天選畫半天一幅沒相中的焦慮都得到了平複。

她扯唇一笑,毫不猶豫捏起這幅畫,作為她今天第一張收獲。

當然,在接下來好長時間裡,它也是她唯一的收獲。

“白老師,您太苛刻啦。”一位男評委忍不住笑,他的畫外音其實是‘您的口味太偏啦’,隻是沒說出口而已。

旗袍白老師卻隻是笑笑,現狀人們對‘個性’的極度渴望和追求,已經初見端倪,這些還固守平穩盤不思變通的老東西們,早晚在劇變來臨時被後浪衝的要死不活。

她覺得自己手中這幅畫的創作者,如果能堅持這種畫風,必然在未來畫壇得一席之位,甚至成就要比當場許多人都高——當然,成名是必然,卓越卻需要時運。

是以她什麼都沒說,隻暗暗記住了這幅畫,想著待清美雙年展的時候,看看有多少人想買這幅畫。

以此也評判一下,當下有錢有藝術追求和收藏意願的人中,有多少跟她觀點一致,能體會到她方才體會到的發泄和暢快。

在第二輪篩選時,白老師發現許多之前看著覺得還不錯,但對她來說缺一口氣的話也都被其他老師選走了。

她再想精挑細選已經有點困難。

抬起頭揉腰時,身邊一位男評委老師忽然轉頭將一幅水彩畫遞到她麵前:

“白老師,以您的眼光來看,這幅水彩畫的怎麼樣?”

“啊,居然是水彩,我乍一看還以為是水粉畫呢。”白老師挑眉,忽然又來了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