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等待乘車回鄉的青年》【改,需重看】(1 / 2)

重生之大畫家 輕侯 8622 字 4個月前

【“17歲的錢衝說,他的畫《雪原落日》表達的是青少年麵對社會感到無力時,以一個需要被保護、不得不被支配的弱者,對父權的咆哮。

晨星酒業的老板朱晨以三十八萬高價競標拍下了這幅畫。

朱老板受訪時曾提及,每個人的童年都有一個不願向任何人提及的記憶片段,深深藏在心裡,怕被人識破,怕脆弱時突然冒出來吞噬自己。

從這幅《雪原落日》中,他讀到了少年畫家錢衝稚嫩筆觸中,濃鬱的情感表達,那種宣泄般的痛快,正是他所需要的。他要將這幅畫好好收藏在屋子裡,正如他將自己不願提及的事,深藏在記憶深處一樣。”

——城市日報】

激烈的第一輪競拍結束,《雪原落日》由朱晨拍走。

所有人都朝著坐在第三排的男人望去,穿著黑色唐裝的35歲男人看起來像是隻有二十多歲,但那雙幽冷的眼睛沉沉的顯出他的成熟與滄桑。

他朝眾多投射過來的目光點頭示意,手指捏著根未點燃的煙,抿著嘴唇既沒有笑著表達喜悅,也沒有透出因競拍成功而激動的蛛絲馬跡。

待主持人兼拍賣師繼續推進拍賣流程時,朱晨將目光轉向坐在右後方第四排的錢衝。

他果然沒有猜錯,那天在賓館大堂看到的短毛少年,就是《雪原落日》的創造者。

少年進門時意氣風發,眉眼都是桀驁和張狂,完全是得意洋洋的中二模樣。

是不懂得掩飾自己的青春期少年。

可此刻,錢衝參賽畫作的拍賣結束了,38w高價。

朱晨以為這個少年會按耐不住的狂笑,會得意的跟前後左右的朋友炫耀。

但他顯然並不了解這個年輕卻才華橫溢的孩子。

昏暗座椅上,錢衝坐的很直。

他麵朝著前方,仿佛在專注盯著台上的主持人。

但少年目光並沒有對焦,他顯然什麼都沒看,隻是正襟危坐而已。

少年滿麵淚痕,眉心聳著,嘴唇因為哭泣中情緒波動而微微抽搐。

眼淚劃過他年輕的麵孔,流過他嘴唇,又淌過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落在前襟,融進毛衣纖維中。

像是受儘了這世間委屈,終於突破樊籠。

曾經的憤怒和難過,曾經的恐懼和卑微,都順著眼淚流走,蒸發。

然後留下個一身輕鬆的少年人。

單薄,但是已經無所畏懼,更無負擔和猶豫。

朱晨嘴唇抿成直線,收回視線,眸光垂在指尖夾著的未點燃的香煙上。

吐出一口氣,他淺淡的、快速的笑了下,又恢複成古井無波的模樣。

怪不得他一看到那畫就如獲至寶,那少年果然不止擁有才華,不僅僅是彆人口中的天才而已。

他相信,那是一個能與他情緒共鳴的人。

他想,或許那少年便是這世上,不需要交流,就能理解他的人。

他也能理解那少年。

從畫中沉重的筆觸,和幽悶的用色中,他看到了。

將煙塞回兜裡,拍拍身邊的秘書,他囑咐對方留下處理後門的交接環節,便站起身離場了。

門口等候的另一個更強壯的助手點頭與他打招呼後,默默跟在朱晨身後,兩人先後離開拍賣會場。

會場中並不算很明亮的光,灑在朱晨離開會場的背影上,也灑在坐在會場中,咬著牙默默流淚的少年背上。

……

……

主持人老道的把持著節奏,兩個拍品之間,用各種小環節給大家一個情緒的緩衝,才開始第二幅畫的拍賣。

半個小時後,張大業的國畫《日出東山》,以211000元的價格由一位來自揚州的老先生拍走。

張大業正巧坐在老先生左前方,拍賣達成後,他站起身笑著與老先生握手,湊近與老先生講了幾句話,才轉回身坐好。

長年住在北京,又是副院長的兒子,張大業常見各種場麵,也很擅長於在這種場合下與人相處。

兩幅畫拍賣結束,中間休息間隙,華婕深吸一口氣,拐出去上廁所。

沈墨轉頭目送穿著黑色連身裙的少女背影,他也站起身,卻不是廁所方向,而是拐出拍賣行。

華婕回來後,沒看見沈墨,前後左右看看沒找到才坐好。

馬上拍賣會要開始了,莫名很需要他穩穩當當懶散的坐在身邊,她的緊張情緒需要他這種四平八穩的氣勢幫忙緩解。

沈墨走回來時,就看見小姑娘梗著脖子僵硬坐著。

他無奈笑笑,坐回去後遞了一杯熱牛奶給她:

“喝吧,緩解緊張情緒。”

華婕轉頭盯住眼前牛奶,大眼睛一抬,又對上他微笑著的長眼睛,心都快化了。

沈墨陛下這樣待她,她配嗎?嚶嚶。

當年她給他衝奶茶,現在他給他買牛奶,這就是個母慈子孝的感人故事啊。

華婕喝一口熱牛奶,覺得自己好多了。

這時主持人走上台,開始接下去的流程。

三天的拍賣會,最後的三幅畫,亞軍華婕的三幅畫。

陳安通坐在拍賣行左側座位,望著四周黑壓壓的許多人,覺得每個人都是他的競爭對手,都要跟他搶畫。

壓力忽然排山倒海而來,仿佛自己剛入社會,做第一個投資項目時一般。

目光偶然落在頭上長了兩個‘犄角’的少女後腦勺上,那就是觸動他的三幅畫的作者華婕。

羨慕她,這時候不必像他一樣如此緊張,這樣的畫,她想畫多少就有多少。

正望著那個犄角腦袋感慨萬千,忽見華婕從包裡抽出一張麵紙,快速的擦了擦額頭,又連做了兩個深呼吸。

“……”陳安通。

原來她也緊張嗎?

……

拍賣師介紹畫作的話,華婕一句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