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錢富貴,你夠了!(1 / 2)

重生之大畫家 輕侯 10298 字 7個月前

華婕這一幅還未完成的畫,已經足以令許多人驚歎。

大家會驚異於她對光影的掌握那麼迷人,會讚賞她用色的直接、大膽和亮麗。

這一幅畫中,少女將‘主次分明,詳略得當’運用到了極致。

細節之處細到超出許多人對水彩的認知,略景之筆又豪放果敢,大開大合的表現模糊光影和對水痕、暈染的超強把控。

單單她對光影的表現,或者用色的大膽,就足以令當下許多畫壇大佬讚不絕口。

而華婕竟能將它們融合在一幅畫裡,酣暢淋漓的把這些**的技法當成抒情的工具——這真讓人無限感慨啊。

真正有才華的人,就是能將許多你付出再多努力也把握不到的東西,信手拈來、隨便使用。

她隻是在表達自己對這條街巷前世今生的感歎,緬懷自己的曾經,同時悄悄將自己對一個少年的思念融進其間而已。

當華婕畫到忘情時,她甚至會忘記自己到底是在過往中畫現在,還是在現在去畫過往。

那個少年時時出現在她生活中的方方麵麵,仿佛成了她最無法忽略的習慣,一言一行、每一個小動作、小表情,以及他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卷裹在她的記憶裡。

好像連關於上一世的記憶也被他侵占,就像明明沒有他存在的上一世生活角落,也開始出現他的身影般。

人的記憶原來隻是思維的投射,當某種情緒過於強烈的時候,它甚至會改寫你的記憶,讓你沉浸在醉生夢死般的創作中時,情感激蕩,思緒混亂,將胡思亂想與記憶和現實都混淆。

隻是憑借著本能,提筆,落筆……

當一氣嗬成畫了半個多小時候,華婕收筆,忽然覺得累到虛脫。

她手臂垂下,毛筆丟在涮筆筒裡。

呆呆望向強,才忽然能聽到身邊的聲音,感覺到自己肉身的存在。

呼……

當大腦興奮到一定程度時,居然會這樣。

她茫茫然看著前方,覺得如果身邊出現一張床,她能立即翻到睡著。

太累了。

又太儘興了。

這種感受,她兩世加起來都從來沒有過。

眨眨眼,她正想著看看時間,找回點自己缺失的空間、時間感。

一隻手忽然搭在她肩膀,轉過頭,她對上沈佳儒欣慰又感慨萬千的笑容。

“老師……”

……

……

沈佳儒默默站在華婕身後已經看了不止半個小時,他看著華婕畫到細膩之處時,抿著唇角皺著眉,小心翼翼又全情投入的細細勾繪。

看著她畫到遠景和光影模糊處時,大筆揮毫,灑脫又肆情。

忽然想到那些能寫出最細膩柔情詞句,又能寫出最豪放張狂詞句的詩人。

他這個旁觀者,也能體會到華婕畫畫是的那種釋放般的快感。

他知道,她是享受的。

即便是他這個當老師的,站在她身後看她畫畫,也體會到一種奇妙的舒適感。

羨慕,向往。

放鬆,亢奮。

那種激烈的,能感受到自己正活著的熱血沸騰。

忍不住同她一起舒口氣。

在她甩掉毛筆,垮下肩膀放鬆下來的時候,沈佳儒才發現自己這個站在她身後看畫的人,手臂和肩背肌肉也不自覺一直繃緊著。

一個人對某種事物的全情投入和熱愛,是可以傳染的。

這種精神、情感,煽動性太強了。

“畫的很好。”搜腸刮肚,但最後沈佳儒隻能說出這樣樸實的四個字。

他想說一說她這幅畫,可萬千語言都化成了沉默。

關於她畫中隱藏著的那些關於沈墨的點滴細節和影響,他也不準備戳破。

其他人也許看不出來,但他是沈墨他爹!

對於一個每□□夕相處的人,他這個對畫麵和周邊一切都敏銳觀察的人,怎麼可能分辨不出?

可隻要華婕不開口,他也並不準備多說什麼。

沈墨大概正是華婕的大衛,是華婕的蒙娜麗莎,是華婕的帶珍珠耳環的女孩,是華婕的莫裡索吧……

沈佳儒怕戳破許多事後,那種因為藏著心事而內斂又濃烈的情感會從華婕的畫麵中消失。

即便是不認識沈墨的人,也能從畫麵中讀出華婕在這幅畫中寄托的種種複雜又深濃的情感。

這就夠了。

“休息一下吧,老師帶你去吃飯。”沈佳儒說。

半個小時後,在餐桌上,他又發感慨:

“其實教你們的過程中,我也獲益頗深。

“你們對畫畫的熱愛,和對畫畫的激情,給我平淡如死水的繪畫生活,注入了無窮活力。

“你們對畫畫新的思考,新的探索和想法,也常常啟發我。”

華婕抬頭,直視老師的眼睛,因為老師的話而覺得幸福。

又被誇獎,又被需要了呢。

“我很幸運,你們都是真的熱愛畫畫的好孩子。”沈佳儒飲下杯中米茶。

今天,他是個多愁善感的中年人。

為孩子們的赤誠和才華,而感慨萬千。

……

……

又2天後,華婕畫完了這幅畫。

起名叫《上海田子坊》,但她心裡給它起的名字就多了。

像《思念》啦,《前世今生》啦,《將過往封印》啦……反正這些文藝巴拉的名字,一個也不能用,還是都偷偷藏在心裡吧。

這時已是6月中,華婕雖然畫完了,卻想以這幅畫為媒介,做一次突破的嘗試。

於是接下來幾天,她仍每天抱著畫坐在田子坊,專注的打量自己的畫,打量街景,不斷的觀察,不斷的思考。

她忘記曾聽誰說過——

‘好的畫,和偉大的畫之間,隻差5筆。

‘那是最大膽的5筆。’

但到底是哪5筆呢?

直到6月底,華婕也沒有找到這個答案。

這一幅《上海田子坊》,每次她提筆想要在某處加一筆時,都覺得是畫蛇添足。

她找不到那個可以為這幅畫增色的點。

也許是思維尚未達到那個程度,大概還需要繼續努力吧。

到6月26日時,華婕收好畫板,決定不再來田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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