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第一周的課程很緊,華婕每個自習課不是在跟陸雲飛一起畫畫,探討超寫實畫風的精髓,就是在跟沈墨補課。
7月25日上海老洋房油畫展送畫時間截止,然後篩選40幅畫入展。
8月1日開展,20日確定本次畫展比賽排名。
8月25日《從印象派到抽象派:西方現代繪畫之路》畫展開展,僅展出幾天,到9月1日畫展閉幕。
7月底要期末考試,華婕還要在8月份再去上海陪老師和方少珺他們參展,同時看展,加跟沈老師去見法國聖都會當代藝術博物館的副館長。
9月回來就是高二了,學業重,畫畫這塊的壓力也不小。
她要利用所有在勁鬆的時間,竭儘所能的去多學,並努力把基礎鞏固到最優極限。
沈墨給她統籌的課程很緊,他最近似乎也很忙,一直在看各種報紙和自己打印的文件,也不知在忙什麼。
周五晚時,華婕坐上華父的車,跟沈墨擺手道彆。
少年站在夜色中,斜挎著書包,一直目送華父的小皮卡消失在夜色裡。
他沉默的抿直唇線,眉眼沉沉,如夜色般濃,似烏雲般幽暗。
眸底所有光芒都被遮掩,他仿佛心事重重。
姚楠從後麵趕過來,喊一聲‘墨哥’,跟著沈墨一塊兒出了校門。
看出沈墨的情緒,姚楠想開口問詢幾句,但無數句話語到嘴邊,最後都還是咽了回去。
像他這種沒心沒肺的男生,好像天生就不太懂得如何與人交心談話。
在一個岔路口,沈墨跟姚楠分道,蹬著自行車,駛進昏暗狹窄的小巷,孤零零的背影灰突突的,逐漸與黑暗融為一體。
“唉。”姚楠支腿望著沈墨遠去的方向,歎一口氣。
難道是失戀了?
看他和華婕好像還是挺正常的啊?
或者表白被拒了,華婕隻想跟墨哥做朋友?
不會這麼慘吧……
姚楠砸吧下嘴,跟他一樣慘的墨哥啊……
垮了下肩,他從書包裡掏出未完成的圍脖,一把丟進垃圾桶。
大夏天的,織個屁的圍脖。
隻做朋友?
這是他能滿足的關係嗎?
哼!
……
周六早晨,華婕出門前,一直望著被自己放在屋子裡的《思念》。
這幅畫已經被沈墨見過了,他好像什麼都沒發現。
所以擔心彆人識破她畫這幅畫時的心情,是不是她自己心虛呢?
畢竟,不僅沈墨看到這幅畫沒什麼反應,連沈老師看到《上海田子坊》,也沒有覺查出她在畫這幅畫時對沈墨的移情嘛。
猶豫好半晌,她終於還是按捺不住想將自己的作品展示給其他人看到。
把自己妙手偶得之的滿意之作,分享給最尊敬的老師和同學看見的心情。
於是,出門前的最後一刻,她拎起了4開大幅《思念》,這幅色彩鮮豔到撩撥人心弦的作品。
坐上車,華父看了眼她的畫。
華婕本能有些拘謹,如果這東西被親爹識破,那可就尬穿地心了。
好在華父隻是念叨一句:“畫的什麼奇怪東西,呼啦啦一片的。”
“哈哈,意識流,意識流。”華婕撓頭。
還好還好。
“明天你們是下午上課對吧?
“早上我們早起上山玩,帶著歡歡和毛豆,去捉蟈蟈,采高粱果。
“你喊上沈墨,讓他帶上鐵錘……這什麼破名字……到時候一起玩一玩,散散心。”
車停在沈佳儒小區門口時,華父對準備下車的華婕道。
“啊,好。”華婕點頭。
腦海中想起去年秋天,沈墨跟著她們一家上山采榛子,她畫下了那幅《晚秋遊山》。
那時,她和沈墨還沒有特彆熟,如今半年過去,他們幾乎朝夕相處,一切都不太一樣了。
她抿了抿唇,想到這一陣子沈墨低落的情緒,和那些若有所思的神遊。
拎上《思念》,背上畫材包,華婕跟爸爸道彆,一邊想著怎麼邀請沈墨,一邊下車直行,走進沈老師家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