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流動的‘牛羊’【2更】(1 / 2)

重生之大畫家 輕侯 9110 字 3個月前

8月9日晚, 《時尚s》雜誌的主編陳春曉抵達凡爾賽。

8月10日晨,陳春曉與一眾來自各國各地區的新聞記者、雜誌記者等一同等在道聖斯托大莊園門外。

除藝術家們外,他們是本屆凡爾賽雙年展第一批觀眾——湧在最前方, 身擔著工作任務,最積極, 也最熱情。

本屆凡爾賽雙年展總策展人拉開了道聖斯托大莊園3米高的鐵門, 邀請所有媒體人走進莊園,在草場和空地上, 在檢票口外等候。

繁複的開放前的環節裡,每個媒體人都努力將目光穿過這些人, 投向他們身後。

城堡院子裡也有搭亭布置的展區,城堡前庭也有伸展出遮雨棚搭建的展區, 站在檢票口外,仍能窺見一二。

大家看到了近處如女巫小屋般的充滿陰詭氣質的建築, 也看到了前庭處那座由高飽和度的紅、粉、黃、藍、綠等顏色, 似無序又似有序拚接而成的不規則拱形建築。

陳春曉隱約覺得熟悉, 那仿佛是草原上蒙古族因信仰長生天而搭建的敖包。

外國人們看不出那建築到底是什麼, 卻嗅出了濃鬱的民族風情。

那傾斜的拱形建築, 需要踩著木質階梯走上去,才能進入的拱形建築不知到底意味什麼, 但隻遠遠看著, 便覺得十分新奇有趣,令人嗅到一絲充滿想象力的創新的魅力。

而那些高飽和度的亮色拚接,看久了也會莫名產生一種狂野豪情,甚至有一種想要奔跑起來的衝動——那色彩仿佛有鼓舞人心,挑動人情緒的魅力。

看到那類似敖包的配色,感受到這幾種簡單配色混搭出的蠱惑人心的效果, 陳春曉已隱約猜到那就是本次參加凡爾賽雙年展的華婕的個人主題展區。

當並不算很長的發布環節結束,人們開始檢票入場後,陳春曉和之前便被前庭拱形建築吸引的人一起直奔而去。

走到近前,看到這巨大的傾斜的不規則圓拱建築後,終於確定。

它的確出自華婕之手,正是華婕個人主題展區《流動的城市》的布展建築。

因為同一時間裡,隻能有一人走進《流動的城市》布展建築中參觀,陳春曉隻好領了張參觀序號單,排隊等待。

等待之中,她仔細打量起麵前這座全新搭建的布展建築。

建築並非平整的至於地麵上,而是與地麵有一個三十度的傾角,仿佛正被掀起。

從手中關於《流動的城市》的介紹,陳春曉得知,草原看似平坦,那是因為過於廣闊而造成的視覺上的平坦,實際上走在草原上,會發現它起起伏伏,是很難有一大片平整區域的。

這個傾角處理,即貼合了草原和蒙古包的靈感源頭,也在最終呈現出來後,形成一種顛覆又平穩的藝術趣味。

展車遠看的多色拚接,並非敖包石碓,也並非彩綢覆蓋,而是用一塊兒一塊兒等寬但不等長的彩色木條拚接出的效果。

這些木條的拚接,全部用的榫卯結構,沒有使用一根釘。

它即展現了色塊拚接的趣味,也向參展者展示了中國文化中的工匠智慧。

圓拱形的展車類似一個巨大的三十多平房左右的蒙古包,但它又不是純粹的圓拱形,它右側凹陷,左側凸出,整個外觀是不規則的。

陳春曉皺著眉正思考著為什麼要做成不規則的,忽然便瞧見了從前庭房簷處伸展至展車頂的那些用木條串成的藍色珠串。

她直著身體看那些珠串,是從房簷處橫向延展至展車頂的。

可如果身體像展車一樣傾斜30度,與展車平行,就會發現,原本橫向的那些藍色珠串,變成了傾斜的雨滴。

雨滴之所以從右向□□斜,顯然是因為有風從右吹來。

那麼拱形展車之所有右側凹,左側凸,想來也是風的傑作。

體會著這些發現,陳春曉忽然笑了起來。

華婕的布展之中,有藝術家‘專不想讓你看懂’的‘藝術抽象’,卻也有有跡可循的推理和互動。

有些難懂,卻絕不生澀。

當你的思維被牽引著湧入她的設計,很快便能得到回應。

想明白原委的瞬間,陳春曉產生了濃濃的與《流動的城市》布展發生愉快交流的契合感。

然後忍不住的會心一笑。

這是孩童的謎題,看不懂時覺得莫名其妙,讀明白後覺得簡單幼稚,又童趣十足。

是輕快的、稚純的藝術。

陳春曉轉頭,見身邊許多人也都在研究這座全新搭建的‘流動展館’,有的如陳春歪頭打量,有的搖頭淺笑,有的望著那從簷下傾斜而出的無數種藍色拚接而成的小雨,有的一塊兒一塊兒的仔細觀察展車外圍拚貼的木板色塊,分析著這些色塊拚接的邏輯和道理……

在展車外排隊的這些人,也並不覺得無聊。

因為華婕為大家展示的藝術,不僅僅在展車內,也在展車外。

陳春曉又向四處觀望,發現大多數展區都是開放的,即便有搭建出一個完整屋舍的,也往往可以多人進入,並不設關卡,也不限製同一時間僅能一人進入。

製定這樣嚴格的參展規則,華婕難道不擔心影響自己展區的人流量嗎?

凡爾賽雙年展的所有藝術家,不都是希望越多人看到自己的展品展區越好?

大多數都在絞儘腦汁的吸引人,多容納人,常留住人嗎?

華婕卻在限製人數,同時限製每個人的參觀時長……這豈不是與‘讓更多人看見’這個參展目的相背離?

陳春曉捏著筆在本子裡快速記錄了一些字,與此同時皺起眉,開始有些替華婕擔心。

這是華婕第一次參展,也是中國大陸第一次有藝術家參展,而且還是個人主題展。

可千萬彆因為布展邏輯缺少服務意識之類的,而受到影響啊。

4分鐘後,陳春曉本子上已經記錄了許多她觀察到的內容,第一個走進《流動的城市》展區的一位白人女性,也終於從展車出口走了出來。

女人先是站在展車門口怔了下,然後又轉頭回望,仿佛很是依依不舍。

她表情有些茫然,像仍沉浸在某種神遊狀態,或沉思之中,未能完全回神。

直到十幾秒後,她才再次邁步,走離展車幾步後,她遠距離觀摩了一會兒《流動的城市》展車全貌,然後掏出相機,哢嚓哢嚓將自己看到的儘數拍下。

然後,就在大家以為她會離開去其他展區繼續逛時,這位白人女性居然折返到《流動的城市》排隊等待參觀的人群最末——

她竟是要再看一遍!

“請問你是記者嗎?”陳春曉耐不住好奇,轉頭伸長脖子用英語問向隊末的白人女性。

“是的,我了是一名來自美國的報社記者。”白人女性微笑著答道。

“你難道不需要去其他展區進行新聞素材和照片素材的采集嗎?”陳春曉挑眉,美國的報社記者這麼有閒嗎?

可以如此悠哉的在同一個展區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