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子湮覺得自己的生活是相當充實的。
每天起床先檢查物流信息看看今天會到究竟是十幾個還是幾十個快遞,滿懷期待之情地下樓,多半遇見正要去賺錢的衛寒雲,送他出門後吃早飯,然後拆快遞。
午飯後去廚房照著菜譜在米其林工作過的大廚指導下試圖做菜,等一個方楠的電話通知看衛寒雲是不是回家吃飯。
如果衛寒雲回來,晚飯時拿著小本本記錄一下老板對飯菜口味的反饋。
晚飯以後在地下一層自由活動直到睡覺時間。
除此之外是見縫插針地找機會花錢。
在一次意外的推送中,鐘子湮點開了一個社交軟件的推廣鏈接。
她點開看過裡麵的內容之後,也試著注冊了一個賬號,至於名字也很粗暴直白:今天也在想辦法花錢。
建立賬號之後,鐘子湮謙虛地用新學到的網絡語言發了一條微博集思廣益:“有什麼花錢比較快的方法嗎?急在線等。”
發完以後,鐘子湮把軟件切換到後台,一個電話跳了進來,顯示的姓名是【經紀人】。
鐘子湮沉思兩秒鐘,一拍腦門。
花錢的日子太過令人沉迷,她都忘記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一本書的投射,而自己本來應該是個女配。
女配鐘子湮還有個職業,就是三流作曲人,曲子寫了也沒人作詞、更沒歌手願意唱,發到網上二十四小時後隻有十二個點擊的那種三流。
在“劇情”中,嫁給衛寒雲後,女配就飛快辭去了這份工作,開始花衛寒雲的錢當全職太太。
鐘子湮大搖其頭:辭職是不可能辭職的,一年後她還要靠這個賺錢呢。
精靈是什麼?精靈是神最偏愛的造物,有顏值有武力值有智商,最重要的是,還有與生俱來的音樂天賦。
鐘子湮毫不猶豫地接通電話:“你好。”
電話那頭姓名不詳的經紀人口氣很差:“你合同快到期了,周五來公司,要麼交譜子,要麼簽解約協議,明白了嗎?”
鐘子湮毫無壓力:“明白!”
她率先掛斷了電話,直奔書房找紙筆。
電話另一頭原本還等著聽幾句“寬限幾日”請求的經紀人:“……”
他拿著被掛斷的手機一時有點騎虎難下,假模假樣地對著聽筒裡的嘟嘟聲自言自語演下去:“時間不可能再給你拖延了,周五就是死線,拿不出曲譜肯定就是解約,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之後,經紀人唰地把手機收回口袋裡,朝一旁的兩位上司諂媚一笑:“她肯定會來的。”
“白總?”一人詢問地喊了一聲。
坐在老板椅上的中年男人點點頭:“確定人會來就行,我侄女年紀小,還調皮,你們那天多看著點。”
“是是是,白總放心,”經紀人猛點頭,“一定讓白小姐滿意!”
……
鐘子湮取了紙筆直奔樂器房。
那是新修起來的房間,從地下一樓原本的一個房間改裝而成的,隻花了兩天。
看見從燕莎運來的各式樂器之後,管家就詢問鐘子湮的意見裝修了這間樂器房。
對精靈來說,音樂簡直就像呼吸喝水一樣自然,他們哪怕隻是隨意地從鼻子喉嚨裡哼出一段毫無意義的曲調,也自帶讓人聽得心曠神怡的效果。
雖然鐘子湮從來沒用過小提琴,但往脖子上一架試了幾個音立刻就在血統引導下無師自通,一段旋律從弓弦下行雲流水地傾瀉而出。
鐘子湮:不愧是一口價八百萬的小提琴,這就是金錢……啊不,這就是音樂的魅力。
一個個音符串聯在一起往空氣裡飄,像是有生命似的組成一支心曠神怡的樂曲,然後再被鐘子湮記到紙上。
雖然沒作為精靈生活過,但鐘子湮覺得這精靈血脈還是相當靠譜的。
她在樂器房裡折騰了一個小時就把譜子寫完了,還有點意猶未儘,於是又多寫了幾首。
衛寒雲回家時,方楠還跟在他身旁小聲彙報事務。
“那天我接到的自首電話,全部屬實,已經處理完畢。”方楠頓了頓,皺著眉說,“自首的人已經交代了,但又堅決聲稱自己根本不記得打過這個電話,我之後再讓人注意一下他的社交。”
衛寒雲一邊耳朵聽方楠說,一邊低頭看完手中平板上的文檔,標注了兩個地方,把平板交給方楠:“通話時間和地點可以查一查。”
“明白。”方楠掃了眼平板,將屏幕鎖上,同等候在門口的管家道彆後離開。
衛寒雲進門沒看見鐘子湮身影,聽管家說她在樂器室待了一下午,思考片刻繞路去看她。
樂器室的門顯然沒關嚴,才到地下一樓,悠揚琴聲已經傳到了衛寒雲耳中。
藝術音樂造詣都頗有建樹的衛寒雲挑了一下眉毛,去禮貌敲門。
鐘子湮得瑟上頭得很,順便給老板從頭到尾秀了一手。
“我從前沒聽過這首曲子,”衛寒雲沉思了一下,“是最近的作品嗎?”
鐘子湮:“……”怎麼,從前的曲子你就全都聽過嗎?
“對古典音樂多少有一點了解,”衛寒雲看穿她的想法,笑了笑,“我祖母是一名鋼琴家。”
鐘子湮一點也不驚訝衛家又有錢又有底蘊,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她對大老板炫耀:“這是我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