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世界上有超能力的存在,沈蓓蓓覺得自己就是被超能力眷顧的人。
她從小到大,都特彆地幸運。
不是普普通通的幸運,而是想什麼、什麼就會以合理的方式送到麵前來的幸運。
從懵懵懂懂的孩童時期,沈蓓蓓就明白了自己的這點特質。
在孤兒院裡長大的她小心翼翼、非常巧妙地利用著自己的幸運,走上了一條對孤兒來說十分順利成功的道路。
名牌大學、天生毫無攻擊性的長相、能自由開關的淚腺、和自己的一點為人處世之道。
沈蓓蓓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純粹的好人,她知道自己物欲極強,不滿足於自己現在的地位,所以想儘了一切辦法往上爬,其中就包括了酒會打工。
——窮人哪會辦什麼酒會?能出現在酒會上的,再差也比沈蓓蓓如今所站的地方高多了。
在酒會裡打翻托盤和香檳時,沈蓓蓓自己也覺得相當不可思議——因為這種“倒黴”的事是根本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
然而下一秒她就明白了:這是幸運的另一種降臨方式。
因為被她不小心潑了酒水在身上的人,是她穿梭在酒廳中聽到人人都在談論的“那個女人”,這場盛大酒會的主角之一。
在美麗得幾乎快要超過人類範疇的那張臉映入眼簾的瞬間,沈蓓蓓幾乎是本能地哭了起來,輕車熟路地道歉,並天真又帶了點不切實際愚蠢地向對方提出了賠償。
世界眷戀著她,因此就算她的舉動略顯不合常理和莽撞,接下來的場景也會因為她的過分幸運而扭轉向利於她的局麵,接著,她就能簡簡單單地和這個女人乃至衛家扯上關係——
——本該是如此的。
可那個女人卻眼睛也不眨地拒絕了她。
沈蓓蓓從來沒遇上過這種場景,一時也有點慌了陣腳不知道如何應變,隻好一直哭著直到被老管家帶出酒廳。
她的“幸運”消失了。
這個念頭讓沈蓓蓓嚇得手腳冰涼,她顧不上衛家的事情,也顧不上這晚上本應該很豐厚的工資,飛快趕回了為了這次報酬頗豐的打工而暫住的酒店,連夜做綠皮火車趕回了自己在h市的學校。
第二天早上,沈蓓蓓因為失眠不想起床,第一節課的老師就在群裡通知課程臨時取消;
終於睡飽起來時肚子咕咕叫,學姐就帶著吃的來找她玩;
要出門上課時外麵在下雨,但當沈蓓蓓走出宿舍一樓的門時,雨已經停了。
沈蓓蓓鬆了一口氣,終於確認自己的幸運仍然附身未走。
然後,她才能冷靜下來思考昨天的事情。
一定是那個女人有什麼特殊之處,如果能接近問問就好了。沈蓓蓓想。
周末時,沈蓓蓓出門兼職送快遞,在分揀中心時聽見了分揀員之間的聊天。
一個說:“那個鐘子湮的包裹又這麼多?每天少說十幾個,多了上百個,這買的都是啥?”
另一個聳聳肩:“誰知道呢,有錢任性唄。”
沈蓓蓓心中一動。
她在衛家酒會時就聽客人們討論過,“那個女人”姓鐘。
事情會不會真的會這麼巧?
沈蓓蓓裝作好奇地向兩位聊天的分揀員搭話:“你們在說的事聽起來很有趣。”
分揀員們笑著又多說了一些鐘子湮的事情。
見過一次、長得特彆漂亮,身材又很高挑;
手頭寬裕,每天都在收包裹的路上;
住在h市首屈一指的富人區。
光這幾點加起來,沈蓓蓓心中的把握已經有了九成:幸運將鐘子湮再度帶到了她的麵前。
“我也想見識一下,能讓我今天也跟著去亭山嗎?”沈蓓蓓於是笑著問。
分揀員們卻告訴她:“亭山的快遞不是我們送進去的,物業會代收並送到住戶家中,我們隻能在物業那裡卸貨。”
沈蓓蓓有些遺憾地哦了一聲,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的包裹運單,記住了上麵的手機號碼,這天下班時反複推敲發了一封看起來感情十分真摯的短信給鐘子湮。
——幸運又一次石沉大海。
沈蓓蓓越來越覺得鐘子湮很神秘了。
她試著再發短息,甚至冒險打了一次電話,但隻有忙音。
沈蓓蓓明白過來:她恐怕是被拉黑了。
她心中有些惆悵,但又對鐘子湮不受自己影響的能力隱隱有些恐懼,因此強迫自己忘記了發生過的事情。
這樣,她就仍然是那個被命運眷顧的沈蓓蓓。
有幸運加持,沈蓓蓓在一段時間後又找到一個高薪的工作,甚至聽起來都像是去度假的。
——她要去一座私人小島上擔當一段時間的保潔人員,但小島上目前暫時還沒有房子。
沈蓓蓓事先在網上進行了調查,得知了私人島嶼的大概價格後,整個人都有些心潮澎湃:總有一天,她也可以買得起這樣價格的東西。
去那個小島上沒有從h市直飛的航班,沈蓓蓓再度坐綠皮火車去了燕都機場,從那裡和團隊彙合後花了十幾個小時空中飛行,落地換乘大巴,到海邊坐上遊艇,才駛入了碧藍如洗的海域,前往那座神秘的私人島嶼。
遊艇相當豪華,上船的人都按捺不住興奮地交頭接耳談論著大雇主會是個什麼樣的人,沈蓓蓓卻珍惜地輕撫了一下遊艇一層的吧台。
錢可真是個好東西啊,想要,想要。
很快,眾人打賭起來,賭的就是島主究竟是男還是女。
絕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男,而沈蓓蓓照著自己的直覺壓了女。
她知道自己立刻就可以小賺一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