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衛寒雲終於動了勺子,鐘子湮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
這拷問太難了也,還好剛才她靈機一動去找私人管家借了酒店的廚房一用。
雞蛋羹真好使。
衛寒雲吃東西的動作總是說不出來的賞心悅目,就算一碗雞蛋羹也被他吃出米其林三星鵝肝的架勢。
鐘子湮乖乖在一旁盤腿坐著等他吃完。
等衛寒雲放下勺子時,鐘子湮不自覺地挺了挺腰:審判時刻!
衛寒雲喝了口水,開口卻問:“你說不願意見到我受傷……為什麼?”
鐘子湮:QAQ靈魂拷問原來還沒結束。
“是因為協議婚姻裡我負責提供金錢來源?”衛寒雲將水晶杯握在掌心裡輕輕旋轉,“這你不用擔心,就算我陷入昏迷,財產也仍舊會與日俱增。”
像衛家這樣積累了數代財產、真正能被稱之為一個家族的時候,他們的成員真想要“破產”也並不容易。
“當然不是了,”鐘子湮有點訝異,“如果我真的隻是為了錢,就像你說的,隻要你不死就行了,受點輕傷有什麼。”
彆說受點輕傷,無限世界裡斷手斷腳都算小事兒,隻要腦袋不掉都不算事。
衛寒雲等了幾秒,沒按捺住地催促:“……所以?”
“所以當然是因為你對我好。”鐘子湮理所當然地說,“按照協議,你本來大可以不用做這麼多。”
在無限世界裡滾幾個副本之後,可能彆的能力都不會增長,但對他人的善惡意圖分辨能力一定突飛猛進。
“……”衛寒雲動了動嘴唇,好像要說什麼,但很快又咽了回去。
最後他伸出雙手掐住鐘子湮的兩邊臉頰往外扯。
臉頰變形的鐘子湮:“……”老板,這不是你。
“看來指望你努力,不如我自己努力。”衛寒雲說。
鐘子湮有點想問“努力什麼”,但見到衛寒雲眼裡重新染上笑意,實在不想再把自己繞回剛才的怪圈裡去,乾脆不懂裝懂點頭讚同:“那你努力。”
衛寒雲失笑地鬆開手,又揉揉被他指節掐出的粉色:“差不多該睡了。”
鐘子湮頓時知道這事兒總算是揭過去了,她最先做的事就是從桌上摸了一塊垂涎了半天卻沒敢伸手的巧克力放進嘴裡,才起身哼著不知名小調去洗漱。
走了兩步,她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立刻停步回頭謹慎地問衛寒雲:“那你還會再問我‘知道錯哪兒了’嗎?”
衛寒雲靠在沙發邊上支著頭看她,笑裡帶著點繳械投降的意味:“不問了。”
鐘子湮滿意了,洗漱完畢換了件絲綢睡衣就上床,這次在床中間多壘了一個枕頭,避免再度發生昨晚的意外。
第二天她又是比衛寒雲更晚起床,而且衛寒雲又在看書。
這次他手裡換了一本。
鐘子湮借著卓越的超人視力看了看:《xxx筆下的種族背景習性詳解》,前三個字正好被衛寒雲的手指遮住看不清。
“用完早飯就登機,”衛寒雲翻了一頁,淡淡地說,“小朋友已經準備好了,你去換衣服,我讓他上來。”
鐘子湮立刻就把衛寒雲手裡的書拋在了腦後。
她從浴室出來時,盛嘉言和衛寒雲正相對而坐在餐桌旁,兩個人身周彌漫著極度安靜的氣氛,令人有點窒息。
盛嘉言低頭喝咖啡,早餐一點沒動;而衛寒雲還在看他那本深綠色封皮的書。
鐘子湮喝了口水上前和盛嘉言打招呼:“不餓?吃吧。”
盛嘉言用手語說“等你一起”。
鐘子湮隨手拉開衛寒雲身邊的椅子坐下,湊巧瞥見他杯子裡深色液體,想起來前幾天在瑞士時的事情:“不是咖-啡-因過敏?”
“偶爾身體不舒服時才過敏,心情舒暢、休息充足就不會。”衛寒雲氣定神閒不疾不徐地解釋。
盛嘉言聞言抬頭看了看衛寒雲。
“哦。”鐘子湮喝了口鮮榨橙汁,對咖啡這種苦得舌尖發顫的飲料敬謝不敏。
盛嘉言吃飯和鐘子湮一樣認認真真,兩個人都是不肯浪費一點糧食的好孩子,把早餐的分量吃得一乾二淨。
衛寒雲在旁像是個來看他們倆表演的觀眾,還挑著鐘子湮喜歡吃的幾樣都分給了她。
鐘子湮高高興興幫衛寒雲把他吃不下的都吃了,起身時肚子飽飽。
行李當然是不用收拾的,吃早飯的時間裡私人管家早就帶著兩個女服務員進來都收拾在了新買的行李箱裡。
“酒店多訂的一晚上能退嗎?”鐘子湮臨走時才想起這個問題。
雖然不是旺季,但好歹也好幾萬塊一個晚上呢。
私人管家麵露遺憾:“非常抱歉。”
鐘子湮想了想,掏手機發微博。
【今天也在想辦法花錢:行程有變,評論裡送拉斯維加斯凱撒○宮酒店彆墅套房一晚上入住,錢已經付了,先到先得。】
既然不能退,那就隻有……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