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還要出門?”鐘子湮氣死了,“直接報警抓他不就行了嗎?”
衛寒雲給她解釋:“我需要他切實行動的證據,才能……”
“無人駕駛技術不是已經很發達了嗎。”鐘子湮麵無表情地反問。
衛寒雲:“……最好我能受點損傷,他的傷害意圖才足夠明顯,能用來……”
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但鐘子湮越聽越氣了:“你在拉斯維加斯時問我什麼來著?”
衛寒雲:“……”
“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鐘子湮像模像樣地拿衛寒雲當時的台詞去堵他本人,“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剛剛跨出了車子副駕駛座的方楠遠遠聽見鐘子湮教訓衛寒雲,沉思半晌,悄悄地又坐了回去,把腿也收進車裡。
等會兒再去冒頭,不然就成靶子了。
方楠抱著小王子的瓷人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深沉地說:“這是老板家裡的私事,我們不方便插手。你也這麼覺得,對吧?”
他拿著小王子上下晃動,對自己作點頭狀。
“況且我也是知情者,出現的話難免分擔火力。”方楠滿意地接著說,“說不定老板還要嫌棄我分走了鐘子湮的注意力,是不是?”
小王子邊澆花邊沉默地點頭。
“所以,我們就在這兒等一等。”方楠安心地把裝著小王子的盒子放回腿上,安靜地等了一會兒,就看見鐘子湮和衛寒雲一前一後地回來了。
“先回衛宅。”衛寒雲低聲吩咐。
鐘子湮默不作聲地坐到了後座上,動作看起來不大,也沒把車門摔得哐哐響,但方楠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覺得這會兒的鐘子湮有點可怕。
他提了一口氣才提示性地詢問衛寒雲:“剛才停車很急,您要不要先叫醫生來做個檢查?”
衛寒雲頓了頓,同意了。
方楠在車子啟動的同時立刻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
司機的表情非常一言難儘。
這次車前後座之間的擋板沒有升起,車裡四個人沒有一個出聲說話,整輛車裡的低氣壓簡直快要把人硬生生壓死。
方楠連手機都不敢玩,呼吸都小心翼翼,文件更不敢翻,放在腿上的不像是個禮盒而像是個定-時-炸-彈。
好在衛宅很快就到了,鐘子湮率先下車,衛寒雲立刻跟了上去。
方楠長舒一口氣,想抽根煙冷靜一下再進去。
司機幽幽地問他:“你知道夫人為什麼來燕都嗎?”
方楠想罵娘:“我要是知道還有今天這檔破事?”
剛才下車檢查阿斯頓馬丁的司機用一種看破塵世的語氣慢悠悠地說:“我看到了,夫人的車後備箱被撞開,裡麵放的是鮮花和禮物,全撞爛了。”
方楠:“……今天幾號。”
司機眼神平靜,聲音超佛地告訴他:“二十七號。”
方楠:“……”完球了。
鐘子湮顯然是知道衛寒雲的生日才特地保密跑來給他驚喜的,說不定還是刻意挑選的這條路線。
結果驚喜麼得,阻止了一場看起來簡直大型交通事故的車禍,還把她最喜歡、專業設計鍍金的車給撞毀了。
方特助掏出一根香煙,又分了一根給司機,疲憊地決定先冷靜一下。
等他們倆一聲不吭地在車外把煙飛快抽完時,家庭醫生也已經驅車趕到。
“衛先生怎麼了?”中年醫生一臉嚴肅地下車,“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上周替他檢查身體的時候,他還很健康。”
方楠上前按住醫生的肩膀,沉重地囑托:“雖然可能不是什麼大事,甚至可能他皮也沒擦破,但麻煩你,一會兒能有多嚴重就往多嚴重說,一切都拜托你了。”
醫生義正言辭:“這怎麼行,關係到我的職業道德的。”
“作為私人醫生,在老板的婚姻危機前,你的職業道德可以暫時退居二線。”方楠更義正言辭。
醫生:“……”他狐疑地看了看衛寒雲毫發無傷的座駕,又看了看方楠,語氣鬆動了些,“我先去看看再說,會按照情況下診斷的。”
……
鐘子湮和衛寒雲先一步回到衛宅時,衛母衛二嫂一行人甚至還在聊天打UNO。
見到鐘子湮進門時,手裡還剩將近二十張牌、眼看著要輸成狗的衛二嫂一下把牌都扔了,起身走向鐘子湮:“湮湮怎麼來了?今天寒雲不是剛要回去嗎?”
“啊——媽你作弊!!”手裡隻剩最後一張萬能牌、無論如何都能打出去的衛含煙不滿地喊了起來。
鐘子湮:“……”她有點沉默地看了看衛二嫂,才挨個打了招呼。
衛二嫂從小就是世家裡培養起來的,多會察言觀色,一秒鐘就意識到鐘子湮的心情十分不爽,趕緊扔了個征詢的眼神給落後一步進來的衛寒雲。
衛寒雲無奈地搖了搖頭。
衛二嫂:“……”衛寒雲也搞不定啊,那這事兒有點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