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裡,腹肌似乎顯得比平時還要耀眼一點。
鐘子湮邊想著邊靠在吧台邊上問酒保:“果汁有嗎?”
酒保:“……請稍等。”
調雞尾酒當然多少要用到新鮮水果,酒保就地掏出榨汁機給鐘子湮新榨了一杯。
鐘子湮全程就靠在吧台邊上等待,目光慢條斯理地從吧台的一頭掃到另一頭,然後將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蛻下來往隨身的包裡一放。
“您的果汁。”酒保輕聲說。
“謝謝。”鐘子湮接過果汁抿了一口,順道歪頭避開不知道哪位過於興奮的脫衣舞男扔開的手套攻擊。
索菲婭作為今晚的主角當然受到了主角的待遇,鐘子湮曾經在雜誌上看過最貴的那一名舞男從鋼管上下來後就去牽她的手,讓她坐在了椅子上。
隨後,年輕人露出放肆的笑容,將上身最後一件破洞背心脫下扔到了一邊,曖昧地隨著音樂擺動身體,貼近了索菲婭的身體。
脫衣舞講究的是一個高-級-誘-惑,但又不會觸碰到對方的身體,更多的是遐想空間。
索菲婭的臉已經爆紅了。
不愧是拉斯維加斯還能收費最貴的那個!
鐘子湮又舉起手機錄像兩段發給了衛含煙。
衛含煙:【……還真……真讓人把持不住啊。】
鐘子湮:【讓李曳也學學。】
衛含煙:【……啊這,還不如我去學吧?】
鐘子湮盯著手機上的回複看了幾秒鐘,就見到衛含煙唰地一下把最新的一條信息給撤回了。
“你看起來有點無聊,是這裡的氣氛不夠熱烈嗎?”有人突然開口搭了話。
鐘子湮將手機鎖屏放到桌上,回頭看了一眼,那是個帶著拉丁風情、眼睛淺藍色的年輕男孩。
“我姐姐已經被那群美國來的脫衣舞男勾走了魂。”對方聳了聳肩膀,很自來熟地自我介紹,“我看好像隻有你和我對那個不感興趣了——我叫羅伯托。”
麵對羅伯托伸出來的手,鐘子湮隻用自己冷冰冰的杯子在他指腹上碰了碰。
“哇,你對人真的有點冷淡。”羅伯托也不尷尬地把手收了回去,他邊向酒保點了一杯螺絲起子,邊繼續和鐘子湮說話,“我剛才過來這邊之前還和同伴吹牛,說一定能拿到你的手機號呢。”
酒保擦著杯子,表情微妙地看了一眼羅伯托。
“你也是和那位未來的親王妃一起來的嗎?”羅伯托殷勤地問,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是在唱獨角戲,“我來得遲了點,你已經在這兒了。真可惜,本來你進來的時候我就該和你打招呼,這樣說不定你會樂意和我說兩句話?”
鐘子湮喝了一口橙汁,晃動著酒杯注視索菲婭的方向。
脫衣舞男已經讓她麵對麵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周圍尖叫聲迭起,索菲婭害羞到了極點地捂住自己的臉。
羅伯托也看了看人造沙灘邊上的盛景,他吹了一聲口哨:“單身派對嘛,瘋了一點沒有什麼不對吧?這可是結婚之前最後的放縱了。”
鐘子湮輕輕地笑了一聲,她托著腮半側回頭來,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羅伯托:“你的話一直這麼多?”
羅伯托受到了鼓勵,他露出了壞小子的笑容:“可我總不能就這麼受挫地離開,錯過能和你說上話的機會吧?”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和男朋友來的?”鐘子湮問。
“我要是你的男朋友,絕不會讓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一個人坐在吧台邊上喝酒、被彆的男人搭訕的。”羅伯托笑嘻嘻地說。
鐘子湮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羅伯托聊了幾句,還彆說,這小子真是個聊天機器,又自來熟得很,她隻要嗯個兩聲,對方就能滔滔不絕地說下去,還妙語連珠。
換成是彆的女孩,應該早就開開心心和他打開話簍子了。
可鐘子湮摘了結婚戒指,不光是為了釣這一條小魚。
看著索菲亞那邊馬上就到了最後的高-潮落幕部分,鐘子湮看了一下時間。
不知不覺中,這次的單身派對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灰姑娘要回家了嗎?”羅伯托半開玩笑地問,“那這次總能跟我握手、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他毫無芥蒂地第二次伸出手掌等著鐘子湮交握,眼神異常真誠。
鐘子湮笑了笑,也將手伸了出去。
——然後鉗住了羅伯托的手腕,強行讓他將略微向下的手掌心翻了過來。
羅伯托的指縫裡正夾著三顆白色的小藥丸,每一顆的直徑不超過五毫米,被男人的手指隱藏在縫中、從手背看過去時,根本看不清楚。
而羅伯托的手,正好放在了鐘子湮的果汁上方。
隻要他的指縫稍稍一鬆開,藥丸就能順應重力的召喚落入她的杯子裡,無聲融化其中。
“我是你爹。”鐘子湮微微冷笑。
羅伯托在被揭穿的瞬間就驚惶失措地站了起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鐘子湮怎麼會讓這麼一個弱雞的凡人從自己手底下跑了?
她淡定地抬手叫過隨行保鏢:“把他先綁起來,現在就報警。”
兩個體型嚇人的保鏢立刻一左一右把羅伯托提了起來。
“等一等。”鐘子湮阻止了他們,彎腰將掉在地上的三片藥撿了起來,朝羅伯托冰冷地勾了勾嘴角。
羅伯托驚恐地看著她:“你……你要乾什麼?這個國家是**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