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再牛逼在這個隊裡也逃脫不了貧窮的命運,每次殺人越貨時都撿不到好裝備,用牛排刀當兵器的場合也有過那麼一兩次。
直到鐘子湮撿到教授這個科研人才圈養起來之後,刺客才終於有了自己的專用匕首。
因為材料稀缺,還隻做了一把,每次都扣扣索索省著用,生怕壞了連修都沒得修。
想到這裡,鐘子湮忍不住對已經是知情人的衛寒雲倒了一盆過期的苦水。
——沒錢的日子真是寸步難行,彆人拿著火箭筒我們還在小米加□□,要不是天天靠打劫他們過日子,要不是我和我的隊員夠牛逼,連最後一戰都熬不到。
中心主旨大概就是一個催人淚下的窮字。
衛寒雲聽得很認真,最後做出總結:“那你現在什麼都有了。”
“那要謝謝你。”鐘子湮真誠地表示,“我就算自己去賺錢,可能也會黴運纏身賺不到。”
厄運這個東西真是說不清楚。
衛寒雲輕飄飄地問:“前幾天的新聞看到了嗎?某商人和妻子離婚,經法院審理,妻子拿走了他六百億美元。”
鐘子湮:“……”離婚真賺錢。
但這話不好接。
所以鐘子湮想了想,才反問衛寒雲:“你連離婚都決定好了?”
衛寒雲笑了笑:“我在提醒你,想離婚,就要先和我結婚。”
鐘子湮:“……”她有點艱難地克製自己,“錢已經夠用了。”
“養你的九個隊員不太夠用吧。”衛寒雲篤定地推翻她的言論,“我計算過了。”
“……我給你說了這麼多,你算的就是這個?”鐘子湮深感上當。
“這隻是順便的思考,”衛寒雲搖搖頭,“事實上我考慮最多的是,這個世界像不像是主腦為你們製作的遊樂園?”
衛寒雲這麼一說,鐘子湮也跟著思索了下這個她沒想過的問題。
這個說法雖然有點殘忍,但衛寒雲既然已經知道自己是盒子裡的人,也就沒什麼需要對他隱瞞的了。
“我覺得這個世界本不存在。”鐘子湮直白地說,“是主腦根據我提出的需求所激活、真實化的。如果我也死了,或者選擇去彆的世界,那麼你和這個世界就都不會存在。”
衛寒雲抵著下巴思考了兩秒鐘,冷靜地問:“世界是什麼?”
“是一本書。”鐘子湮做了個書頁打開的動作,“如果沒有一名讀者翻開它,書就處於永恒的靜止狀態。”
“所以,”衛寒雲做了個簡略的概括,“你是我存在的原因。”
鐘子湮:“……”她覺得這個說法有點沉重還有點曖昧,但好像仔細一思考又沒什麼錯。
趴在她腿上的邱夏夏發出小動物一樣的呢喃聲。
鐘子湮立刻從有點異樣的氣氛中解脫出來,低頭看了看她。
邱夏夏睜開懵懵懂懂的眼睛,看了看鐘子湮,又看了看衛寒雲,迷茫地說:“我要媽媽……”
鐘子湮趕緊停車讓回歸幼兒狀態的邱夏夏回到另一輛車的邱韻懷裡。
等車重新啟動時,衛寒雲才說:“這種狀況不正常。”
鐘子湮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像人格分裂。”
邱夏夏的兩個“人格”顯然並不兼容,她時而是那個無限空間裡廝殺死去的精神力者,偶爾又是普普通通的四歲孩童。
她總不能永遠這樣保持著兩個人格的狀態。
但結果隻會有兩種——要麼融合,要麼一方消失。
不太擅長分析這些事情的鐘子湮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心想著有沒有辦法把盛嘉言的記憶先激活——教授雖然專攻科研,但他博聞強識,對什麼都能發表見解,還特一針見血那種。
又或者……最能替她解憂的那個人連找到的苗頭都沒有。
鐘子湮想不出自己那個狐狸一樣什麼都能算到、什麼都能看透、什麼都能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大魔王副隊究竟能有什麼執念。
“但你的隊員會處理好。”衛寒雲剝了一顆巧克力給鐘子湮,他說得很篤定,“他們不會讓你太操心的。”
鐘子湮垂眼拿了巧克力往嘴裡放:“你怎麼知道?”
衛寒雲有點好笑:“如果我有死都要保護的人,怎麼會用這點小事令她操心。”
鐘子湮正要咬斷巧克力,聽到這裡頓了一下。
巧克力頓時開始在嘴裡融化得黏黏糊糊起來。
鐘子湮隻好用舌尖把它抵去腮幫子,含糊不清地回答:“你說得好像你也跟他們有一樣的……”
她說到這裡,突然倏地轉頭看向了衛寒雲,睜大雙眼。
——難道衛寒雲真是?
“?”衛寒雲揚了揚眉。
鐘子湮盯著衛寒雲看了幾秒鐘,主要是看他貴氣逼人的五官和身上的手工西裝,最後很果決地推翻了自己剛剛得出的猜測。
我的隊員都是貨真價實的窮鬼,怎麼可能會有衛寒雲呢不可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