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言跟看妖怪似的看了衛寒雲一會兒。
然後他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說:“你沒這麼跟隊長說過話吧。”
衛寒雲不置可否。
盛嘉言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哪怕他再懶得思考人情社交問題,也知道老把兩個疑似情敵的角色湊在一起是很冒犯人的。
可衛寒雲真他媽像副隊那個妖怪。
雖然大家是一個團隊,以鐘子湮為中心,也有關鍵時刻為彼此犧牲的覺悟;但隻有副隊會做出終戰之前定下九換一計劃的事來。
隊員的存活率當然也很重要,但於公於私,誰都門兒清:副隊心裡沒人比得上鐘子湮的重要性。
彆說隊員的性命,那個男人連用自己的性命當籌碼都沒有猶豫過一秒鐘。
盛嘉言把這些思緒扔到腦後,轉而專心地和衛寒雲討論起正題。
越討論他越覺得衛寒雲就是副隊,嚴謹的科學工作者連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等正經的討論終結後,盛嘉言還沒開口提出疑問,衛寒雲率先開口:“子湮說你們以前日子不好過。”
他用詞隱晦,但盛嘉言心裡很自動地轉化成了另一個字:窮。
這大實話頓時有點紮心。
但盛嘉言不會輕易屈服,他推了推眼鏡——又推了個空——然後有理有據地說:“我們不是窮,是供小於求。你知道一支小隊優勝劣汰之後正常的人數是多少嗎?六人。而我們有幾人?十人。因為手黑,主腦給我們配置的資源本來就處於缺乏狀態,就算從其他小隊手中掠奪……也還有一個問題。”
衛寒雲在對麵表示洗耳恭聽。
盛嘉言嚴苛地說:“人均花費太高了,尤其是隊長。在主腦認知中,□□是最容易獲得的,□□的材料更為廉價,隻要我摸清了製作方法,兌換材料即可製作。但我們隊中,使用□□的人隻有三人,其餘走的都是最燒點數和支線的魔法路線。”
盛嘉言說到這裡,又有點陳舊的疲憊。
他想起了那永遠入不敷出的財政漏洞。
“事實上這十個人的裝備都能填充得上,就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彆的隊伍見到都要稱讚一句。”盛嘉言頓了頓,突然看了衛寒雲一眼,“那時候大家最常做的,就是暢想以後離開主腦空間、有錢了之後怎麼揮霍。哦,隊長最大的願望就是堆一屋子金條。”
衛寒雲沉思了一下:“正在努力。”
一屋子那麼多還沒有,大概隻堆了半個房間,也不全是金條。
“繼續努力。”盛嘉言嚴肅地鼓勵。
……
鐘子湮在路上打了個電話給洛隱,得知他正在後土錄音,乾脆繞了一趟附近的商場。
她先跑去常喝的那家奶茶店包了他們一天。
本來也沒這種操作,但錢給得夠多以後就有了。
奶茶店的店長問了問價錢,果斷同意這筆訂單,帶著店員閉店、將材料機器都搬上小麵包車,直奔後土娛樂。
然後鐘子湮在美食廣場轉了一圈,覺得光是奶茶有點空虛,又挑了一家雞蛋仔、一家章魚小丸子、棉花糖雞排可樂餅冰糖葫蘆等等一連串小吃店一起去了。
等她最後到商場一樓入口不遠處買冰激淩的同時,還給後土的秦董打電話說了一聲,大廳內外直接空出一塊地方騰給了這些小吃店,現場開了個小型美食節。
冰激淩店裡已經沒有了以前那個打工的小姑娘,但鐘子湮還是點了最貴的三個口味組成三球冰激淩,舉著大口吃完後開車也去了後土。
她先去一樓看了一眼,大廳裡臨時支起的攤點前已經排起了不短的隊伍。
戴著工牌、穿著時尚的娛樂公司工作人員正開開心心地聊著天等免費奶茶和小吃。
從電梯裡剛出來的一群年輕人正巧看見鐘子湮,立刻朝她問好:“謝謝老板請客!老板大手筆!”
鐘子湮點點頭:“小意思,多吃點,奶茶一人兩杯。”
這邊一有人喊“老板”,頓時不少人聞聲回頭,此起彼伏地喊謝謝老板,嘻嘻哈哈好不熱鬨。
鐘子湮順勢插隊要了三杯奶茶,帶著去了十六樓。
喝著奶茶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很久以前衛寒雲還限製她喝奶茶呢,說十五塊一杯花錢太摳。
可吃垃圾食品的快樂怎麼可能被高級美食替代呢!
鐘子湮想著,又用力地吸了一大口,才走出打開的電梯門,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李曳專用的錄音室。
結果不光洛隱在,李曳也在。
原本打算一人喝兩杯奶茶的鐘子湮隻好分了李曳一杯咖啡凍奶茶。
李曳還很嫌棄:“我想喝拿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