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趁著鐘子湮注意力被轉移的這短短幾秒鐘,衛寒雲又開了口。
“我就是故意的。”他帶著點兒調皮地說,“你再猜猜為什麼?”
鐘子湮:“……”隱隱約約猜到答案的她轉開臉不想理會這個突然三歲半的衛寒雲。
這家珠寶玉石展覽會不走尋常路,整個場館不是被罩起來的玻璃櫃台和售貨員,而是設計成了風騷的秀場模式,許多佩戴著珠寶的靚麗模特站在場館中進行展示,偶爾四處走動,好供顧客近距離觀看和選購。
每一位模特都容貌秀麗、身形窈窕,身上還穿戴著價值連城的珠寶,她們的工作就是將首飾最美的一麵展示給顧客看、勾起顧客的購買欲。
鐘子湮看了幾眼就肅然起敬:這種模特的工作比普通的模特要艱難太多了。
首飾又不是衣服,它甚至偶爾還需要拿放大鏡湊近了看成色和裂紋,因此每一位顧客都被分發到了一柄做工很精美的放大鏡,帶回去當紀念品都沒問題的那種精美。
走秀時的衣服從t台上這麼一走就過去了,第一排看秀的人最近也得離開一兩米遠,很有距離感。
可看首飾的人就算沒有心存邪念,湊近到三十厘米以內看寶石色澤也並不奇怪。
……當然,模特這麼青春靚麗,心存邪念的人肯定也是存在的。
鐘子湮眼看著旁邊一個枯瘦的老頭都快湊到女模特臉上去了,實在看不下去,朝那位敬業微笑的女模特伸出了手。
女模特朝她一笑,搭上來的手帶著點冰涼和迫不及待。
鐘子湮掃過她脖子上那串做成水滴濺落造型的全鑽項鏈,估摸了下,覺得造型簡潔大方日常也能佩戴,乾脆地道:“這條項鏈我買了。”
“一套都要了。”衛寒雲出聲補充。
立刻有隨行的工作人員為兩人做好了記錄。
因為場內所有的飾品都是僅此一件的孤品,身上的首飾全部售出以後,女模特就不得不立刻跟隨設計師去回內室重新更換另一套首飾了。
臨走前,她感激地朝鐘子湮笑了笑,快速又低聲地說了句謝謝。
而站在她身旁的衛寒雲突然嘀咕了一句什麼。
鐘子湮恍惚覺得自己從那句話裡聽到了“男女通吃”四個字,怔了下轉頭去看衛寒雲,竟然不太確定自己到底聽對了沒。
但要是開口問衛寒雲,總感覺又會掉進他語言陷阱裡。鐘子湮決定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她轉頭看了看之前那個光明正大性-騷-擾模特的老頭,對方早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他認得你和我。”衛寒雲像是知道她看什麼似的,解釋說,“你把模特叫過來時,他已經走了。”
鐘子湮揚了揚眉,想也知道衛寒雲說“認得你和我”是謙虛了一把。
這個世界裡她的威風多是借衛寒雲這位隻手遮天首富的。
畢竟誰會知道體重剛過一百的她可以徒手拆飛機呢?
彆人隻會想,她是衛寒雲的妻子,得罪她就等於得罪衛寒雲。
不過鐘子湮也並不介意站在衛寒雲這顆大樹下避光,畢竟養老的日子裡不需要什麼高調。
以前在無限空間人人談鐘子湮色變、立刻列為第一重敵的待遇,鐘子湮已經嘗過了。
有點艱難。
既然老頭知難而退、不在她麵前繼續挑事,鐘子湮也懶得多和對方計較,繞著場館尋覓起適合送給幾位長輩的禮物。
她逛了幾步就發現一個問題:“給你父親送什麼?”
珠寶珠寶,多是做女人的生意、賺的是女人的錢,而能送給男性的珠寶就很百裡挑一了。
更何況鐘子湮見過一次衛老,人家老頭明顯不穿戴那種裝飾品。
“老頭樂。”衛寒雲說。
鐘子湮:“……?”她不太確定地曲起手指,像貓爪似的在衛寒雲背上隔著西裝撓了一下,“是這種用來撓癢的老頭樂?”
十塊錢三把那種?
“你送他什麼都可以,”衛寒雲笑了笑,“給老頭送禮的人太多,再貴再好,他都見怪不怪。”
鐘子湮懂了。
人到了這個境界,收禮時就不在意價格,而是重視心意。
但這個展覽會它有點問題。
問題就在於……不知道出於什麼市場策略,它真有純玉石製成的老頭樂。
當然價格也不是十塊錢三把,而是六十萬一把,下麵還墜了鐘子湮完全看不出名堂的幾顆木珠子。
鐘子湮看看笑而不語的衛寒雲,問他:“你知道有一種異能叫言靈嗎?言出法隨,說什麼來什麼。”
衛寒雲把她額角掉下來的碎發往旁邊挑了一下:“我如果有,就應該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鐘子湮:“……”
老頭樂最後還是買了,鐘子湮準備在上麵加個靜心養氣、使人保持心情舒暢的附魔,希望衛老那個天天在幾個兒子之間牆頭草挑事的暴脾氣能安穩點兒。
餘老太太有即將做好的四色翡翠,鐘子湮掐指一算,發現還剩下好多人。
至於她的隊友們,鐘子湮選擇簡單粗暴點,一人一套房當重逢見麵禮就行了。
大家那麼熟,不用搞這些彎彎繞繞的。
最後鐘子湮挑了一隻手鐲給衛母,好在衛寒雲知道衛母佩戴手鐲的尺寸,正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