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嫂嚇得魂都要丟了:“你,你咋在這?”
“路過唄,聽見你們說話,就過來了。你剛剛說我跟林知青鑽玉米地?鑽哪一片玉米地啊?我自己咋都不知道?”
張大嫂麵如豬肝,她是偷聽梅玲跟邱主任說話才知道的,但偷聽不光彩,她不可能說出來咋知道的,但也相信梅玲說的肯定是實話。
“顧音音,你啥時候跟他鑽的鑽的哪一片玉米地我咋知道啊!反正你就是鑽了!行了我也懶得跟你說話,我回家做飯去了。”
顧音音拉住她,似笑非笑:“你還想吃飯?咱們今兒不把話說清楚,誰也彆走。你一張嘴,就是我跟誰誰誰鑽玉米地,搞的跟真的似的。要是我到處去說你跟咱村哪個男的鑽玉米地了,你咋辦?走吧,咱們去大隊長那掰扯掰扯。”
張大嫂哪裡肯去,她最害怕的就是大隊長了,趕緊說:“你讓我去乾啥呀!你跟林知青鑽玉米地的事情是梅玲說的!咱村人都知道!梅玲跟你那麼好,她說她是親眼看見的!”
梅玲?顧音音沒說話,張大嫂冷笑:“這下你沒話說了吧?你既然做了……”
顧音音冷冷地看著她:“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張大嫂攤手:“反正咱村現在誰都知道你跟林知青鑽玉米地!你不承認那也是事實……”
旁邊同村的楊曉琴也說:“就是,顧音音,你為難張大嫂乾啥呢,這話又不是她說的。”
顧音音腦子裡是有原身的記憶的,因此關於村裡的事情也是知道不少的,這個張大嫂跟楊曉琴是村裡著名的長舌婦,但兩人平時關係可並不是現在這麼和睦。
她抱著胳膊,上下打量下兩人:“哦,說的也是,梅玲這人就是愛傳話,沒的也能傳成有的。我記得上次她跟我說,大晚上看見老張跟楊曉琴一塊兒在村子後麵小樹林裡待著?老張好像還抓了自己家的雞給楊曉琴補身子?你倆關係可真好啊,我那時候聽梅玲說了我都還不信呢,現在倒是信了。”
張大嫂一愣,她家男人的確是經常沾花惹草,平時她都當看不家,但上次雞丟了一隻確實離奇。
男人可以騷,雞不能丟!張大嫂立即恨恨地看著楊曉琴:“我家的雞是你吃的?”
楊曉琴一陣恐懼:“不是啊,我沒有……”
倆長舌婦沒一會就撕了起來,罵得聲嘶力竭,顧音音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老張跟楊曉琴本身就有私情,這下子兩家人都不會好過。
但關於她鑽玉米地的事情,源頭還是梅玲,她得好好地教訓一下梅玲。
這天晚上,趁著大娃小娃睡著了,顧音音偷偷撕了一張大娃的作業本,找出來一支筆,想了好一會,開始模仿彆人的筆跡。
顧音音彆的特殊本領沒有,模仿筆跡是一絕,以前爸媽很忙,試卷滿分卻沒人簽字,她隻能慢慢摸索自己模仿家長簽字,漸漸的,還真的練出了竅門。
很快,顧音音寫滿了一張紙,這才把紙折起來,又找了一隻信封裝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劉文秀起來做早餐,顧音音也趕緊起來了,兩人一起拾掇了一番做了些簡單的吃食,吃完之後大娃去上學,小娃在家玩,李愛蓮跟馬紅梅帶著鐵栓去學校找老師求情,其他大人們都去上工了,顧音音也趕緊去上工。
她今天來的不早不晚,穿了一件白底藍花的長袖的確良襯衫,黑色長褲,一張臉一如既往地粉嫩精致,紅唇如櫻,眸子水盈盈的,顯得清秀靚麗,往那一站,不知不覺就吸引了不少男同誌的目光。
今天依舊是梅晴負責安排活兒,她站在人群裡脊背挺直,笑吟吟的,在看到顧音音的一刹那,目光微微一怔,隨即仍舊保持了一副和藹的樣子。
今天開始秋收,每到這個日子生產隊的忙的要死,以至於鐮刀都不夠用,她從一堆鐮刀裡拿出來一把輕巧的遞給顧音音:“這一把輕巧好拿,你用這一把吧。”
梅玲在旁邊看著,心裡微微一笑,她姐今早無意中在她跟前說顧音音瞧著力氣就小,今天得把那把輕巧的鐮刀給顧音音用,隻是這把鐮刀磨得有些太過鋒利,刀把和刀鏈接的地方也容易掉,幸好裡頭塞了些鐵絲,要是塞的是普通的布條子,砍玉米的時候就很容易刀片滑落讓人受傷。
讓人受傷?梅玲聽完,立即偷偷去把這把鐮刀動了手腳。
她倒是很想看看顧音音受傷流血的樣子呢。
這個被沈國安寵得無法無天的女人,也該吃些苦頭了!
顧音音渾然不知,她拿著鐮刀很是開心:“謝謝你呀,梅晴同誌,你真是又漂亮又貼心!”
梅晴依舊笑得和藹,可誰知道顧音音轉身走了兩步,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梅玲。
“啊,不好意思!”顧音音道歉之後便轉頭往其他地方走。
可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另一位排隊等拿鐮刀的男同誌好奇地撿起來地上一封信說:“哎,這個是啥?怎麼掉地上了?梅晴同誌,你看看。”
他把信遞上去,梅晴一看就認出來那是梅玲的筆跡。
信封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給林知青”。
她心裡咯噔一下,想也不想就拆開了那封信。
心裡頭依舊是梅玲的筆跡,不工整也不好看,甚至不少的錯彆字,但信的內容還是可以讓人認出來的。
“林知青,我知道你一定會覺得很突然,但我必須要表明我的心意了,我真的很喜歡你,你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男青年……”
梅晴手都在發抖,她防這個防那個,竟然沒有想到她的親妹妹也對林知青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