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定!我是聽林知青說的,他是城裡人,比咱們懂得多。”
梅玲咬著牙:“那今晚就是劉癩子的死期!”
梅晴很快就走了,梅玲躲在屋子裡手裡拿著一把刀,她事先已經把四顆頭孢碾碎放到了劉癩子經常用來喝水的碗裡,再裝滿清水,就放在劉癩子進門就能碰到的地方。
劉癩子每天都要喝酒,每次都是喝得醉醺醺得才回來,今天也不例外,一進門就嚷嚷:“娶了個媳婦,啥都不會!就是個母狗!隻能讓老子x幾下!娘的沒意思!”
他四處瞎晃找水喝,瞧見一張破桌子上有一碗水,伸手就端過來喝了下去。
喝完水,劉癩子擦擦嘴,摸摸自己的雞兒,感覺傷得也好差不多了,就搖搖晃晃地朝關著梅玲的屋子走去,打算瀉瀉火。
可是,還沒走幾步,他就覺得心裡發慌,趕緊摸著牆根坐下來,越坐越難受,沒一會手腳都開始抖了起來,呼吸漸漸地不再順暢,砰的一聲,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
劉癩子死了,村裡人沒有多大反應,這樣的惡人早點死也是活該,沒人去追究他怎麼死的,劉癩子的堂兄礙於麵子張羅了喪事,草草給埋了。
至於劉癩子留下的房屋,他堂兄要收回,梅玲舉著刀坐在院子裡一言不發,後來嚇得也沒人敢說要收回房子了。
顧音音也聽說了這事兒,她第一反應就是梅玲殺了劉癩子,不由得渾身都有些發冷。
上輩子被梅玲推下山之後,那種粉身碎骨渾身撕裂的疼痛她偶爾還能想起來,所以才會對這個人沒有任何一絲的好感。
她沒有在這個世界對梅玲下狠手,就是還保存了一絲理智。
如果她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倆人完全就是同一個人,她會不遺餘力地讓梅玲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餘芳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劉癩子死的時候多麼地慘,說是大快人心,可顧音音越聽越覺得瘮得慌。
這天晚上她睡得不安穩,因為喜歡踢被子還著涼了,淩晨四點的時候不知道夢到了什麼,一個勁兒地哭。
小娃被驚醒之後,喚了兩句“娘”,也沒能喊醒她。
無助之下小娃跑去找她爹,沈國安睡得正沉,聽到喊聲立即起來,鞋都沒顧得上穿就跑到西廂房裡。
顧音音身上啥都沒蓋,穿著棉布的睡衣蜷縮成一團,正悲傷地哭泣,嘴裡迷迷糊糊地喊著:“救命,救命啊……”
沈國安一摸,她身上冰涼,心裡頓時揪成了一團!
“閨女,你去你自己的屋子睡,爹陪陪你娘。”
小娃困得直點頭,卻放心不下,沈國安再次說:“去吧,有爹在你娘不會有事。”
這下小娃才去了原本屬於她自己的屋子裡睡覺。
沈國安把顧音音整個人都摟在自己懷裡,再蓋上一層被子,把她冰涼的小手直接摁到自己胸口上,腳則是放在自己腿上。
男人身上火氣重,沒一會,顧音音身上就暖和了起來。
她滿臉都是眼淚,不知道在害怕什麼,沈國安心疼極了,小心給她擦拭著眼淚,捏捏她的臉:“睡醒了嗎?”
做了噩夢是很痛苦的,如果能及時喊醒則會緩解一點痛苦。
顧音音總算是醒了,淚眼汪汪地看著沈國安,忽然一下子撲到他懷裡,緊緊摟住他的腰,通紅的眼一閉,眼淚刷地往下落!
“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梅玲把我推下山,摔得好疼好疼,我死了,她跟你在一起了!”
沈國安一頓,真覺得是荒謬,匪夷所思!
他耐著性子,揉揉她臉蛋,摟得更緊:“我怎麼可能會跟她在一起?更何況,你怎麼可能會死?音音,你永遠都不會死的,隻要我活著,我就會拚儘全力保護你。”
所以,他才放棄了開車的活兒,專門留在老家陪著她。
顧音音滿心都是痛苦與害怕:“可是那夢就像是真的一樣,我害怕,害怕死了!”
“不怕,不怕啊,我在這呢,我抱著你。那都是夢而已,更何況……梅玲已經受到了教訓,她要是再敢對你動什麼手腳,彆怪我不近人情。”
他提到梅玲,眼睛裡閃過一絲陰翳。
顧音音靠在他胸口,好一會才平靜下來,感受到男人身上源源不斷傳給她的熱度,整個人都暖和起來,安全感十足。
可她還是忍不住抬起眸子委屈巴巴的問:“你真的不會喜歡她跟她在一起?”
女人漂亮的眸子裡汪著淚水,那樣子柔弱又可憐,似受了萬千委屈,下一秒又要哭得令人心碎一樣。
“真不會。我發誓。”沈國安也不嫌棄煩,英俊的臉麵對著她,大手緊緊抱著她,一字一句莊重地承諾著。
顧音音吸吸鼻子:“那……你為啥會喜歡我?你喜歡我啥?”
這話倒是讓沈國安沉默了,顧音音立即就惱了:“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沈國安無奈了:“我喜歡你,隻喜歡你,否則怎麼會為了娶你花那麼大功夫?”
顧音音心裡咚咚咚地跳:“那你喜歡我啥啊?”
沈國安頓了下,才說:“喜歡你聰明可愛,活潑漂亮,心地又善良,看見你就覺得看見了生活的希望。”
這答案倒是也不錯,顧音音輕輕一笑,又跟他胡扯了一會話,困意來襲,就靠著他胳膊睡了。
看著懷裡女人恬淡的睡顏,沈國安再也睡不著。
他回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許多奇奇怪怪的夢。
第一次見到顧音音是他十三歲的時候,那天去河裡抓魚,一猛子紮下去好一會都沒上來,河邊一個洗衣裳的小姑娘嚇得一邊哭一邊喊:“你怎麼了啦?哎呀救命呀!快來人啊!”
沈國安覺得好笑極了,立即從水裡浮上來,噗嗤笑道:“膽小鬼!”
岸上的姑娘皎白的麵頰上掛著淚,怔了下,氣得抓起來一塊泥巴砸了過去,接著端著木盆轉身就走。
他們不是一個村的人,能見麵的機會很少,可沈國安記住了她。
一開始就是普普通通的覺得這女孩子好有意思,挺善良,脾氣也挺大,長得也好看,誰知道晚上回到家他就做了個奇怪的夢。
他做夢夢到自己去了一個非常怪異的地方,這裡的人生活條件非常好,吃穿用度都很精致,高樓大廈,汽車飛機,處處都讓人震驚。
而他,竟然是一所高中的校草,無論走到哪裡都有女生在偷偷看他。
可他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叫顧音音的女學霸。
夢裡是各種有她的場景,她在學校操場背書,她在教室裡做作業,她從走廊路過,她在國旗下演講……
這樣的夢沈國安做了許許多多次,女孩兒嬌美的身影刻在他心裡,就好像是命運在指導著他要去愛她,嗬護她。
每次一遇見她,沈國安都下意識地覺得,這就是他的女孩兒,這輩子都是他的。
說實話,他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隻知道,他要愛她,拿命愛她。
而他也享受著這樣的命運,每次看見她笑,就覺得整個人生都天晴了。
這些事情他也許會告訴她,但絕對不是現在。
這個脾氣並不好的小女人,萬一糾結起來,他還真不一定哄的好啊。
顧音音一覺睡到九點,幸好今天是她休息的日子,孩子們和沈國安都不在家,鍋裡放著熱乎乎的粥,顧音音洗完臉喝了幾口,打算去鎮上看看買輛自行車。
她自打當了婦聯主任之後也認識了些人,去跟大隊長說了一番,就找了關係去買自行車。
自行車熟人那裡價格稍微低一些,鳳凰牌的一輛大杠自行車需要一百六十塊錢,這跟工資對比起來可真是貴呀!顧音音心疼得很,但還是交了錢,拿下了那輛自行車。
嶄新蹭亮的自行車到手,她還是很高興的,可卻忽然間發現,她不會騎這種特彆高的自行車!
以前那種比較輕便的自行車都是跨上之後就騎的,可這自行車很高,顧音音跨上之後腳沒辦法很輕鬆地觸碰到地麵,看了看其他騎自行車的人都是蹬幾下輪子從後麵跨上去,她實在是沒有勇氣,隻能推著自行車回去找沈國安學。
沈國安聽說的時候忍不住就笑了:“買自行車怎麼不喊我?我教你。”
他本身也打算買一輛的,不過是想著等再賺些錢才說,至於顧音音賺的錢那就讓她自己安排,可誰知道她不聲不響地去買了一輛自行車。
顧音音有些委屈:“我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你整天要出門有事,有自行車也方便許多。”
“嗯,行,我來教你騎車。”
沈國安在村子旁邊的大路上教了顧音音一個小時,她總算勇敢地學會了如何騎這種大杠自行車,騎上去之後就發現這車子又高又穩,輪子又大騎的速度可不慢,騎上去還是很瀟灑的!
顧音音騎在車上笑:“我去溜達一圈!你在這等我!”
沈國安眸子裡都是笑,坐在路邊的土坡上捏出一根煙。
顧音音繞著村子騎了一圈,越來越穩當,卻忽然瞧見前麵一處房屋後麵有水坑,趕緊地停下來小心地推著車子往前走。
才走沒幾步,她就聽到前麵牆後頭傳來一身熟悉的聲音。
“她根本就不配當婦聯主任,你管這麼多乾嘛?人家隻知道你們是妯娌,可不知道你倆關係咋樣!你儘管收下那些禮,到時候出了事那也是顧音音自個兒承擔責任,說不準會坐牢。”這是梅玲的聲音。
顧音音一怔,捏緊自行車把手,就聽到牆那邊繼續傳來一陣低語,竟然是馬紅梅。
“真的嗎?我收禮,她坐牢?還有這麼好的事兒?你不會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