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音音是真的激動,她歡快地跑過去,沒了一點平日裡作為村長的嚴肅與微風,快樂地抱著大西瓜喊:“啊啊啊啊沈國安,咱們快點摘一個回家吃!”
她真是太喜歡太高興了!
一個人可以怎麼對你好?給你春天的鮮花,夏天的西瓜,秋天的陽光,冬天的棉襖,就是非常非常好了。
沈國安也含笑走過來,他蹲著敲敲那西瓜:“這個還不熟呢。”
說著,又去敲了幾下旁邊的西瓜,笑道:“這隻熟了,隻是你不是說吃撐了麼?”
顧音音不好意思地一笑:“可能剛剛走路消化了?現在似乎也能吃點西瓜了……”
沈國安心裡知道,也沒再問,掄起拳頭隻需要兩下子,那西瓜就炸裂開來,通紅的瓜瓤瞧著特彆地漂亮,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澤,清甜的西瓜香氣撲鼻,顧音音從未這樣在瓜地裡現場吃瓜,心情愉快極了。
兩人一人拿了一塊,甜滋滋的沙瓤西瓜,吃著真是美啊!
顧音音本身午飯就吃得多,又坐在地裡吃了兩塊西瓜,徹底地撐炸了,但心情極好。
最終兩人把剩下的瓜拿著回家,路上沈國安指著一處麥秸垛說:“那是咱家的麥秸垛……”
顧音音臉一紅:“我不去……”
她還記得那次沈國安說的麥秸垛呢!
沈國安一頓:“我意思是,咱家燒火都去那兒弄的麥秸。”
家裡燒火的柴每次都是沈國安早起弄好,顧音音沒操心過,所以不知道麥秸垛在哪,她囁喏:“我還以為……”
男人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你還以為啥?”
顧音音說不出口,半天,才聲音極低地說:“我還以為你要跟我鑽麥秸垛……”
沈國安莞爾,原本就俊朗的五官在強烈的太陽光芒下更添一種彆樣的英氣。
他聲音低沉清澈:“你要是想,也可以。”
顧音音跺腳:“我才不想!”
她走得匆匆,臉上都燒紅了,還好沈國安腿長,不過是稍微加快速度,很快就追上了她。
兩人走了一會,清風拂麵,顧音音才算不那麼羞澀了。
她咳嗽一聲:“我瞧著怎麼感覺今年天氣有些乾燥?”
沈國安也發現了:“今年估摸著要多澆幾次地,雨水不多每次還都是小雨。”
放眼望去,紅星村澆地可不容易,離得最近的一條河名叫紅河,可每逢大旱需要澆水的時候,隔壁大劉村就把紅河把持住,先緊著他們存澆水,紅星村隻能趁著他們澆完水,再去河底下弄水澆。
這河本身就不深,有幾次水都抽完了還不夠澆的呢。
顧音音沉思一番,踢了踢地上被曬得都蔫了的狗尾巴草,心裡琢磨了起來。
又過了大半個月,果然一次雨都沒有下過。
紅薯栽到了地裡,要是不及時澆水,很快就會蔫了,就算是救活了也影響產量。
顧音音立即帶人去紅河引水來澆紅薯苗。
*
這段時間,梅晴在弄養雞場。
說實話,顧音音刺激到了她,如今村裡誰不敬佩顧音音?
一個女人,年紀輕輕的,竟然當了村長,以一己之力為整個村子謀發展,好幾次吵架的時候,林世賢都說:“你要是有顧音音的一半好,我也就認命了。”
這是什麼意思?梅晴暗恨,卻也不服輸。
她畢竟是女主角,骨子裡的韌勁兒一出來,乾脆也開乾!
梅玲知道了之後也高興,她現在跟自己親姐走得近,顧音音那邊是沾不到光了,還次次吃顧音音的虧,她也沒有錢折騰了,乾脆跟著她姐一起乾,這樣多少能分點肉湯喝喝。
上輩子林知青跟梅晴最後日子雖然比不上沈國安和顧音音,但也非常不錯了,是令人很羨慕的,梅玲為了梅晴養雞場的事情跑前跑後,兩人借了不少的錢,買了一批雞蛋,想辦法孵出來小雞仔,日日精心照看,隻等著雞長大了下蛋,可以賣雞蛋,公雞長大了可以拿到鎮上去賣土雞。
梅玲記得,上輩子梅晴養雞賺了不少的錢的。
兩人乾勁兒十足,可梅玲卻無意中碰到了沈國安跟顧音音在一起的一幕。
那是沈國安去接顧音音回家,顧音音才帶人澆水完畢,沈國安心疼的背著她往家走。
顧音音舒服地趴在他背上:“哎呀,你背上比床還舒服呢。”
沈國安哼了一聲:“打明天起,你要是帶人澆水我就不去廠裡了,我也跟著去。”
“為啥啊?”顧音音不解,還趴在他背上語氣舒適地隨口說了句。
沈國安略微不高興:“澆水的都是大老爺們,我過去的時候瞧著他們一個個的眼神,可都不簡單,你長成這樣,誰看了都有想法,男人多的地方你不能單獨去。”
顧音音噗嗤一笑,忙的時候沒注意這些,現在想想倒也是的。
但她打趣說:“那喜歡你的女人也很多哎,我也要天天跟著你嗎?沈國安,我都沒有問過你,最近有沒有女的又在勾搭你?”
沈國安道:“多的很。”
顧音音氣得立即給他一拳頭:“真的?”
“真的。”
她更氣了,對著他肩膀再來一拳:“你放我下來!”
背上的女人不住地掙紮,沈國安忍不住大笑起來:“我騙你的,你難道不知道背後那些人怎麼議論我的,都說我是死人臉,隻有對著你,才會笑。誰還敢看上我?也隻有那個梅玲,天生下賤,非要來招惹我,但是你放心吧,她招惹我一次我就讓她倒黴一次。你男人啊,在彆人那裡就是活閻王,隻有在你這裡,才是個……”
顧音音聽到這番話,高興的很,啪嘰在他脖子上親了一口,問:“在我這裡,才是個什麼?”
沈國安扭頭,低聲說:“在你這裡,才是個吃不飽的餓狼,走,回家喂郎!”
他背著她跑了起來,顧音音被顛得直笑,兩人歡聲笑語傳到梅林的耳朵裡,她的心在生生地疼。
剛剛沈國安是怎麼說自己的?
“天生下賤,非要招惹。”
“招惹一次倒黴一次。”
為什麼他們要把自己說的這麼不堪呢?
真正不堪的人是顧音音才對!
梅玲臉色鐵青,回到家怎麼都睡不著,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隔壁大劉村,偷偷告密,說是紅星村的人看著天氣不好,可能會大旱,要把紅河的水都抽乾,不給大劉村的人留。
大劉村的人一向跟紅星村的人不合,兩個村子的人因為爭這個紅河爭了很多年,現在聽說紅星村的人這麼囂張,第二天就派人去駐守在河邊。
顧音音,沈國安帶著一群澆水的漢子到了河邊,大劉村的人直接嚷嚷:“紅星村的!這紅河是俺大劉村的!你們想澆水就去彆的河裡弄水,這水不能用!我們還要留著自己用呢!”
顧音音跟沈國安對望一眼,紅星村的人也都有些沒了主意。
其實他們這麼多年不是沒有爭過,隻是每次都被大劉村的人打得頭破血流,後麵也都不敢爭了,每次都任由大劉村的人霸占著這河水,需要澆水的時候隻能用村裡的井水,費勁巴拉地一桶一桶地往地裡挑。
現在大劉村的人又來了,紅星村的人不由得訕訕的,低聲說:“村長,要不咱走吧,大劉村的人惹不得。”
顧音音對大劉村的人沒什麼好印象,上次去鎮裡開會也是大劉村的村長笑話她。
她冷笑一聲:“憑什麼讓我們走?這紅河可不是大劉村的河!”
大劉村的張大牛粗魯地笑了:“喲嗬,女村長發話了?這河不是我們大劉村的難道是你們的?我們都用了這麼多年了!識相的趕緊走!”
顧音音定定地看著他:“我去鎮上查過,紅河是隸屬於紅星村的,所以才叫紅河,這河水是我們村的,你們不能用才是!”
大劉村的人都哄笑起來:“笑死了!是屬於你們的?那咋會是我們用了這麼多年?”
“因為你們毒,你們壞!你們不講理!如果不信的,你們就去鎮上去查,反正這河是我們的,我們是正常使用!”
大劉村的人自然不怕,甚至一個個地卷起袖子要打架。
“女村長,今天俺們大劉村的人就讓你明白個道理,女的呢,就不要當啥村長了,白白的惹人笑話!在家把男人孩子照顧好了,才是正經的。紅星村啊,就是塊爛地方,誰來都弄不好,趕緊地回家去吧,今兒你們就是說破了嘴,也不能動紅河的水。娘們兒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長這麼漂亮,怎麼腦子不好呢……”
張大牛話音才落,沈國安一拳頭打了過去:“你他娘活膩了!欺負我女人!”
張大牛是大劉村第一惡霸,竟然被打了?他爬起來就跟沈國安對打了起來,顧音音心裡一驚,她的本意並非是打架,可沈國安受不了彆人欺負她,所以才想也沒想就一拳打出去了。
顧音音正要阻止,隻見大劉村的人跟紅星村的人都一哄而上,糾纏在一起,打得現場一片大亂。
這可怎麼了得!
顧音音急了:“都住手!住手!”
隻有沈國安聽到了她的話,他直接反手把張大牛扣在地上,掐住脖子:“都他娘住手!否則我弄死張大牛!”
這下子,大家才紛紛住手。顧音音趕緊讓沈國安把張大牛放了,大劉村的人也都不敢輕易動手了,紛紛仇恨地看著沈國安。
兩個村子打過那麼多次架,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紅星村有個這麼厲害的男人!
顧音音氣憤地說:“打什麼架?現在是法治社會!既然大劉村不信,那咱就挖地界!看看這紅河到底是屬於誰的!到時候要是有人不以地界為準,那咱們就去打官司!”
既然說到地界,那自然是人人都想知道地界在哪裡。
大劉村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紅河是自己的,就不信紅河不在大劉村地界內?
可最終大家費了半天的功夫,卻發現地界在紅河東側,這也就證明了紅河是紅星村的呀!
紅星村的人都驚呆了,他們一直都以為大劉村的人這麼有底氣是因為紅河確實屬於大劉村,可現在才知道,紅河是自己的呀!
實際上,大劉村是有屬於自己的河的,隻是相比起來,紅河離得更近,他們就不願意去另外一條河。
這回大劉村損失大了,不隻是失去了紅河,還被證明他們村村民霸占了不少原本屬於紅星村的地!
農村人種地就是這樣,地邊子一年爭一點,許多年過去,就往往造成了部分人侵占了許多彆人家的地。
紅星村的人高興極了,放話既然證實了紅河是紅星村的,那往後大劉村的人彆想碰一滴紅河的水。
張大牛等人回到村裡,被整個村子的人大罵,本身他們大劉村的人還是可以用紅河的水的,這下子被這麼一搞,一次也用不了了!
地也損失了許多,張大牛也不是坑人麼?
張大牛挨了打,又挨了罵,忽然就想到這紅河的事兒似乎就是紅星村的人來告密的。
所以這根本就是紅星村的人在給他下圈套?
大劉村的幾個人聚集在一起,罵罵咧咧地商議了半天,有人說:“來告密的那個女的叫梅玲,我記得以前她跟顧音音關係不錯,這次估計就是他們合夥乾的!”
張大牛咬斷一根草,眼神陰翳:“草他娘的!我弄死她 !”
又有人低聲說:“這女的弄了個養雞場,大牛哥,嗬嗬,這養雞場要是出事兒不是簡單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