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唐悅和王春巧, 王立誌心中充滿著抗拒,但她不是衝動之人,知道老板和老板娘開店不易, 她是不可能隨意影響店裡的生意的。
現在, 她就把唐悅和王春巧當成普通的客人對待好了,有客戶就有錢賺,老板娘就能過的更好。
這樣想著, 王立誌心裡舒服多了,她去倒了兩杯水到唐悅和王春巧跟前。
接著,王立誌繼續笑容滿麵地去招待其他人。
可王春巧坐立難安, 她想到自己妹妹完全不知道高考名額被賣了的事情,如果王春婷跟唐悅產生了交集, 哪天這件事被發現了怎麼辦呐?
到時候唐家要是想把錢要回去,自己的生活豈不是困難了許多?
正當王春巧猶豫不決想走時,唐悅低低罵了一聲:“這怎麼是顧音音那個死女人家的店!”
她看見了沈國安, 才反應過來這間店竟然是顧音音的愛人開的。
王春巧立即說:“那,咱走吧?”
唐悅忽然一笑,把玩著桌上的水杯:“走?為什麼走?我們是來吃飯的。”
王春巧不解, 隻能無奈地說:“好吧。”
很快,兩份涼皮,還有鹵豆腐乾等小吃都上來了,沈國安的手藝越發純熟,做出來的食物色鮮味俱全,沒有一絲可以挑剔之處, 擺在麵前的食物聞著就讓人想流口水, 王春巧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心裡都是驚豔, 味蕾大開,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入味的豆腐乾!
本身她瞧不起在店裡當服務員伺候人的王春婷,可現在竟然莫名其妙地羨慕。
春婷在這家店真是有口福,怪不得看上去胖了許多,以前在老家的時候父母有好吃的都是僅著她,哪裡會想到王春婷?
王春巧心裡不得勁兒,但嘴巴不停地吃,忽然,旁邊的唐悅哎呀一聲!
“這飯裡有頭發!惡心死了!”
她這麼一說,旁人都立即看了過來,唐悅心裡一笑,麵上卻都是憤怒:“你們怎麼回事啊!這還怎麼吃!講究衛生嗎?你們給我個說法!”
店裡的人都往他們看去,沈國安和王立誌也停下手裡的事情,一看見唐悅,沈國安就莫名覺得討厭。
他看到唐悅筷子上的頭發,聲音鎮定:“頭發?誰的頭發?”
唐悅是長發,王春巧是短發,而王立誌也是長發,唐悅一口咬定:“肯定是你們這個服務員的頭發!惡心死我了!”
她想到自己在火車上被沈國安威脅,再加上跟顧音音之間的齟齬,今天隻想大鬨一通,讓這家店的生意做不下去才好。
王立誌倒吸一口冷氣,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惡心,沒想到姐姐的朋友更惡心!
他們生意之所以越來越好,不僅是因為味道好價格公正,也是因為整個店裡都乾淨明亮,衛生做的極好,王立誌平時幫著下廚時也都戴著口罩,因為是長發每次上班都戴著帽子,上菜的時候也都會檢查一番,怎麼會有頭發?
但如果真的是她的頭發掉進去了,她會道歉。
王立誌平靜地說:“我來檢查下,看看到底怎麼回事,每個人的頭發顏色長短粗細都不一樣,到底是誰的頭發,看看就知道了。”
頭發跟頭發自然不一樣,唐悅燙過頭發,雖然後來又拉直了,但發質是跟王立誌沒燙染過的是不一樣的。
見王立誌要檢查,唐悅一把把筷子上的頭發甩掉:“怎麼檢查啊!你少惡心人了!犯了錯還不承認?這就是你們這麼大個店的做法嗎?誰還敢來你們店吃飯!你們要不要臉啊!”
旁邊其他客人也都有些沒胃口了,紛紛抱怨:“就是,怎麼會有頭發啊,趕緊看看咱們的有沒有。”
沈國安沉著眸子:“你到底想乾什麼?想惹事?”
唐悅抱著胳膊,手指往桌上一敲:“我想乾什麼?我來吃飯的!你們飯裡頭發!”
沈國安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現在他隻想把唐悅拖出去,而王立誌也覺得這人完全不講理,現在那根頭發也沒有了,怎麼辦?
王立誌把毛巾往桌上一摔,直接說道:“你們就是來找事兒的!王春巧!你是我親姐姐,一定要把我趕儘殺絕嗎?我來外麵店裡打工也不行?一定要讓我被老板開除?”
唐悅有些迷惑地看著王春巧,王春巧動動唇,半晌什麼也沒說,她不想承認王立誌是自己的妹妹,那得多丟人!
門口,顧音音來了大概五六分鐘,她看清楚了全過程,直接走進來,笑著對大家說:“大家都彆急!就是一場鬨劇!這事兒呢,不排除是我們真的有頭發,也不排除是客人吃飯自己掉進去的,或者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的,這樣吧,我們調查監控,我店裡就是為了防止發生這樣的事情,安裝了監控的,等監控調出來,如果是有人蓄意找事兒,我們會請派出所解決,但是按照我丈夫的脾氣,可能會動手打人。但如果是我們的問題,我一定給大家賠不是。”
唐悅一愣,又他媽是監控?
怎麼那麼多監控?
王春巧立即說:“唐悅,她肯定是嚇唬你的,這個招數她用過。”
顧音音指指牆角處一塊黑色的東西:“那就是監控,我們怕小偷,或者是店裡出了什麼事情說不清楚,特意安裝的呢。咱們要不現在就把事情說清楚,要麼就看監控,去派出所,蓄意鬨事兒訛詐,至少關個半個月,學校知道了也會開除。”
唐悅渾身一凜,半晌,才捏著錢包說:“那,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顧音音笑眯眯的:“你要麼承認錯誤,老老實實賠償三倍飯錢,因為你影響了我們的生意,要麼,咱們拿起法律得武器來追求公平。你剛轉到臨床,確定要出這種醜聞?”
唐悅咬咬牙,她從錢包裡拿出來三倍的飯錢扔到桌上:“不就是錢嗎?我最不缺的就是錢,給你吧,窮鬼!”
扔完錢她立即就走,王立誌氣得擼起袖子就要打她:“原來你是蓄意找事兒!你怎麼這麼賤啊!”
王春巧匆匆跟著唐悅走了,而顧音音則是把唐悅賠償得錢用來請店裡其他客人嘗嘗豆腐乾等鹵味小吃,客人們都高興了起來,紛紛誇讚老板做生意聰明,麵對刻意鬨事兒的人也不怕。
生意很快恢複正常,王立誌私下誇讚顧音音:“老板娘,你可真厲害,咱們真的裝攝像頭了?”
顧音音笑笑:“那麼貴,怎麼裝啊?我那是隨便綁了個黑色的東西,嚇唬人的,他們做了虧心事,自己都害怕。”
但隻是這樣,還不夠,顧音音不知道為什麼唐悅總是來找麻煩,她的拳頭真的硬了。
王立誌感歎:“如果我像你這麼聰明,王春巧也就不敢欺負我了。”
顧音音心中一動:“她們應該還沒有走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去乾啥?”
“去有仇報仇。”
王立誌眼睛一亮:“去!”
兩人趁著沈國安沒注意,一人端了碗麵粉水去追唐悅和王春巧。
唐悅和王春巧正並肩往前走,一邊抱怨著。
“你不知道,這個顧音音的丈夫也是個惡心的人,曾經在火車上他吃我豆腐!否則我不會故意針對他們。”唐悅氣呼呼地說。
損失了三倍的飯錢,唐悅自然不高興,可跟去派出所以及被學校處分對比起來,她自然隻能出這個錢。
王春巧想到沒吃完的飯,就覺得可惜,何況想到王春婷在飯店裡打工,吃香的喝辣的,不管父母不管姐姐,怎麼就這麼沒良心呢
她在學校讀書多苦啊,省吃儉用的,想吃點好的都不容易,王春婷掙的錢也沒說給她一點!
不行,她抽空來問王春婷要點錢。
當初爸媽是打算二胎生個兒子的,王春婷是個女孩,所以格外不討爸媽喜歡,這就是王春婷欠王家的,她必須還!
唐悅抱怨完,問王春巧:“那個真的是你妹妹啊?你妹妹在當服務員?”
王春巧矢口否認:“怎麼可能呢,她就是為了逃避責任,我才不認識她!”
剛說完,兩人兜頭都是一盆麵粉水澆下來,尖叫一聲,回頭就發現顧音音和王立誌站在一起,手裡端著個空碗。
“唐悅,一次次地來找我的麻煩,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惹啊?那我隻能勉為其難再次告訴你,我不是個好惹的人。”
王立誌也狠狠地看著王春巧:“我跟王家恩斷義絕了,你再出現在我麵前,彆怪我不客氣!”
唐悅急壞了,她最愛惜自己的頭發了,這上麵沾得都是什麼?黏糊糊的白色東西都是什麼啊!
王春巧甩甩頭發,一邊下意識要打王立誌:“你這個賤蹄子你就不怕爸媽打你!你出來打工怎麼不告訴家裡一聲?你潑的這是什麼東西?還有,你的工資呢?拿給我讀書用!”
這些話讓王立誌心中又氣又怒,想到這麼多年來受到的委屈,拳頭直接打了上去。
“我給你!我全部都給你!王春巧我早就受夠你受夠那個家了!你們處處欺負我,不把我當成個人!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對我?你哪裡就比我高貴了?!”
心中的委屈儘情傾瀉出來,王立誌把所有的痛都化作了力氣,把王春巧結結實實地打了一頓。
王春巧不怕她,還手數次,但最終還是擺在了王立誌得手裡。
她覺得自己的妹妹變了,哪裡變得說不上來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由人欺負的軟包子了。
最終,王春巧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王立誌這才鬆開她,而唐悅早就嚇跑了,顧音音扶住王立誌:“走吧,發泄出來,以後就舒坦了。”
“嗯,老板娘,謝謝你。”
她從來沒有哪天比這一天更痛快,終於覺得自己活得像個人樣了!
顧音音冷冷瞥了一眼王春巧:“我告訴你,她以後是我的人了,你再敢欺負她一次,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王春巧被打得渾身都是傷,頭發還掉了幾綹,外加害怕王立誌鬨起來,高考名額頂替得事情被發現就糟糕了,什麼也不敢說,忍氣吞聲地走了。
等隻剩了顧音音和王立誌,王立誌撲在顧音音的懷裡,失聲痛哭!
顧音音安慰了她半天,笑眯眯告訴她:“你放心,以後我保護你。”
路燈光照的人分外柔和,王立誌看著顧音音,發自肺腑讀喊了一句:“姐!”
這才是真正的姐姐,總是溫柔地幫助她,關心她,而王春巧,算是什麼姐姐?那是個吸血惡魔罷了!
顧音音請王立誌到家裡吃了頓飯,加上沈明康過周末從學校回來了,一家子很是熱鬨。
大家都關心沈明康在學校怎麼樣,沈明康慢吞吞地說道:“還不錯,他們都覺得我小,特彆心疼我,總是主動給我講題。”
顧音音放心許多:“那就好,同學之間相處的好,才會有利於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