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音音深深的記得和王立誌認識之後的點點滴滴,有時候她覺得自已和王立誌是同一種人。
兩人都是那種命運坎坷卻不屈不撓的人,不像楊柳,楊柳的家世不錯,人又很是優秀,年少的時候幾乎沒吃過什麼苦,所以後來楊柳才差點錯了心思。
王立誌一路走來鏗鏘有力,踏踏實實,如今在最好的年紀卻遇上了這種事情,顧音音隻覺得唇亡齒寒,兔死狐悲。
她絕對不能接受老天爺就這樣活生生的把王立誌搶走。
沈國安看著埋頭看書的顧音音,皺起眉頭看過去“你是不是打算去找德國那位醫學教授?”
自從顧音音聽說了德國那位醫學教授治療乳腺癌非常厲害之後,就到處尋找那位醫學教授的資料,每天晚上都盯著看。
她認識的國外朋友如今也非常的多,簡簡單單的幫她找這位教授的資料也都很容易,但很多人找到的資料卻都是德語,顧音音如果想看的東西能再把它翻譯成中文。
可找到合適的翻譯並不容易,沈國安在旁邊看著說道“這些德語瞧著就很難,我幫你花錢找一個翻譯吧,多花點錢總歸找得到。”
顧音音盯著麵前的資料“你幫我找普通的翻譯倒是容易,但這些德語資料並非是普通的德語文獻裡麵涉及很多醫藥名詞,隻怕想找都找不到。”
她一邊說話一邊翻著麵前的幾本德語大詞典,努力的想弄清楚麵前的文獻到底是幾個意思。
沈國安倒是不信,他覺得這個世道有錢還能買不服務麼?
沒兩天沈國安就讓人到處去找精通德語的翻譯,來幫助顧音音翻譯她需要的資料。
隻可惜連著找了七八個人,卻發現這些人自詡精通德語翻譯,在遇到那些資料的時候都有些困頓,醫學資料和普通的文獻資料是不一樣的,很多醫藥名詞普通人是完全不知道的,而隻針對於醫學資料翻譯的人卻幾乎沒有。
除非是那些在德國留學的醫藥專家,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給你當翻譯呢?如果沒有人請誰也不會為了給你翻譯幾張紙而忙碌。
顧音音也沒有打算再指望任何人,她既然想做一件事情就會靠著自已把它做得更好
。
連著一個禮拜,顧音音廢寢忘食的翻譯著自已手上所有關於德國那位醫藥專家的資料。
她走火入魔一樣的學習著德語,請了一位德語老師教自已一些日常用話,短短十天,錄音竟然已經可以進行簡單的日常交流,也大致聽得懂,彆人用德語來表達的話。
德語老師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忍不住大肆的誇讚“顧音音,你真的太厲害,我從來沒有見過誰學習一門外語會這麼快,簡直像是天生的語言家!”
顧音音微微一笑,她並非是天生的語言家,曾經她對於外語這方麵也不是很喜歡,都是為了成績而湊數,但如今一想到王立誌在醫院裡每天都那麼困頓,她心裡就急的不行,簡直想立即飛到德國去,乞求最後一點點希望。
最終顧音音啟程去德國了,因為不放心她,沈國安跟著顧音音一道去了。
飛機上顧音音靠在沈國安的懷裡,有些內疚的說道“我總是會做許多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可是你每次都支持我,你不會覺得陪著我做這些事情是浪費時間嗎?”
沈國安眯起眼“你把我當成什麼樣的人了?彆說王立誌是你關係非常好的朋友,就說當初他在咱們的麻辣燙店裡打工,也是屬於我的員工,那時候他可是很正乾的,咱們麻辣燙能夠賺到錢,她的功勞也不能忽略啊!幫她治病理所當然,更何況,我本身就在努力的做每一件善事,希望老天爺能夠善待你。”
顧音音的眼睛裡都是溫柔,她安靜的看著沈國安,沈國安卻自已笑了“是不是覺得有點不太對?做善事應該不求回報才對,可我就是想跟老天爺求一個回報,希望我的寶貝音音永遠都快樂健康。”
顧音音甜甜的一笑,把手塞進他的手裡說“我怎麼會覺得不太對?我隻是覺得你應該把願望改成,我們兩個一起永遠都快樂健康。”
年少無知的時候總覺得生命偶爾還是無聊,甚至會幻想死掉是什麼感覺,可等年紀大了有了許許多多放在心上的人卻發現隻想長命百歲跟愛的人一起瀟瀟灑灑。
沈國安握住她軟軟的小手,安慰她說道“放心吧,咱們既然不遠萬裡的跑過來了,事情肯定能夠成功的!”
隻可惜事情並未像沈國安設想的那般順利,這位德國醫學教授性子古怪,原本就很少有朋友,顧音音和沈國安更不可能跟他有什麼交集的朋友圈,可顧音音事先對這位德國教授了解了以後,為透徹知道這位德國教授最近在忙著什麼。
湊巧的是,這位德國教授在研究一項新的愛好,那就是治療口腔潰瘍的奇藥。
近來這段時間德國不少城市的居民頻發口腔潰瘍,這成了所有人的困擾,但能夠治好口腔潰瘍的藥卻不多,大多藥都毫無卵用,這位德國教授,他本身也經常會得口腔潰瘍,為了研製出治療口腔潰瘍的方法,廢寢忘食,甚至班都不上了,又怎麼會接見毫不認識的一位中國人呢?
顧音音直接在大街上宣布自已找到了治療口腔潰瘍的企業,但是隻想獻給德國教授,她舉著大字報在街頭站了三天,沈國安始終都陪著她,兩人一人舉著一張大字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些人甚至把它們當成笑話拍下來,還有惡搞的報紙把他們的照片登上了報紙。
但還好,最終顧音音和沈國安總算是吸引到了那位德國教授,他委婉托人約他們見一麵。
見麵的地方是在德國教授的家中,他正在園子裡修地坪,推著割草機忙活了大半天,遠遠的看著背影,根本就不像什麼斯文儒雅的教授,反倒像是一個長著圓圓腦袋的小老頭。
顧音音和沈國安就那麼看著他,也沒有上前打擾,足足等了三個小時,這位教授終於剪好了草坪,慢吞吞的轉頭看向他們。
“藥可以留下,其他的,不行。我不喜歡你們中國人。”
他一口流利的當地德語,沈國安自然聽不懂,但顧音音卻大致聽懂了,這個人非常討厭中國人!
但無論他多麼討厭中國人,顧音音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這個人手裡到底有沒有可以治療乳腺癌的方法。
如果能救得了王立誌的命,被人討厭一下又怎麼了?
顧音音微微一笑,衝著教授說道“我們中國地大物博,擁有960萬平方千米的麵積,各種各樣的人都有,難道你所有人都討厭嗎?”
德國教授搖搖頭,好笑地說道“總之就是討厭你們的中國人。”
說著他又開
始剪草坪,可他使用的那台剪草坪的機器並不好用,走著走著就不能轉動了,勉強再往前走幾步卻發出哢哢哢的聲音。
他有些不高興的蹲下去,低低的咒罵了一句,又弄了幾下卻發現機器根本就修不好了,這個時候顧音音和沈國安走了過去,沈國安衝教授一笑,顧音音禮貌性的說道“請讓我們來幫您吧!”
沈國安蹲下去,把機器拿起來看了看,他非常擅長這些手工的問題,一眼就看出了機器哪裡出了故障,敲敲打打一番又簡單改裝來一下,這才站起來說道“您可以試試看。”
沒等顧音音翻譯呢教授直接提起來那台割草機往前走了起來,剛走兩步他就驚呼出來,這割草機到底是被動了什麼手腳?為什麼忽然之間變得鋒利而又輕快?!
教授割著草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之感,而他割過的草坪變得平整而又漂亮,這讓他心情大好,回頭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對著顧音音說道“中國人!還有什麼?”
顧音音一攤手“地大物博,物產豐富,但如今就想送您的是治療口腔潰瘍的藥。”
其實這一款藥顧音音尚未讓人發行到市麵上,她花了好幾年的時間,一有空就投入研究,試驗了無數次,才總算得到了這一款藥效極好的東西。
這是一款中草藥製成的糖果型藥丸,如果長了口腔潰瘍,吃上一顆糖果就會減輕許多痛楚,而這糖果長得碧綠晶瑩,酸甜可口,即便是當零食都有很多人喜歡吃。
顧音音把這一盒糖果拿了出來,教授臉色嚴肅起來。
他並不相信中國人可以比德國人更優秀,但剛剛沈國安簡單的舉措卻給他解決了困擾很久的問題,這樣德國教授有些動搖,於是他伸手捏起客戶因手裡的綠色逃亡,放到了嘴巴裡。
這些日子德國教授反反複複的長口腔潰瘍,其實他自已也很痛苦,於是比普通人更想研究如何治療這個該死的口腔潰瘍。
糖果吃到嘴巴裡,原以為觸碰到口腔潰瘍的創麵會讓人覺得痛苦,可誰知道竟然在那一瞬間有些麻麻的滋味,就好似被打了一針效果很淺的麻醉一樣。
但隨著那種甜味在口腔裡蔓延,疼痛也越來越若,原本痛苦不
堪的口腔潰瘍就像是沒了存在感一樣,傷口不再那麼疼了,一顆糖讓整個嘴巴裡都是甜蜜的滋味!
德國教授一邊品嘗著這顆糖,一邊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做成的?這是什麼神奇的糖果?為什麼我吃了之後嘴巴就不疼了?”
顧音音微微一笑“這個世界很大,中國有很多德國沒有的東西,德國有很多中國沒有的東西,但我們都是人類,互相交流,包容,才能讓文明發展的更長遠。”
她努力的把德語說的更流暢一點,可卻被德國教授發現了她的德語並不標準。
“你的德語並沒有很精妙。”
顧音音如實點頭“的確,我隻學了十天的德語就來到這裡見你,我覺得也是為了跟您溝通。”
十天?光頭小老頭笑起來,他當初也偶然對中國的文字產生過興趣,可是學了幾個月也隻學會了“你好”兩個字。
眼前的女人隻學了十天竟然就學會了這麼多德語可以跟他溝通?
他並不相信,但忽然之間卻發現自已嘴巴裡的糖果吃光了,口腔潰瘍的創麵也不疼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他想吃冰棒,想吃各種食物!
顧音音卻提醒說“教授這顆小藥丸隻能夠維持半天時間,如果您希望口腔潰瘍徹底的變好,那麼需要吃上六顆。我這一顆小藥丸都可以送給你。”
德國教授並沒有答應,他笑著揮揮手說道“我知道你對我肯定也有訴求,我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