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釣魚執法的攻擊性實在太強了。以前還隻是定點設陷,坐等上鉤。現在都開始主動碰瓷……
但他林抱著柔軟的抱枕,喃喃:“現在隻開一家拍賣會場,謎語人一個就夠。未來如果要開分會場,那主持的人選還是缺……”但他林搖搖頭,長歎了一聲,“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哪天就有人自動送上門了呢?”
他在床上骨碌滾了一圈,靠近Bruce:“你是不是變大了啊?”
小十和Bruce是同一個蛋孵出來的,原本小十還比Bruce大些,但現在再看,Bruce已比小十大了許多了。
Bruce:“……”
從進門到現在,但他林連小謎的抓捕過程都嘮完了,才注意到他的體型變化?
但他林頂著Bruce複雜的目光,吭哧了一會:“我也不是想問你的小秘密的,但如果真的有長身體的辦法,小十能不能用啊?”
其實他從前幾天就注意到了,不過那會兒因為玩笑的事,Bruce一直有些避著他似的,但他林就一直憋著沒問。這幾天同睡(?),但他林自覺與Bruce的關係已經修複,還拿謎語人的事打了會太極,才問出口。
這個事確實挺重要,Bruce從龍巢躍下來,將手機卷到身邊:【不確定,但龍山的岩漿池確實對我有加速生長的作用。】
這幾天他花大量的時間在龍山,除了趟地圖外,更多的就是泡岩漿池。不過幾天而已,他的體型便迅速增長,如今的龍巢已然有些逼仄,也許明後天就得更換了。
但他林驚恐:“岩岩岩漿池?不行不行,萬一小十不能泡,那豈不是要被燙死?”說著,他又有些猶豫,“可是……要是泡岩漿真是他成長的必要環節之一……”
Bruce淡淡看了睡得肚皮上翻、毫無警惕的小十一眼:【多半不行。他不是洗澡還得要冷水?】
Bruce有些懷疑,小十與他是否會是寶石龍族群的兩種極端。
他們的形態、食癖、生長速度均不相同。就Bruce而言,他更偏好有溫度的東西,因此在體型還小時,在台燈上趴得比較多。而小十則不同,之前廚房心血來潮做了冰沙時,小十吃得可開心,吃完了還抱著冰杯子不放,要冰肚肚。
Bruce最後道:【明天我帶他去龍山試試。如果靠近他就受不了,我就帶他回來。】
但他林感動地說:“謝謝謝謝……你真是一個好弟弟。”
Bruce:“……”
這話聽得怎麼哪裡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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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崽去龍山的事占據了但他林的心神。第二天起來送一大一小倆龍崽離開後,他坐在辦公室裡半晌沒進入狀態。原本是打算和謎語人聊聊天,拉進一下關係的,如今也沒了心情,直接將人送進培訓室,接受拍賣會主持的專業培訓。
對著同一個文件發呆了將近半小時,門口傳來短且輕的敲門聲,稻草人在門外乾咳了一聲:“院長……香水配出來了。”
但他林猛地驚醒:“啊,進來。”
稻草人捧了個塑料籃子,裡麵裝了許多瓶瓶罐罐。顏色都淺淡又純淨,可能是為了顏值,各色的都有,還有些摻了金箔的。
稻草人很耿直:“顏色金箔不打緊,那都是刺激消費者購買欲的。回頭這些都得做不同的裝瓶,到時候分特典版和經典版,其實就是瓶子上的差彆。”
但他林也不懂這些,而且香水這種東西,千人千感,他隻擔心稻草人用這麼短時間調出來的香,會不會太倉促?
稻草人:“隻挑一種賣就行了。我強推這支。”不知道是不是培訓課還附帶了香水營銷,稻草人說話都有種櫃台小姐味兒,“您試試。”
但他林接過稻草人遞來的這瓶,噴了一下,將試香的簽紙在香水霧裡微微晃了晃,再湊到鼻翼邊一嗅。
他並不懂品鑒香水是由什麼調成的,隻覺剛入鼻時,仿佛有簇簇馥鬱芬芳的玫瑰在鼻尖綻開,這些玫瑰得是最新鮮的、剛盛開的,每朵花瓣都務必得是飽滿嬌豔,綴著沁涼冷冽的露珠。
接著這香味漸漸過渡,帶著一股脂粉香氣和酒調,似乎是貴族宴會間衣鬢裙擺與香檳美酒間的浪漫與奢靡。
稻草人將一支已經噴了一個多小時的簽紙遞給但他林,讓他聞這香的後調。
風一吹來,中調那靡靡夢境一般的香氣便散了,一種女性煙草的香味漫不經心、帶著頹廢與慵懶地彌散開,有些性感,又有點悵惘。
但他林十分驚豔,這款香水該是主打的玫瑰花香,不論是中調他嗅到的那種脂粉香味兒還是後調時聞到的煙草香味,都帶著玫瑰縈繞不去的嬌媚花香。這香不甜,一聞就覺得有故事,真沒想到稻草人能做出這樣的香水。
他又斷斷續續試聞了剩下的,果真沒有那瓶和這瓶一樣,讓他驚豔。
但他林總覺得這香特彆觸動他,又聞了好幾下後調,詢問:“這香叫什麼?”
稻草人垂著腦,含糊地說了一句。
但他林沒聽清:“啥,你大聲點。”
稻草人一氣兒嗬成:“理查三世宮廷玫瑰!”
但他林:“……”
……日尼瑪的悵然、觸動呢,能不觸動嗎,這講得不就是他送去拍賣、最後被毀了的那三盆玫瑰嗎?就說為啥最後想起來用煙草味兒的後調呢,當時達克賽德把會場毀了,主廚和威爾把但他林從裡頭拖出來時,坍塌的建築齏粉飛揚,可不是一股子嗆人的煙靄味兒,稻草人還挺會隱喻哈??
你還挺會紮院長的心?
稻草人立馬辯解:“院長,好的香水要有故事,有靈感。這三盆宮廷玫瑰的故事,起始於愛情,終結於破碎,多麼美麗而動人啊!隻有這樣的故事,才能啟發出這樣獨一無二的香水啊!而且又是大家廣為人知的故事,宣傳都有噱頭了。”
但他林皮笑肉不笑:“那還感謝你一片苦心了。”
稻草人摸摸索索又掏出單獨的一支:“其實還有一瓶……雖然不特殊,但是是我的情懷……”
但他林:“……”
稻草人的情懷??啥啊。
他狐疑地接過來一聞,嗅了半天:“?這不沒啥味道嗎?”但他林乾脆拆開蓋子,直接嗅本體。
墨水的味道,肥皂陽光的味道,再往後聞竟是反殺出一股特嗆鼻的煙草味兒。
但他林:“???”
這可能就是稻草人的情懷吧,一般人難以理解。他更難以理解這香水味兒是怎麼調出來的,後勁兒那麼大,還躥出來得那麼快??
稻草人:“希望也能投入售賣……”
但他林被剛剛那煙味兒嗆得可以,皺著眉挪開了:“你說情懷就情懷吧,不能做多。做個幾十瓶當做紀念品炒炒倒是可以,這叫啥啊?”
但他林感覺這個可能叫個墮落學霸之類,聞起來就特像乾乾淨淨的鄰家哥哥突然殺馬特,開始抽煙喝酒走哥特。
稻草人:“Boss。”
但他林:“……”
他實在沒忍住,又揭開蓋子聞了下。
是真沒弄懂,這到底哪裡和Boss沾邊了,難道最後的煙草味兒是學霸殺上黑幫老大之路的意思??
但他林眼淚都要嗆出來了,把香水都整理好,讓稻草人就按照說好的做。等人走了,門關上,這才猛咳了幾聲,紅著眼睛鼻子:“這也太痛苦了。”
三院。稻草人端著小籃子穿過草場,企鵝人和殺手鱷正聊著天,眼尖地看見一堆香水:“唉,小草過來啊。”
稻草人差點原地炸一個,臉色陰沉地站在原地,看著企鵝人和殺手鱷走過來,沒好氣地說:“乾嘛?”
“有沒有推薦的,給我們也聞聞?”企鵝人探頭探腦。
稻草人原本不想搭理這倆,正要邁步,想起自己的情懷之作:“……聞這個。”
他抽出兩條試香的簽紙,剛想噴一下,企鵝人翻了個白眼,伸手直接拿過香水瓶:“還那麼講究,也不是——”
“哎——”稻草人阻止不及。
企鵝人和殺手鱷站的近,恰好又有陣風吹來,那香水瓶噴出的香霧便兜頭罩臉地灑了他們一臉。
一開始是熟悉的辦公室氣味,接著是熟悉的小院長身上的氣味……
那氣味何其之濃烈,宛如被鎖在密閉的院長辦公室中,屋裡隻有自己和小院長,小院長還在無限逼近,將他們壓迫在陰影之下……
後調殺出來的瞬間,企鵝人當場就感同身受地迎風淚流了。
這煙草味兒,道出了他的心聲啊!
想當初……他企鵝人,在哥譚是何等的人物,冰山餐廳,地下黑幫,哪個詞不是他的代名詞,哪個詞說出來不讓人抖三抖。如今,他卻穿著小圍裙,左手一個崽,右手一個崽,身上滿是奶味兒……身無分文,免費幫人打工。
企鵝人心梗到哽噎:“這叫什麼?”
稻草人:“Boss。”
企鵝人:“有……有內味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但他林:瞎說呢,我該是個甜甜的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