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韭收拾了下桌麵,“我先走了,去買點東西。”
老金笑了笑,揮揮手,“一路順風,給你爸爸媽媽帶好。”
現在四點鐘,單位出門就是銀行,她要去櫃台取錢。
她有多少錢,單位人大概是不清楚的,就是家裡人也不清楚,自己賺的自己一直拿著,但是你好像從來沒有見她花過錢。
取號之後就坐在那裡,看著自己要去的櫃台,不是很喜歡在外麵玩手機,她喜歡隻做一個事情,輪不到她就發呆等著。
身上穿著一件紫色羽絨服,馮椿生來的還要晚一點,今天周五他也要提前回家,來這邊取點錢。
他們單位,鳥不拉屎的,周邊銀行都沒有一個,坐下來就玩手機,也愛玩,覺得手機就挺好玩的,裡麵很多碎片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長見識了。
腳到達不了的地方,心靈也一樣到達嘛。
刷著刷著,眼前就一片陰影,順著抬眼看,一下看到前麵的綠韭了,真高挑。
他號也正好在綠韭後麵,坐在這裡等也行,站在一米線那裡等也是一樣的,他就跟過去了。
綠韭坐在窗口,“取錢。”
“請問您要取多少?”
“6萬。”
裡麵櫃姐兒也抬眼看她一眼,第一個看就是很小,年紀太小了,臉白生生的還是學生的樣子,就當年看金粉世家裡麵那種精致又水靈的感覺。
長相不靈動,舉止也不靈動,坐在你麵前就感覺仙氣飄飄的,有一種勁兒,那種架子上的勁兒。
馮椿生也聽見了,眼睛也是圓圓的,心想這兄弟單位到底多有錢啊,六萬塊錢啊,看綠韭那紫色羽絨服就覺得真漂亮,這衣服一定很貴。
直男嘛,能有什麼眼力勁,覺得穿在好看的人身上的東西就都好看,穿個麻袋都好看。
心想兄弟單位真的跟傳聞中一樣,富得流油,年終獎可能發了自己的兩三倍,他年終一萬塊,綠韭他覺得可能三萬,剩下的那三萬就是平時工資。
點鈔機嗶嗶一陣,錢一遝子一遝子的出來,綠韭眼巴巴的看著,自己跟人家講,“封條緊一點,彆鬆開了,我是長途顛簸的人。”
馮椿生跟櫃姐沒崩住,就覺得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有意思呢,銀行封條都是一樣的,難道還能多給你塗幾層膠水?
成語從小學的,長大電視劇也是整天看的,但是日常生活中用的這麼流利順暢的,還真少。
櫃姐遞過去,“您放心好了,不影響長途顛簸。”
說完心裡就樂死了,看綠韭眼睛還很認真的圓幽幽的睜著,她自己不覺得自己講話有一點搞笑的意思,拿到錢心情就很美麗,覺得要說點什麼表達對世界的愛,“好的謝謝,您諸事順遂。”
櫃姐那句結束語硬生生就咽下去了,覺得自己給棉花糖包圍了,太甜了,怎麼有人說話就怎麼好聽呢,要是人人都這樣來辦業務,世界得多少愛啊。
綠韭轉過身來扭頭走人,後麵還有個人她也沒注意,對著馮椿生很大方的笑了笑,覺得今天日子真好,看著人也有點眼熟。
想了一下,記起來了,兄弟單位的,不過記不清叫什麼了,她人脈經營這一塊兒,很不夠格。
馮椿生沒想到這人能打招呼,下意識也笑了笑,聽她講了三個字,“到你了。”
渾身就一個激靈,坐在椅子上有點沒緩過神來,不由自主就想這個事情,並且很想繼續想一想這個事情。
櫃姐就神煩,重複幾遍了,年紀輕輕耳朵不好使是不是,“請問您辦理什麼業務?”
“取錢,兩千連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