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找上門來(1 / 2)

酒後吐真言, 好歹算是本家的,要不是喊自己一聲叔叔,鄭家善不帶著管的。

“回家去吧,彆丟人了。”摁著那人的手, 鄭家善看著他要掙開去撒潑了, 喝醉酒的人不僅死沉的, 力氣還特彆大。

一下就掙開了,就是瞧不起鄭家善, 鄭家善就是個老好人以前, 家族裡誰的忙都幫著, 日子好過的時候也有,但是少, 最後像模像樣的弄了個車隊出來,自己當老板了。

自己開著一輛最大的車, 還有兩輛車, 結果你說一年的時間,接二連三就出事了。

他自己開車回來,路上鬼探頭,村裡岔路口出來個喝醉酒的老人家, 老人騎著摩托車著急接孩子呢, 一下就撞上去了。

好容易事兒還沒等著平了,鄭家善買的一輛二手大掛車, 就停在路邊上, 人騎著電動車撞上去了, 當時就沒了。

一下兩輛車都扣死了,全部身家都進去了,那一輛車幾十萬, 跑起來加人工雜七雜八的百八十萬全進去了,還不加賠給人家的。

就是倒了血黴。

小鄭就是瞧不上老鄭,現在他混的不錯,“我大叔啊,你老爺們一個,天天擱家裡乾什麼的,放著娘們兒出去沒日沒夜的乾工地,你說你是什麼命?”

窮命唄,就跟鄭鬱紅說的一樣,這親兄弟能是什麼命?

窮命,日子好容易見好一點兒,就總是出事兒,早年去賣化肥,進貨的時候全是假貨,還有去批發菜,壓在賬上幾千塊錢人家跑了,追了一年的官司才要回來,光跑省裡麵路費住宿費得多少錢。

你家裡不行,經濟搞不起來,本家這邊都覺得你有問題,是你人有問題,或者命有問題是不是?

周圍人一聽不對勁,哪有這樣紮人心窩子的,“老鄭,你侄兒喝醉了,彆當真,你也彆攔著他了,發發酒瘋沒有人管就好了。”

小鄭瞪大了眼睛,什麼酒瘋不酒瘋的,兩隻胳膊跟螳螂一樣的揮起來,趁著亂一勁兒鬨騰,兩個巴掌就掃到老鄭臉上去了,鄭家善臉徹底是撕下來了。

你能打回去嗎?

劉玥來的時候就看他站在那裡,臉上倆巴掌印呢,心裡就你麻痹你麻痹的開始了,你傻是不是?

人家喝醉酒打老婆撒酒瘋丟不夠的人,你去管什麼管?

就你是個好人是不是?

你大爺的去拉架你倒是巴掌打回去啊,你不是手欠呢,這會兒跟個慫包一樣的。

小鄭還在那裡醉的癲狂呢,這會站不穩了,話都說不清楚了,嘴上還嘰歪呢,“倆人,一年死了——倆——”

劉玥心蹭一下就起來了,幾步並過去,她個子矮,小鄭個子高啊,她拽著小鄭的領子就問,“”誰死了倆,你家裡死了倆人?

小鄭有點怕這個大嬸兒,不是吃素的,比劃了下手,臉上帶著笑,“你家——”。

沒說完,劉玥巴掌就是啪啪兩下,“你醒酒了沒有?我家死人管你什麼事兒?你大叔出事的時候賠錢要你掏一分錢了?”

“那二手車誰賣給你大叔的,不是你托著朋友介紹的,那車回來沒兩天就出事兒了,那車是不是個事故車風水不行?”

“我跟你講小鄭,你彆在街上賣弄,你大叔這輩子年輕的時候養家,我家兩個孩兒,綠韭正兒八經供出去的名牌大學生,鄭立陽人現在自己做買賣也不差什麼,這倆孩兒這家裡就是靠著老鄭沒白沒夜的做買賣跑車賺回來的錢,你長了個嘴不是這樣說話的。”

她就指著小鄭鼻子罵,老鄭那時候賣菜,冬天怕菜凍壞了,夏天怕菜曬爛了,沒有一天不是散大集最晚的一個,人家上午十二點收攤,他得賣到晚上七八點,就這樣人家拿著假錢買菜換真錢去,一天就是白乾的。

回家凍得鼻子耳朵都壞,可是人街上沒有的氫氣球,老鄭就舍得給綠韭買回來,給小孩兒拴住個繩子墜石頭拉著玩兒。

人家換彩電,家裡就給換彩電,她跟老鄭這輩子多少委屈說不完,可是你要說比彆的女的差什麼,那也不差什麼。

老鄭跑車的時候是真有錢,一晚上幾千塊的賺錢,自己也不打算開了,全都是找司機來,結果剛弄個辦公室就出事兒了。

是一年兩條人命,可是該賠錢賠錢,錢不夠的車都給抵押了,家裡外債欠了錢,但是沒缺人家一毛的喪葬費。

拎著那肉就走,喊老鄭,“你還不走,站街等著給人欺負不死?”

到家就跟老鄭乾架,嘴裡麵就憋不住了,我跟你過得什麼日子,“多好的日子,我老姑娘女婿回來了,讓你去買點肉,你怎麼就那麼欠的,他喝醉了喝死了,死在大街上了,打老婆打死了管你什麼事兒的了,你挨打的時候誰站出來可憐你了,你可憐人家你不可憐可憐你自己?”

就恨他這樣。

恨他這樣立不起來。

一想起來,恨得咬牙切齒的,“那時候不要你買車,你非得聽他忽悠給買個二手車,什麼狐朋狗友的給你介紹那個車,不知道哪裡死過人的事故車,它好好的停在那裡都有人往上麵撞,都有人找死的,你麻痹的就是個傻子,就是個傻子。”

恨得捶地,兒子買房錢沒有了,綠韭考研也不用考了。

“你前幾年過什麼日子,誰瞧得起你的,家裡有沒有人來過,你家裡那些本家親戚誰給你一分錢了?背後隻瞧不起你,誰盼著你過得好?”

鄭家善一聽她說話,心裡就突突的,真的街上那一點感動也都沒有了,你口口聲聲跟我一輩子,吃苦一輩子,那誰讓你這麼做的呢?

你管著我一輩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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