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 你看看吃什麼。”馮椿生也不提訂婚的事情,提了的話,大家都不自在, 現在做事情呢, 就是悶著頭的做。
他跟綠韭一起就少說話, 打啞謎一樣的。
綠韭也不吭聲,自己拿著菜單看, 覺得有合適的就問一下房茯苓,她還是喊阿姨的,“阿姨, 我覺得這個豆腐很新鮮啊。”
不知道什麼叫茅山手撕豆腐, 手撕她知道, 但是茅山派不清楚是什麼做法的,就是看著吃。
房茯苓看著就有些緊張, 就是點什麼都不是很有心情,但是態度又很好,你講什麼我都比較同意的。
自己心裡也有些想法,不跟彆人說, 就跟關立夫講, 你看他平時嘴巴不是很好沒耐性,但是跟自己媽媽就婦女之友一樣的,你講什麼跟我電話講多久,我都不會掛掉, 也不會蹭你一句的。
就從很小的時候, 他就知道媽媽身體不是很好的,能讓她開心一點就開心一點,因為你不知道下次能不能看見她的, 但是沒想到能堅持這麼長時間。
天氣現在年底了反而不是那麼冷了,但是房茯苓你看瘦了,比之前天氣冷的時候還要瘦一點兒,她跟關立夫講心裡話的,“我沒想到會有今天,能遇見她看著她結婚的。”
見不到的話,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她一輩子不會去想那個孩子,不會後悔自己做什麼的,事情已經做了,就隻能希望她自己堅強,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活出個樣兒來,自立自強的。
如果留在賀家的話,賀清然那樣的人,她一個瞬間都不想提起來。
但是真看見了這個孩子,真的就隔三差五在你眼前晃來晃去的,就是你也會有觸動,心裡會有很深感情的,“我覺得我不能對待你一樣對待她,但是如果她兩個周不來看我的話,我會等著她來,就是這樣。”
就是終歸還是記掛著的,訂婚了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東西,她是沒有什麼產業的,包括爸媽那邊去世之前房產什麼的,都是給關立夫的,沒有預留綠韭的那一份,如果當時的話,會給兩個孩子分開一點的。
她現在這樣的情況,就是錢,除了錢沒有太多的東西,憋了一頓飯,訂婚上的細節一句話也沒有問,等散場的時候,還挎著那個包呢。
下車的時候,那個包就愣是沒拿,“綠韭啊,你要結婚了,阿姨沒有什麼好送給你的,這個包包裡麵是送給你的禮物,你拿回去跟小馮看看,喜歡的就留著,不喜歡的就放在一邊。”
趴在車窗前,綠韭著急忙慌打開安全帶要下車,就看人已經走遠了,就不是很高的一個老太太,穿著略顯臃腫的外套兒,小腳步匆匆的進去了。
後麵座位上就放著一個暗紅色的包包,很大一個,綠韭還誇這個包,因為平時不是這樣的,房茯苓就沒有用過這麼大的包。
她也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但是能看出來是新的。
風從車窗裡麵灌進來,咕咚咕咚的,馮椿生把車窗升起來,然後看綠韭一直彆著腦袋看著門口,心裡不是滋味兒,綠韭歎口氣,“親戚太多了,都祝福我,我除了幸福還能怎麼樣呢?”
自己攤開手,轉過臉來全是無奈,這就證明自己活得很優秀啊。
回去進家裡包放在桌子上打開。
裡麵就是盒子,一個特彆大的盒子,好兩層的那種的。
綠韭打開,蓋上有封層的,有一封信。
馮椿生開空調,轉過頭看她不動,“怎麼了,送什麼了?”
“沒有什麼,我還沒看,你先開,我去洗手間。”她嘻嘻哈哈就起來了,指了指那個盒子,“肯定很值錢,我覺得像是首飾盒。”
裡麵很多格子大大小小的,有鉤子有夾子的,都是用紅色布包著的。
馮椿生看著像是鐲子,拿著那個紅布打開一看,還真是,金鐲子一個。
他愣了下,會不會是全金子吧,那盒子就特彆精致,下麵還帶小抽屜的,拉開一看,裡麵竟然是花生兒,金花生兒,小手指還要短一點兒的,圓滾滾的,這下麵三個小抽屜,下麵第二個抽屜,又是一對兒金瓜子,小巧巧的,他自己蹭一下就熱了。
哪裡見過這樣的精致東西呢,喊著綠韭,“快出來看,這到底是什麼啊,一套兒的呢。”
下麵抽屜裡麵都是一對兒的,上麵他看有金鐲子金梳子,那梳子就是縮小版的梳子,半個巴掌大小,沉甸甸的。
難怪拎著這麼沉的呢,喊著綠韭沒出來,剛要起來去看看,就聽裡麵人喊一句,“等一下,我還沒好。”
綠韭坐在馬桶上,眼淚呱嗒呱嗒的,看著那信呢。
房茯苓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信是她寫的,一些話說出來反而不好了,但是趁著活著的時候,不希望給被人留下來遺憾。
當初送養你,我覺得很抱歉。
不能養大你,還是覺得很抱歉。
不能彌補你,依然覺得很抱歉。
我已經不能為你做什麼事情了,見到你的樣子就已經是上午十點的向日葵了,明媚而有力量,自己紮根往下,昂著脖子努力向上。
綠韭捂著嘴,你講什麼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但是你跟我講抱歉,講很抱歉,綠韭就繃不住了。
無論是什麼樣的人生,被親生父母所拋棄,確實是很抱歉的出生。
馮椿生推開門進來,“哭什麼的?”
站在她跟前,給她擦了擦眼淚,“彆哭了。”
在外麵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不去看箱子,在裡麵那麼久,站在外麵都能聽到聲音了。
這幾天吃的比較豐富,馮椿生肚子微微的鼓著,肯定不屬於完美身材的那一種,綠韭頭拱著的時候有軟軟的彈彈的感覺,他的掌心很熱。
綠韭洗把臉出來,他倒杯水還沒等自己平複一下,就聽綠韭驚喜的喊,“快看,全是金子,太漂亮了,我覺得我的眼睛太閃了。”
挨個紅布拆開放在一邊,就樂死了,情緒高昂的把能戴上的都戴上了,就連那個小梳子都彆在頭上了。
站在馮椿生跟前,晃得馮椿生眼睛裡麵全是金色,真的,戴金子其實一點也不土,那大金鐲子手腕上那麼一合計,你皮膚白一點兒,手腕子嫩一點兒,手指頭但凡長一點兒,懸腕的時候就跟綠韭現在探手一樣,秀色可餐的。
這個鐲子,講真,比馮椿生買的那一款要貴很多,全是訂製的一批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