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罕見的眼神裡麵帶著一絲滄桑,帶著一絲老辣的目光,低頭看著走廊,深深的歎口氣。
花養得好,下麵都是腐土各種真菌。
人們隻看到了花團錦簇,卻忽視了下麵的腐土。
她隻看見了單純的辦公室生活,卻以為下麵沒有洶湧的暗流。
她見識最惡劣的人,大概就是高楠了,人品差要死。
沒想到有的人人品壞,不是表麵上能看出來的,是紮著你了,你才知道什麼樣的人。
有點接受不了,失魂落魄的,自己下班了挑著一筷字螺螄粉,半天沒舉到嘴邊張口吃。
馮椿生看她這樣霜打的一樣的,嘴皮子上掛著秤砣了,打不開一樣的,他偶爾也覺得她幼稚,這很簡單的道理,“我以前就跟你說了,你還不聽我的,也算是長教訓了,所以跟同事講話不要說人不好,你不知道人背後是不是就跟彆人說了。”
跟人尤其是同事,不要講人家不好,不要背後說三道四,那些八卦什麼的也不要說,不怕隔牆有耳,就怕聽者有心,人家拿住一個話頭子,外麵給你一宣傳,就真的能毀你。
吸溜吸溜的,他吃麵吃粉,那個勁兒啊,就跟喝十全大補湯一樣的,幾筷子下去就能沒一半兒的,“先吃飯吧,就當教訓了,以後注意就行了,不過小孫這樣,自己也毀了,領導也不喜歡這樣的。”
“她為什麼做這樣的事情呢?”綠韭還在懵。
馮椿生劃拉一大筷子,麵卷在一起了,一大口吸入進去,才有空說話,“那誰知道呢。”
“你不覺得很驚訝嗎,一個平時說說笑笑的人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我覺得不可思議,還有她怎麼有臉皮說比我優秀的呢?”
眼睛圓咕隆咚的,這一會下去,麵就真的沒見少,馮椿生看一眼來氣,扯著嗓門跟燙音了一樣,“吃飯——”
“你今晚要是吃不完這一半,我就打死你。”
綠韭夾了一大筷子,雪白的粉兒熱騰騰晶瑩剔透兒的,架勢很足啊,等到嘴邊的時候,嘴巴就碰掉一半了,牙齒也不給力,然後咬著三五根的,就斷了。
吃半天再來一口,就愁人。
還在問,“我就是搞不懂。”
馮椿生才發現,她這人也絮叨,對各種人文現象的關注點,跟彆人大不相同,她不關注小孫能不能成功,不關注領導對她什麼看法,就一直糾結好奇,小孫到底怎麼想的,小孫為什麼這麼乾。
他神一樣的視角看過去,真心勸她一句,“那你明天問問她去,問清楚了再跟我說說。”
看小孫不當場撕你。
綠韭噤聲,閉嘴了,那粉兒半碗的量也就是,剩下的馮椿生吃了,打從門口出來就戳她,“下次你也彆吃了,我就吃一碗的,我給吃一碗半,我天天吃剩飯的,我告訴你節約糧食你不多吃點,你以後就適合半份。”
其實還是不對胃口,對胃口了也能吃,她吃麵兒粉兒的不來勁,覺得這些東西費人,看著就犯愁。
打心眼裡犯愁,那麼多根,那麼大一坨,怎麼吃?
吃一口不見少,再吃一口不見少,她筷子挑著都累了。
看飽了,吃一半就很不錯了,得歇歇。
馮椿生在前麵走著,悠悠然的散散,看看他人多好,人就沒有去找他毛病的,所以說低調點,不要得罪人。
綠韭抬眼看有三兩步落下來了,就不動了,自己插著口袋,尋思我看你能走幾步回頭才看我不走了。
剛想完,就看馮椿生回頭,看她落了五六步,伸手往後,“快點兒的。”
看她跟上來,笑嘻嘻的,“又想什麼的?”
“你不要管我,我想我的事情。”
倆人牽著手過馬路,綠燈在後麵聽半截兒,“我不管你誰管你,你可彆真的去問,都尷尬,心裡有數就行了,以後辦公室注意一點兒。”
“我知道了,用你說,我心裡有數。”
“有什麼數,我就得跟你說。”
風一掛啦,地麵起薄薄的浮土,璿兒轉著,春風掠地眨眼就到節氣了,春天就這麼來了。
綠韭過了馬路,拽了下衣服領子,衣服內有蒸騰的熱氣出來,她扭頭看一眼車流,突然高聲喊了一聲,“馮椿生,我覺得春天了。”
馮椿生一愣,也閉嘴了,突然跳台了,看她的臉蛋就跟春天一樣明媚,聲音緩和的跟嫩芽一樣兒的,“春天來了嗎?”
說完覺得也是的,“好像是,前幾天就說升溫了。”
“春天到了,我們得爬山去,等天暖和的。”
“嗯,行。”
日子就是似水流年的過,誰也想不起剛才絮絮叨叨的瑣碎事兒了,無非就是春天到了,有人喊你一聲,約好去踏春。
小孫倒是一番好喪氣。
心裡成算也有,到底是差在了一點關係上,覺得但凡自己有點關係,不至於投告無門,苦苦的纏著老李一直講。
反倒是教了鄭綠韭做人,她老覺得最近鄭綠韭對自己態度怪怪的,像是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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