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椿生實在是拿不了了,看綠韭又下來,自己把手裡的書包遞過去,“你拿著這個,上樓了。”
綠韭往後看一眼,“沒有了嗎?”
“嗯,沒有了,走吧。”
一邊說也跟著回頭看一眼,老太太在後麵跟著呢,她空著手,原本以為綠韭拿的話,老孫就少拿一點,誰知道綠韭就拿著包上去了,馮椿生一個人後麵拎著都累死了。
自己上前一步,“給我拿著這個。”
馮椿生看就一點路,“快到了,趕緊上去吧。”
他給綠韭拿什麼啊,拎著個箱子上去手指頭帶著手心都能紅,平時就沒讓她拿東西,拿最多的也就是拎著手裡的小包,拎著她自己購物袋的。
早前認識的時候還喊她一次,怎麼說來著,神情飛舞的嗤笑他,“在家裡我爸爸都沒喊我做過這麼重的事情,讓我拎過一袋大米的,你倒是行啊,讓我去拎這個,怕不是腦子糊塗了,看我像是個跟班兒的。”
給含著譏諷一頓說,半天爺沒動,馮椿生咂摸了半響兒,懂了,以後也沒喊過她拿重的東西,不夠她說話氣人的。
還跟班兒,他是她跟班兒,看著人進屋子裡,站在那裡眼巴巴看著自己,“馮椿生,我拖鞋在哪裡?”
馮椿生看了眼地上沒有,自己去鞋櫃裡麵找,也沒有,張嘴問賀嬌,“我媽,綠韭拖鞋呢?”
“在這裡,這個鞋櫃裡,平時你們也不穿,我給收拾起來了。”
從房間裡麵找出來,綠韭看了眼,這個拖鞋好像不是自己以前穿的,記得兩雙拖鞋的,這雙硬點,自己踩著去洗手,沙發上坐著。
秦月一直站著打招呼呢,看人坐下來了自己也跟著坐下來,對早嫁進來的弟妹也是很尊重的,“路上遠不遠?”
綠韭笑盈盈的,“還可以,我路上說話唱歌一會就到了。”
但凡是出遠門,就喜歡帶著她那個話筒,一路走一路唱歌,馮椿生不用跟她說話,唱不上去的時候他唱幾句帶帶就可以了,經常帶著倆人一起去溝裡麵,他就氣的不唱了閉嘴,好一會綠韭再鼓勵他唱幾句,還能忍不住再跟著唱幾句。
有點口渴,看桌子上擺著水杯,低頭一撇,指了指那個鞋子,“這個好眼熟。”
秦月低頭看那拖鞋,粉色的,有點大,“可能是你的,我說有點大呢。”
綠韭點點頭,“那你穿著吧,以後這個給你穿了。”
起來找杯子,誰知道給她杯子放哪裡去了呢,幾個月回家一趟,找一圈沒看見,“奶奶,有沒有看見我杯子。”
老太太都給收起來了,“這裡,洗一洗我給你倒水。”
綠韭就去廚房洗杯子,老太太就給馮椿生杯子一起拿來洗了,綠韭站在一邊歎氣,你說要不就是自己家裡好呢,哪怕就是結婚了,到人家家裡來,也時刻提醒著就是人家家裡,不是自己家裡,處處拘束。
這鞋子杯子這樣的事情,到自己家裡,都給準備板板整整的,走了再給你收好,沒有說是到家坐下來了,連口水都得自己找一下,不是來的很頻繁,她就覺得當個客人多好,最起碼會客套。
吃飯的時候也是無精打采,尋尋常常的氣色,秦月這姑娘還小,看著年紀就小,小聲問綠韭,“這個戒指是結婚戒指嗎?”
“嗯,是的,結婚時候戴著的。”
秦月笑了笑,她想結婚也買個這樣的,真的好看,“你手好看,戴著什麼樣的都好看。”
很和氣的一個女孩子,穿綠韭拖鞋也不覺得嫌棄,一看家裡養的就很寬和了。
等吃完飯大哥送人走了,老太太喜氣洋洋的,“你看多好啊,你哥這樣的多少人等著追的,早前就跟我說了,你哥沒去看,結果看了人家一眼就看中你哥了,對方父母也很喜歡你哥了,知道你哥很優秀。”
綠韭聽著就乾巴巴的,她屁股坐下來沒有一分鐘,馬上起來也不好看,看電視也有點累,起來去洗手間了。
去洗手間也沒有事,站了一下,出來喊馮椿生,“要不要午睡?”
老太太看一眼時間,快兩點了,還睡嗎?
馮椿生看時間,覺得睡會也行,“那半個小時,起來後我們再去賀奶奶家去看看。”
東西三份的,給賀奶奶帶一份兒的。
綠韭沒說過,但是你說之前倆人提升,背後肯定是有賀清軍的,簡簡單單的升職,外麵人看從開始到公示,也就是一個星期,可是背後哪個人不是有彎彎繞繞的東西的,不是跟這個部門領導走的近,就是給哪個上級關係好,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他跟綠韭,謝謝人家了。
隻是綠韭沒吭聲,他也不好說什麼,隻想著有機會就去人家家裡送點東西的,一舉多得。
老太太不願意去睡覺,她好容易有人說話,人在家裡還沒說完呢,“你就天天睡覺,這個點了不要睡覺了,白天晚上的睡不夠嗎?什麼活也不乾還睡。”
綠韭耷拉著眼皮子,“那我自己睡了,彆進來吵我。”
關上門就睡去了,你說不睡我就不睡了?
看人走了,老太太沉思半天,琢磨話怎麼說,“去賀奶奶家乾什麼?之前不是說不去了,覺得關係不好,賀清軍那邊也使不上幫忙的嗎?”
之前是走關係的,本來不親近,走著走著不就親近了嗎?
可是後來綠韭跟人家家裡斷絕來往一樣的,老太太八百個不認同,覺得做事太得罪人了,馮椿生吵架給壓著不給她說一句不一樣的話,不來往就不來往了,鄭綠韭底線就這裡,你逼著她去來往,馮椿生說話都得翻臉。
馮椿生摸了下臉,覺得乾燥,越往北越乾燥,他很可惜自己的臉,雖然沒太有保養的價值,“奧,就之前的時候,去過海市一次,說是有套房子過戶給綠韭的。”
“什麼房子?”老太太心撲通一下。
賀家有錢,賀家老大更有錢,之前綠韭不來往老太太想著也是,這麼一個膈應人的爹,給多少好處也不願意去跟人家來往,不夠生悶氣的。
也不免八卦一下,“哪裡的房子?多大麵積的啊?”
“就她老家那邊的。”
那邊不是很值錢啊,“誰回那邊去住,以後也不回去了。”
馮椿生就笑了笑,他有不一樣的看法,“是大彆墅呢,說全部精裝修的,光裝修花了將近一百萬,我們以後每年都要去住一段時間,還沒住過彆墅呢。”
是人都想住彆墅啊,那多寬敞多奢華啊,多享受啊,這次回家就住兩天的。
彆墅啊,老太太沒吭聲,“你們倆人那麼多房子,也住不過來啊,這邊一個那邊一個的,平時就在海市那邊住一套,這麼多房子每年光是物業取暖交不少錢。”
不得好兩萬啊,那彆墅出手的話,也不一定好出手,一般人誰買彆墅啊。
房子光空著沒有人住也不太好。
馮椿生覺得無所謂,你這麼多房子了,還怕交不起物業費了,“房子看看都出租出去,這邊她還有一套房子呢,打算給賣了。”
“還有一套的?”
老太太這個可不清楚,誰也沒有人跟她說的,馮椿生這邊綠韭的事情,綠韭是不讓說的,原本想來一下給賣了的。
前因後果講清楚,老太太就覺得這人的命格真的很奇特。
你說鄭綠韭命好嗎?
出生就不是很好,家庭也不好,自己脾氣也不太好。
但是你說不好的話,人家不缺錢,也不缺愛,人生的兩**寶都有了,還沒有什麼糟心事。
這過得日子,得多瀟灑啊,又看一眼門口那鞋子包包,都是新的。
人家就是隔三差五買個包,也不貴,買幾百塊的背著新鮮,你要說一個大幾萬的,綠韭沒舍得。
覺得買一個她得背一輩子,重大場合才會用。
迄今為止也就馮椿生給買那個法棍包,頂配了對她來說。
老太太想操心啊,覺得你要賣合適不合適現在?
你房子要住,劃算不劃算啊?
忍不住想這個事情,忍不住合計,習慣了,一輩子精打細算的,不是人那種寬心的性格。
你說綠韭這邊房子找誰賣?
“中介可坑了,中介費用都很多錢,都是自己壓價,有的坑你就中介自己要了,再轉一手,兩頭拿錢。”
馮椿生手一攤,“那隻能找中介,再怎麼樣市場價在那裡,人家能給錢就行,要是找彆人我們也沒空去找買家,這邊房子也打理不上。”